021.彻底的安全

　　021.彻底的安全

　　娥倾气愤地拦住她的手：“真是个糊涂的娘！打死了他，你还剩什么？”

　　妇人松开了霍连，转而揪住了娥倾的手臂，将包袱抢过来笑道：“你倒是善心，那就别拿走这个啊！”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妇人雄赳赳扯着她往外走。娥倾向后挣：“你蛮悍像头熊，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妇人偏偏不放她，拉拉扯扯间，妇人手一滑，“嘶”一声扯掉了娥倾的衣袖，自己身子一晃，跌倒在地。

　　怀中抱着的包袱散开了，各样首饰散出来，一只做工精致的凤簪其凤尾高高扬起，恰好顶在跌倒之人的太阳穴上。妇人两只圆圆的眼睛几乎努出，似是尚未弄清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低沉地呻吟了一声，很快便断气了。

　　……娥倾心剧烈地跳着，不觉望向霍连。

　　霍连走过来，看了妇人好一会儿，才痛彻心肠地低声哭了出来。小小的人，小小的身躯，一个晚上承担起忽然失去双亲的痛苦，那哭声里不止是哀痛和无助，更有无限的委屈和心事。

　　娥倾歉疚而虚弱地跪在了他身边，她不知道该怎样说，也不知道霍连对她会是什么反应。远处谯楼上传来二更鼓声，娥倾向夜色朦胧的东方望去——陆同，是否在路上了？小镜是不是能顺利地把他就出来？

　　霍连停止了哭，他抽泣着将地上的珍宝首饰捡起来，放在包袱里，包括插进妇人头颅的那支凤簪。他竟然有勇气去拔出“凶器”，甚至拿自己的衣服擦了擦簪子上的血，娥倾惊讶地看着他，难道……

　　他把包袱交给她，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水，然后拉她起来：“姐姐你快走吧。”

　　“我……对不起……”娥倾忽然觉得自己口齿愚钝，脚下更无立锥之地般窘迫。

　　“她不是我亲妈妈，她太贪财了。”霍连泪痕斑驳的脸，在月光下透着令人震惊的冷静。娥倾几乎不敢相信他是那个初见到她时还羞涩怕人的小男孩。街坊四邻的人都知霍老板现在的太太是后娶的，却不知道——甚至连霍老板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这位漂亮聪明的太太当着人对儿子疼护有加，背地地却呼来喝去、动辄挥拳。

　　达达的马蹄声传来，娥倾很清楚地看到长街驰来两骑。是陆同和文小镜。

　　经过娥倾跟前时，马速放慢，陆同俯身将她抱上马来。文小镜只说了句：“快走！”便掉转马头原路返回。一时间，娥倾看到纵马夜色中的小镜渐远，伫立当街的霍连身影小得逐渐被夜色吞没。

　　她说：“再见。”原来生死离合都是这么突兀，由不得你半点缱绻。若非亲身经历，只怕她至今仍会觉得戏里那些悲欢都是凄美的意味，而实际呢——她说不出那滋味。

　　陆同只剩了一只手臂，揽着娥倾的同时，还要牵着马缰，他的眼睛也只有一只，紧紧望着前方的路，心中兴奋得几乎热泪盈眶。他身上还有很多伤，但这都不算什么了，终于逃离了那个囚笼，终于又能给公主护驾，就算是明天死去，他也无悔无憾！对于那个对他施用酷刑的平远侯文炫，他的愤怒和仇恨只予他未来翻身的希望和信念。

　　……

　　“公主，我们去哪里？”他放马南行，已经奔出了十几里。

　　天际有点点灯火，娥倾只感到天地好大，而处处都有“家”，就算她是个过客，那对别人而言却温暖的永远的家。

　　“紫山。”说出这个名字，就好像那里已经是一个可爱的家，不是她的，却因为是别人的而备感向往。

　　“那是什么地方？”

　　娥倾靠在了他肩上：“我好累，明天再细细告诉你。”

　　“是。”陆同把马速度放缓，“公主，要不找个地方住宿下来？”

　　“嗯。”

　　娥倾倦极，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却蓦然睁开眼道：“你的伤……”

　　陆同笑了：“卑职坚持得住。文小姐还给了我一些药，放心吧。”

　　听到陆同的笑，娥倾心中产生一种很久没有过的宽慰，她放任自己的迷迷糊糊，在他的肩膀上为他呜咽痛哭。


　　(https://www.tyvxw.cc/ty49153/1640587.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