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道歉
向铮骑在马背上前行，手里牵着缰绳，扭头看了站在原地的程婳，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阳光下的身影，明艳动人。
剧组的人确实快疯了，马师跟丢了两个演员，不知如何交代，好不容易捡回一个，另一个按原路去寻，找了一圈儿也没见身影，齐岳拿着向铮的手机，正急得团团转，忽然看到向铮骑着黑马，牵着棕马，从远处归来。
向铮一整天脑袋浑浑噩噩，还没缓过劲儿，刚下马，就被齐岳冲过来，搂住脖子又蹦又跳。脖子差点折了，脑子也连带清醒许多。
剧组一些工作人员也都纷纷围上来，马师悻悻的牵走个性十足的俩宝贝儿。
“你可把大家吓死了，我们都以为你……”
向铮瞅了齐岳一眼，以为什么？会不会聊天？
齐岳咽下不吉利之词，心虚的咧出一行白牙。
周晋山最后过来，拨开众人，大步跨到向铮面前，心有余悸将他从头打量至脚：“你有没有受伤？用不用去医院检查？”
“没受伤，不用去医院。”向铮还惦记着拍了一半的戏：“这条需要重拍吧？”
“不用，这条可以，监视器里一点没有看出马受惊，相反神态紧张得恰到好处，我还以为你们是演，结果我喊卡以后，你们俩还一直往前冲，马师追出去时就见不到人。”
“……都没听见您喊卡。”向铮挠头，开口时明显底气不足：“那个…樊…樊旑琳呢？”他说出这三个字时，嘴唇有点僵麻，但若非她急拉缰绳导致棕马失控撞墙，程婳想必来不及躲闪。
“脚踝扭伤，我让副导演陪她去医院拍个片子，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周晋山心里倒是有个主意：“乐希尔后天进组，你在这边单独的戏份也差不多了，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养精蓄锐。”
向铮没立刻答应，推辞几句，见周晋山并不是假意客套，这才应了下来。
回剧组补了几个镜头，向铮提早收工，坐车回酒店的路上，想到从天而降一天假期，精神抖擞，计划着跟程婳过个二人世界。
酒店里，程婳搀扶樊旑琳的胳膊，让她坐在沙发里，拉了个凳子，拖着她的脚放在上面。樊旑琳将手机还给程婳。
“下午谢谢你。”程婳拿在手里，投去关心的目光：“医生怎么说？跟剧组请假了没有？既然脚受伤，理应休息几天吧。”
“周导说可以休息几天，但是我拒绝了。”樊音话语中带着一丝酸溜溜的苦涩：“我又不像乐希尔和向铮，人家已经是当红的小花小生，刷刷脸就能保证收视率，无论是晚进组，还是中途请假，周导都不会说什么，我要是歇上几天，在他眼里就是小病大养，万一耽误了主演的拍摄进度，没准找个借口就把我也换了。”
满满的负能量。
“想太多了。”程婳幽幽道：“各有各的辛苦和难处，谁也不是做个梦就一夜成名，醒来后就高枕无忧，你才起步，慢慢来。”
樊旑琳心疼的摸着自己的脚踝，努努嘴：“乐希尔和向铮拍一集的片酬，比我拍一部剧的还要多，要是给我这么钱，再辛苦点也值了。”她化作三姑六婆好奇发问：“你肯定知道，向铮现在一集电视剧的片酬到底是几十万？”
“没问过，我和他经济独立。”
门板传来“咚咚咚”三声。向铮在门外唤了声程婳的名字。
“说曹操曹操就到。”程婳看着坐立不安的樊旑琳，站起身去开门：“片酬的问题，我没兴趣当传话筒，你实在好奇就自己问他。”
樊旑琳无语。
向铮站在门口，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先是一愣，脸上的肌肉明显一紧，随之被冷漠取代。
程婳解释：“她来还我手机。”
“你们聊，我回去了。”樊旑琳收回腿，撑着身子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蹭了两步，程婳过去搀住她的胳膊。
向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和她说话的打算，避开目光，径直往房间里走。擦肩而过时，忽然被樊旑琳抓住手臂。
“对不起。”
听到她说这三个字，向铮心里被砸了下，错愕的目光转瞬即逝，转念一想，兴许只是因为樊旖琳公司提出捆绑炒作的要求。
他没有温度的声音里，带着丝警告：“炒作的事儿，适可而止，你想红，我不会妨碍你，但请你也别跟我扯上关系。”
樊旖琳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忽然扑通一声，屈膝跪地。
向铮和程婳都吃了一惊。这是上演的哪
向铮双唇紧闭，微微别过头，他已经猜到“对不起”这三个背后，或许有其他含义，手不由自主的插进裤子口袋，不愿扶她起来，甚至不想看，不想回忆。
手心微微出汗，自然，也是不想原谅。
程婳夹在二人之间，顿感为难，伸手想要拉樊旖琳一把，却被她忽然涌上的一行热泪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静观其变。
通常情况下，眼泪是忏悔的前奏，是想要博得同情，获得原谅最有效的方式。原本在剧中，落璎面对萧衍，也是有一场哭戏的。
在坝上的兵营中，已经暴露身份的北魏细作落璎，被人绑到萧衍面前，她声泪俱下，想要解释自己已经爱上他，并且背叛宗族的事实，但是萧衍一心替死于北魏将领铁蹄之下的王兄报仇，一剑刺穿落璎胸膛。
樊旖琳不甘心自己落得和剧中一样的下场，声声泣泣都恨不得哭进向铮心里。
“向铮…那年我做伪证的事，我向你道歉…”她哭得眉毛都拉下来，抬手抹了把眼泪：“我求你看在程婳的面子上，原谅我。”
程婳微微退了几步，身体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无论向铮如何决定，她都不愿意自己卷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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