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⑦章
“兄弟我多句嘴啊,你们黄浦公安刑讯逼供这事儿,不管有影没影,被捅出来就够风口浪尖了,听说检察院调查了大半个月了,连个口供都没拿下来,可见是要往好方向发展。你这会儿因为老宋再闹出大动静,等回头俩犯罪嫌疑人真无罪释放了,知道的是他们真无辜,不知道的还指不定怎么猜呢,说公检法官官相护都是轻的!你那俩兄弟可是真的洗都洗不干净啦!”
梁栋摇头轻笑:“朱熊魏强俩人只要是法院判了无罪或者检察院因为证据不足不起诉那就行了,禁毒队那边,根本不在乎他们脱不脱得干净。
至于死者家属,不服可以依法上诉嘛。你也搞过□□工作,不可能不知道,家里年轻力壮的顶梁柱去了,再怎么样,他们家属都不可能舒坦咯。但谁家孩子都不是大风吹吹就长这么大的,死者家属不能因为心里的坎过不去就瞎闹腾啊,不能因为家里死人了全世界都让着吧,维权可以,也要走法律程序嘛!
无辜的就应该得到开释,舆论偏向不等于真正的民意。
我们黄浦分局就很理智的,冷静地等待结果,坚决服判!”
还社会主义法治理念,还坚决服判,整得一套一套的,老陆撸了把油汗的脑门,还不死心: “梁栋,出动那么多警察在众目睽睽抓了弱势一方的律师,这事儿明天一见报,政府大楼里指不定又要烂多少茶缸子啊!”
梁栋一摆手:“见不见报,明天市委市政府的都得拍桌子摔板凳,反正‘陷警门’一天不了,幺蛾子绝对层出不穷,这次不把那群讼棍的气焰压下去,往后案件但凡有个进展,大家就不得安生。人是治安总队副队长抓的,也是他亲自送我这儿来的,老陆,没俩月就要新年了呀,你让大老板新的一年也夹紧尾巴做人?”
最后一句刺得老陆原本通红的脸一霎刷白:“那哪能够哇,本来嘛,那个律所主任也就是托我探探风,这是救是弃也没明说嘛,我话带到就行啦!”
但凡领导可能关注的,怎么也不能心存侥幸不是,更何况还是和自己工作职能沾边儿的,怎么能冒冒失失为个饭友站错队?梁栋这是卖了个大人情啊!
旁边的苏晓心里也是一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
几句谈笑,甚是熟稔的“老张”就成了“那个律所主任”,估计等老陆的话带到,那位宋律师也就只能指望自己了。
不过,怎么说他也不是第一天干律师了,刑法第308条该是研究过的。真走到最坏的境地,如果不能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逃出生天的话,他宋律师也甭干了,自己都捞不出来,谁还能指望他代理案件?谁还敢以自己的身家性命相托?
“苏晓,你要想替那个宋律师‘说两句’可正是时候,要不要帮你牵个线?”
苏晓撇撇嘴,觉得以梁栋对她的观感,只怕他一转身,就该在别人面前称她是“讼棍”了。
因此,一听他意有所指的问话,苏晓就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递过盘子表示,“两位学长慢慢聊,我吃饱了有些困,先过去坐坐。”
留下老陆勾着梁栋脖子戏谑:“别看啦,走远了。”
梁栋一抖肩:“一边儿去!话没说两句,你就来了,正事儿都给你耽误了。”字里话间不无怨念。
“哟哟哟 ,这么大气性,我看看你多大的正事啊,欺负新人呗。”
梁栋怎么可能承认:“谁欺负人啦!”
老陆一双骨碌眼在苏晓的背影和梁栋之间游弋:“你要没欺负人,人王楠能请我来主持公道?她说你喝多了,风度全无,那个担心啊,生怕你把小学妹给生吞活剥咯。”
梁栋一脸不耐烦:“啧......”
“行行行,承不承认,事情都发生了,怎么回事儿我心里门清!你这光长年纪不长情商的混蛋,大家伙儿忙里忙外给介绍对象容易嘛,你这一到相亲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针对人家是怎么回事?。
“哎呀,什么你就知道了,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你甭狡辩!狡辩没用!你说说,就为你这事儿,多少姑娘都让你挑剔跑了?哦,好不容易从北京回来个不清楚情况的,你还不上赶着好好处,还敢给人脸色看,你是生怕你这光棍光得不够亮哇!”陆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捶他。
厚实的“熊掌”砸在背上生疼,梁栋一边躲一边试图解释:“不是,哎你……”
老陆根本不给他自圆其说的机会:“不是什么呀?苏晓哪里不好了?长得漂亮,事业又好,还是我们学妹……哎?!哎!梁栋,这回你不能再拿俩人没话题当借口了吧!”
“老陆!没介绍对象!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嘎?”
梁栋无奈地跟他大眼对小眼:“真没有!”
他本以为已经解释清楚,谁知陆遥下一秒暴躁而起,举着巴掌要往他头上扇:“那更不能忍!老子当选会长也算天赋人权了,今天代表组织好好管管你!没介绍对象,没介绍你凶人家干什么?苏晓犯什么天理不容的大错了,你要当着大家伙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这要是脑瓜子挨上一下子,准得眼冒金星,梁栋猫着脖子就往人少的地方逃窜:“谁凶她了,你没看见刚才我们一块儿排队吃东西吗?哪点看着像我凶过她?我凶人家,人家能不生气吗?”
陆遥气哼哼地跟着跑到角落,细细回想了一下,感觉苏晓还真不像生气的样子,但就是不放心:“真没有?那王楠怎么跟我说让我过来看着点?”
危机解除,梁栋一派轻松,抖着腿问:“这你就认定我欺负人家,不兴人家欺负我啊?”
陆遥张嘴就要否认,可想到苏晓其人,到底犹豫了:“那你说说,人一小姑娘怎么欺负你了?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就地□□了你!”
梁栋坚决不认自己欺负新人未遂,可又不能直说自己一连吃了好几个大瘪,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旁的先不说,她一大律师能让我轻易欺负了去?”
眼看陆遥彻底哑了火,梁栋倒是满肚子好奇:“哎我说,她从北京回来没两个月吧,为什么就能让你和王楠上赶着呵护啊?”
“什么为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没风度?”
梁栋挑挑眉,摆明不信。
陆遥最是熟悉他这副油盐不进的吊样,松了口:“你也别以为苏晓是女生就好欺负,她可是学成一身本事回来的,人家大度不和你计较是一回事,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的不好欺负,刚刚碰了两回软钉子的梁栋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总觉得陆遥话里有话,于是问道:“你们这是交情不浅啊?”
“那是,你嫂子出门前还叮嘱我,让我照看着点,别让你们这群恶狼给盯上,要是苏晓皱皱眉,她就能让我哭给她看。你看她说的,自家学妹,我能不尽心么我。”
“她那一身本事呢?又是怎么回事?”
“家里有桩难事,是她给帮的忙,专业能力很是过硬呐!再说这也不用我多说什么,看见她身上那件毛衣没?看着不打眼吧,知道多少钱么?一件抵你快2个月工资!”
律师的水平总是和收入成正比,外在体现为体面的打扮,这点梁栋不稀奇。他在心里划拉划拉自己的工资、各种津贴、出差补助,给沈苏晓的毛衣估了个价:“2万块?”
“你还别不信,我虽然不知道什么牌子,但你知道你嫂子就喜欢这些,上个礼拜她才拿了本杂志来磨我,说要买新包,我一看,乖乖隆滴冬,就,”陆遥抓来一包清风抽纸巾,朝梁栋示意,一脸肉疼地说,“就这么点大一个包,8万块!这都抵我小半年工资了,那我哪能同意?可你嫂子你也知道,不给买包总要买点别的补偿一下吧。第二天她就逛街去了,穿回来一件毛衣,你该想到了,就是跟苏晓身上那件一样一样的。”
陆遥肉疼的模样夸张得能做成表情包,拍着大腿直呼:“骄奢淫逸啊!以退为进啊!”
梁栋捣着嘴忍了好一会儿才憋回笑意,上去就是一个单臂锁喉:“肯定有猫腻,本来就是试探试探,现在反倒确定了,就你路子野消息多,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陆遥不是个高调的人,两口子之间的事情平时也就喝高了才秃噜几句,今天却正紧八百、深情并茂地讲出来,无非就是为了“点化”他呗。
可越是这样,梁栋就越是好奇,她沈苏晓修炼的什么神功,八面玲珑到人人称好?
陆遥乐呵呵地动了动脖子,神秘兮兮地跟梁栋打商量:“我说了你小子可得给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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