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上辈子欠他的
一室静谧。
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将光洁的地砖上印成斑驳。
室内很安静，只有窗外蝉鸣声声，有一下没一下的传到两人的耳内。
白墨见舒清璃是真的很累的样子，便不好多说，只能小心翼翼的小幅度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异能往腿部输送一点，确保血液的流通。
“不要，好累。”舒清璃蹭蹭白墨，安慰的拍拍她的背。从昨天凌晨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到过很好的休息。先是得到古武世家的资料，在白墨房间里等她回来，再是试探黑虎帮和炸掉黑虎帮的行动，再之后是连夜开回京都，本来计划着交接完这件任务就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到在这么疲惫的时候又遭到偷袭，他的精力和体力也快宣告使用殆尽了。
“喂……你动一动好不好……”白墨被压得有些难受，尤其腿脚都屈在那里，舒清璃又是坐在她腿上的，那里的血液便一时之间无法流通，造成了腿部的酸麻。
不过，位置不对劲不是什么大问题，尤其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动了。
舒清璃摇摇头。他实在不想动，也没力气动了。不过呼吸问题的话……除了这个位置有点不对劲之外，白墨身上的味道很清新，即使扶着他走了大段的路程身上也没有什么汗味，反而有若有似无的体香，闻着很舒服，而且对他绷紧了的神经似乎还有一点舒缓作用。
“起来啦，这个姿势对你的伤口不好。”白墨喘了口气，拍拍舒清璃埋在她胸口的脑袋。“你不起来我也动不了，快起来……而且你这样，呼吸没问题吗？”
“曾经帮那老大爷提过东西。”舒清璃无尾熊一般抱着白墨，但是伤口却在这种姿势下隐隐有开裂的趋势，弄得他身体一时之间有些僵硬的过分。
“唔，算了……你人缘倒是好，那老大爷不明情况还给你说好话……”白墨也无力了，便不计较这一扑和之前的权宜之计，而是顺着墙壁滑下去，坐在墙根歇息。
舒清璃大概撑得有些难受，此时腿一软，直接扑到了白墨身上。他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直接把体型娇小又有些脚软的白墨给扑到了墙上。“呃，抱歉……”
白墨把蹭上来的人稍微推开一点，在对门的大门关上后也关上了自己这边的门。
“哦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小伙子难得带个女娃子回来，可别因为老头子我一句话给弄得闹脾气……女娃子啊，你这男朋友人可好，别跟他闹了啊……”那老大爷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转过身去开他们家的门。
“别生气嘛，生气了丑的快……”舒清璃似乎演戏演上瘾了，居然还往白墨身上蹭。
白墨本来没什么想法的，这下是真想捏他了。
“好啦大爷，她脸皮薄，你就别开她玩笑了……之前还因为被人开玩笑跟我发脾气呢，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我……嘶，轻点轻点，别捏我腰上的肉，我身上痛你心上也疼的啊……”舒清璃发觉白墨的手就在他腰间，而且还因为僵直而有些用力，便自导自演了一出被女朋友欺负的小伙子的戏，还把腆着脸的那幅形象扮演的很像。
那老大爷没有注意到白墨和舒清璃之间微妙的气氛，又笑着道：“别人家都是女娃子撒娇小伙子哄的，你们这倒是反过来了啊？呵呵，感情真好……感情真好……”
白墨嘴角一抽。她这张脸不是很嫩吗？怎么看都不可能和舒清璃那张大叔脸凑到一起才对……这老大爷是怎么想到这个方面的？难道现在的孩子们都流行早恋和大叔控？
老大爷咧嘴笑。“哦哦，带女朋友回来了吗？真是个标致的女娃子……”
白墨看向那老大爷，礼貌的笑笑。“大爷好。”
“是啊，最近一段时间忙得很……”舒清璃单手撑住门，笑着回了那人一句，然后凑近白墨的耳垂，用一种算是压低了但是却能够让别人听到的音量道，“这是对门的老大爷。”
“啊呀，小伙子，很久不见你了嘛……”就在还差一点两人就可以完全进门的时候，那脚步声一下一下的上了楼梯靠近了门边，然后一个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
白墨撇了撇嘴，半拽半拖的把舒清璃往门口弄。
“你扶我。”舒清璃扑倒白墨怀里，将自己的伤口巧妙遮掩。
“还能自己走路不？”白墨过来扶舒清璃。
白墨依言照做，在脚步声踏上这一层的楼梯那当儿，把门给弄开了。
舒清璃一愣，才发现他确实忘记告诉白墨开门的方式了。大概是一直以来白墨给他的印象都太强悍了，所以他都把这小萝莉的阅历有限的问题给忘了。况且，这还是特制的锁和钥匙，一般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开门的。想到这里，舒清璃微微勾了勾嘴角，尽力把声音压低。“左转三下，右转两下，然后再用力一点，往左一拧，门就开了。”
白墨确定这人又开始演了。她本意是不想搭理的，但是……“这门要怎么开？”
“看我干什么？开门啊。”舒清璃眉头一挑，流露出一点不符合他自身气质的痞气来。
起码，她自己是不想演了——虽然因为舒清璃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黏上来的缘故，加上之前就有过更加深刻的接触，又知道这人还是蛮干净的，白墨这种轻微洁癖患者便对于他这个人不是很排斥，但是不排斥也并不等于可以接受，能少有肢体接触就少有。
白墨看了舒清璃一眼。之前在路上也不是没有人走过他们身边，但是因为舒清璃善于隐藏的缘故，又死活拉着她配合装情侣，两人的姿势又看起来像是在卿卿我我，便生生瞒过了所有路人的眼睛。但是现在，不管是她自己还是舒清璃，大概都没有力气再演下去了吧。
就在钥匙在锁孔内旋转着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楼梯上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白墨哼唧着扑到门上去开门。
“累坏了吧？这是钥匙。”被甩在楼梯口的舒清璃勉强靠着楼梯扶手保证着自身的站立，看着低头喘气的白墨，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过去。
在扛着一个一米八出头的大男人上了五楼之后，白墨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体力不支。
舒清璃指出的小据点是居民区的一所小套房，在五楼，而且没有电梯。
“嗯。”白墨看看不远处的某小区，顿觉胜利在望。
“只要你受的住，那就随你好了。”舒清璃轻轻舒出一口气，“就快到了。”
“运转着异能就会好很多……继续向前咯。”白墨把舒清璃扛起来一点。
“我是没问题，但是你都不用歇息的吗？”舒清璃指指白墨。
“你又不累，歇什么。”白墨微有不爽。她想早些把这个麻烦送到目的地啊。
走了十来分钟，舒清璃提议歇一歇。
白墨一撇嘴。当然不好啦……不过这都已经挂上来了，拒绝也来不及了，便只能受着。
“还好，习惯了。”舒清璃干脆挂在白墨身上，“就当锻炼好不好？”
“受是受得了，不过我确实应该加强锻炼了。”白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舒清璃说着话。“你都不痛的吗？还有心思管我受不受得了你的重量？”
“是嘛……我还以为你受不了。”毕竟这小萝莉个子这么娇小。
“但是你见我行走困难了么？不过就是稍微慢了一点而已。”白墨沿着街角走。
“可是你说我重……”舒清璃有点小委屈。
“还好吧，毕竟你个子高……别乱动，不要你的腿了是不是？”白墨把人拽回来。
“我很重？”舒清璃小心的把重心挪回一点到自己身上。
“好在我平时注意锻炼，又是力量系异能者，要不然你这么大一个人，早把我压垮了。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弄不大动你。”白墨扛着舒清璃，小声吐槽。
“好。”舒清璃微微笑了笑，把脑袋埋进白墨的脖颈，然后指了路。
“别太小看精神力异能者。就算那什么精神力屏蔽我还没有研究出来，但是要发一点精神攻击，让那杀手稍微错乱几秒还是很简单的事。”白墨安慰的拍拍舒清璃的手，“赶紧指路，子弹还是不要在体内多做停留的比较好。”
“可是你能察觉他们，不见得能够完美的躲开他们，更不见得你能躲开他们的子弹。”舒清璃不放心，抓紧白墨的衣服不让她再往外走。
“短距离内，带着强烈不和谐感的人还是很容易被我察觉的。毕竟杀手身上带着煞气，实在太不和谐了，精神力对于这种突兀的东西最敏感了。”白墨解释给舒清璃听。
“嗯，要是步枪或者狙击步枪，我可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那些杀手应该离得不远吧？我看你的伤像手枪造成的。”白墨答非所问。
“就怎么正大光明的往外走？还有杀手潜伏着呢。”舒清璃提出异议。
“给个目的地吧，比如可以去的特殊疗养院什么的，或者什么可以歇脚的秘密基地，我把你送到那里。”白墨一边说，一边扶着舒清璃往外走。
“嗯……”舒清璃微微勾了勾嘴角，把揽着白墨纤腰的一只手挪到白墨肩上。
“得，我上辈子欠你的。”白墨叹了口气，担起了舒清璃的大部分重量。“你腿上有伤，还是尽量不要用那条腿支撑了，我还是应该扶的动你的。”
“是啊，仇人追杀。而且现在仇人还没有走远，顶多是短时间内找不到我。”舒清璃又咳嗽了两声，“貌似我又把你扯进大麻烦里了……”虽然理智上不允许，但是在看到白墨的那一瞬间，行动快于思考的，他直接把白墨拽到了自己身边。
“嗯……一颗子弹打进了膝盖？真够衰的。”白墨瞥了一眼这人血迹斑斑的膝盖，微微鼓了鼓腮帮子。“一颗子弹打进了左肺，一颗在小腹……你这是被仇人追杀还是怎么的？”
“也许很麻烦……大概需要你扶着我了。”舒清璃苦笑一声。
“那你……还能走路吗？”白墨觉得这人一回来就被当成目标并且刚疲劳驾驶一夜之后就伤成这样还真是倒霉，语气便稍微体贴了一点。
这个时候，舒清璃的下巴就在白墨肩上，他鼻尖处就是白墨晶莹剔透的耳垂，另外，两只手都为了借力稳住身体而紧紧的缠在白墨腰间，远远看上去就像在用力拥抱怀里的小家伙。
“有点……站不稳。”舒清璃因为肺部不适而轻轻咳了一声，等到发现他目前压在白墨身上的奇怪姿势的时候，又为了掩饰尴尬而轻轻咳了一声。
“说实话，我对这里不熟……”白墨刚想叫他自己解决，或者叫人来帮忙也好，就是别把她扯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身上一重，有什么压了上来。“喂，你怎么了？”
“是啊，命大，又碰到你了。”舒清璃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紊乱的心跳。“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安静一点、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吗？我不能去医院。”
“那你还真是命大。”白墨撇了撇嘴。身上足足有三颗子弹，而且位置都不怎么妙，却还能这么好整以暇的站在这里和她说话，果然是强人。
“他们真的要我的命。”舒清璃叹了口气，被白墨扒拉下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你又怎么了？”白墨喘了口气，把舒清璃的手扒拉下来。
“是我。”但是力道还没上来，伴随着一股直直冲入鼻腔的不容忽视的血腥气响起的，是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别怕。”
白墨下意识的就想反抗，连手都捏到捂着她嘴巴的那人的胳膊上了，就等力道上来，她就可以在半秒之内把这人结实强健的骨骼直接掰断。
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把悠闲的散步的白墨拉进了一条小巷。
白墨一边盘算一边在路上慢悠悠的晃荡。
而至于粮食，体积比那些占地很大的军火还要大上许多，尤其空间内还全自动生产，另外很多副食，像罐头食品，方便面，八宝粥，饼干之类的东西白墨也买了很多，这样下来末世之后的口粮便完全不成问题，甚至还能过得很滋润。
——这么多存货，连装备个三五支军队都不成问题啊……
盘算了一下空间里度过末世物资的品种和数量，白墨觉得她接下来也不必特别大量大量的购买粮食物资什么的了。一般物资买的已经不少了，尤其军火和粮食，扫荡黑虎帮的储备之后，白墨看着自己仓库里那堆成山的枪支弹药，差点患上密集恐惧症。
白墨把行李弄回白家之后，直接跑到自己租下的仓库，将里面几乎塞满的东西收进空间。
回到京都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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