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得不到的
也告别了回忆、不安和那些磕磕绊绊的牵锁，开始思进取，想着让自己和她能安然相处，那一瞬，清醒的他明白，自己其实不是跟过往做了断，而是在为了一场似乎不太可能的梦，而把捆缚的自己从那里挣脱出来。
只为了面对新的自己，新的生活，心里喜欢的人，做一次，他想说，却无法言语的爱，为这份小小的期望、眷恋、奢求，来一场奋不顾身的反扑。
那怕结局是悲戚的，他仍能接受，可现在，一切都如同行走于那无止境的荒野，正当他要走到阳光灿烂的原野，即将获得新生，却一瞬间，倾盆大雨，把所有的美好，都掩埋了起来，冰冷透顶的是这些年积累的绝望，前方的路，没了艳阳的指引，只剩朦胧的薄雾，看不清的是自我。
他已经三天不敢去医院了，他畏缩，退却了，怕见到白雨薇那绝望、无辜、痛楚、令人怜悯、又暴躁的眼神。
医生甚至明确告诉他，白雨薇病发的原因，一是头部受创，二是因为他两的感情，有些东西，可能不单是一个人的事，比如情感，这一方面最占据人的内心。
他对自己满是罪恶，就像他在森立里追逐着一只好看的麋鹿，最后惊慌失措的麋鹿，在逃跑的过程里，掉进了沼泽，他想救赎自我，帮它出来，却只能躲开，只因麋鹿看到他，会不安、恐惧、挣扎，那样只会离死亡越来越近。
夏风鸣有些许的浑浑噩噩，拄着拐杖来到客厅，拿起夏莹放在桌子上没带走的纸和笔，写了起来，写了很久、很久，他又放下了笔，去到了夏莹房间，从靠近床边的书架，抽出了最里面一本旧旧的童话故事集，破碎不堪的封面，和泛黄的纸张，显得这么本书的年头，他打开来，里面夹着一张张乱七八糟的纸条，他翻到了一则童话故事，把纸条夹了进去。
拐出了房间，他漫无目的的拐了出去，就像流落街头的流浪者，毫无目的，只想到处走着。
这一边，白雨薇空洞的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护士知道，这个曾那么美丽动人的女人，现在狼狈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要不是她疯了，谁都想不到这样的女孩，会被人打了镇定剂，绑在病床上，就像一个没有驱壳的灵魂。
另一边，夏莹走在街道上，从没有赶上电车那刻起，她就放弃了，如果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可她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再加上青春期的躁.动，还有当下所有的遭遇。
她头一次瞒着所有人，逃课了，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心头却有很多话说不出来，难过、不安、想念、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走到了电玩城，来到了屋顶的露天咖啡厅阳台，只为了看一眼这偌大城市的风景，这里有繁华，有喧闹，有阳光，却也有阴霾，她的情绪有些许崩塌。
在这挽风温柔的轻抚下，她仍没能有一点好过，她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自己那么乖巧懂事听话，为什么自己的生母，无法接受她，唯一她觉得能依靠的老爸，现在又这样，她只想在没有人疼爱的时光里，做个懂事听话，不惹人厌的乖孩子。
可最后，现实告诉她，她有时候，只是个负担、拖累，她只是个13岁的孩子，想要帮忙，却什么都帮不上，是不是她的厄运，带给身边所有的人，导致这些种种，发生在大家的世界里，是不是没有她，所有人都会过的很好，一阵风吹来，她站在栏杆边，有些许恍惚。
“小莹？”一声疑惑的喊声，让她惊醒后怕的回过了神。
夏摇雪皱着眉头，看着呆滞的夏莹，有些许的心疼。
“你不是去上课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我今天没赶上地铁，所以没去。”夏莹有些心虚到。
“你这孩子，那你怎么不打的过去，身上没有钱了？”夏摇雪皱着眉头。
“小姑，我还有生活费，只是，只是不想去，我最近有些累。”夏莹有些许忧伤到。
夏摇雪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拉起夏莹的手，又一把抱住了她：“傻丫头，我知道你是为你老爸的事情担心，说实话，大家都担心，可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倔肘子，自己想不明白，没人能帮他。”
“其实也不是因为老爸，女孩子都有许多小秘密，但老爸却像情人那般，不能什么都告诉他。”夏莹苦笑到。
“你这丫头，以后有什么，就跟小姑说，现在不一样了，你有小姑了，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夏摇雪心疼到。
夏莹的眼神有些许迷茫，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摇雪就拉起了她。
“走，小姑带你买冰淇淋去，再带你逛逛这里，我跟你说，小姑已经在这里找到工作了，说来今天还挺幸运的，这样我以后也不用麻烦老哥了。”夏摇雪有些许开心，可说到最后那句，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夏莹却都看在了眼里，两个人买了冰淇淋，走在一间间铺子外，透明的玻璃橱窗，是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女孩子的，大多是鞋子、衣服。
夏莹和夏摇雪此刻站在橱窗前，看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鞋跟不高，有些复古圆头小皮鞋的感觉，可却吸引了夏莹。
夏摇雪倒是从来不穿这种鞋子，她的鞋子偏向于帆布鞋。
“喜欢吗？”夏摇雪看着夏莹那清澈的小眼神说到。
“喜欢。”夏莹盯着鞋子说到。
“走，小姑买给你，就当庆祝我找到工作了。”
“不了，小姑，就站在这里看看吧。”
“为什么？你是嫌太贵？还是没衣服来搭配？”
“不是的，以前小的时候，老爸也喜欢带我来这里逛，但我知道，他什么也买不起，他对我说过，喜欢不代表要得到，有时候，就这样站着看着眼前自己喜欢，却得不到的东西，也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夏莹看着鞋子说的很失落。
“这臭老哥，什么不教，非得教这些乱七八糟的，真是的。”
“小姑，别这样说老爸，他这些年，不容易，为了养活我，他什么都做过，为了我的一物一饭，不受风吹雨淋，他很努力，就像老爸说的，有些东西，得到了，却不一定认为它是最好的。”夏莹眼神有些许迷离，很认真的说到。
夏摇雪看着夏莹坚决的眼神，有些许动摇，仔细想想，有些时候，她还没有自己这个侄女来得懂事。
“小莹，你小姑我，喜欢直来直去，少根筋，但我觉得，这双鞋，应该给我们的小公主穿，她为了那个拼命的老爸，乖巧懂事了很多年，可她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她应该健康，快乐的成长，喜欢什么，就像会有魔法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她值得让人去疼爱，她是这世间，唯一简单美好的女人，怎么能让她皱一丝眉头，有一点失落呢，你说是吧？”夏摇雪笑着说到。
夏莹却在这一瞬间，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是啊，她也有自己想要的，比如自己老爸遇到一个喜欢的人，简单的一家三口，却幸福的生活下去，日子越过越好，她也希望雨薇姐姐的病痊愈，她能灿烂的对所有人笑着，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漂亮迷人，又有亲和感。”
“小宇叔叔跟月澜婶婶，能有二胎，忙得再也不能出去找妹子，好好顾家，凯子叔叔，能早点办婚宴，给诗和妹妹和雨梵阿姨一个完整的家，也希望杨疯子叔叔，抛弃了一切，能得到应有的温馨，和幸福的回报，小姑能好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早点结婚，也希望曾爷爷们能长命百岁。”
“可是，她还是不满足，因为她要的太多了，如果这是一项选择题，她什么答案都选不出来，因为她怕，她只是个孩子，也只是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孩子。”夏莹哭着说完了内心所有的话。
夏摇雪紧紧抱住了她，眼泪也抵不过这种单纯的美好。
夏莹此刻哭的更加让人心疼，即使那次见了所谓的妈妈，她也不过是偷偷哭过一下，可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东西，在乎了，才会真正伤心，人是不可避免感情的动物。
就像此刻坐在墙角，跟流浪汉一起的夏风鸣，他喝着酒，拐杖扔在身边，身前满是酒瓶，流浪汉的碗里，不时响起叮铃铛啷的硬币入碗声。
他看着天际慢慢从蓝空，变成漆黑，红绿灯孤单闪烁着，开始有霓虹作伴，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车从这一头，前往心里的那一边，人们带着喜悦、难过、不安、孤寂、寂寞、愤怒、失落等各种情绪，行走于他眼前。
流浪汉在他身边却站了起来，随意从碗里摸了一把纸币，对他说到：“你帮我看一下，我去买点吃的。”
夏风鸣点了点头，流浪汉不在，却不时有人往碗里丢钱，夏风鸣看着这些走过留下钱的人，流下了泪，如果善良的心，能积累，帮助到另一个不幸的人，那该有多好。
流浪汉抱着两个小卖部买来的廉价面包，还有两瓶矿泉水，回到了这里，递了一个面包，一瓶水给他，接着用那脏兮兮的拇指，沾了下口水，开始数起了碗里的钱，数完，放进了口袋里。
开始拿起面包，就着矿泉水喝着，夏风鸣也跟他一样，大口咬着发硬的面包，大口喝着酒。
“老弟啊，你都陪我坐一天了，只是一直请我抽烟，喝酒，也不说话，是不是家里发生啥事了？跟大叔我说说呗”流浪汉吃着面包口齿不清的问到。
“没事，就是看不开，看不透，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多人，偏偏有很多的不公平，不幸，人生短短几十年，她还没来得及爱过一个人，去做自己想做的，就得被病魔折磨一生，你说这贼老天，是不是很可笑，很讨人厌。”他喝着酒，咒骂着，愤慨着，也流着泪。
“哎，老弟，给我来根烟，我喜欢你抽的烟，凶，带劲，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偷抽爷爷的旱烟杆。”流浪汉叹着气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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