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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审牛计 上


  

  我赶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牛壮士好身手!”

  这小子羞涩的一笑,脸竟然红了。

  我和林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语。

  这孩子也太耿直了点吧。

  一身灰布短衫上沾满亮亮油渍的酒楼小伙计在门口探了探头,见没有刀光剑影的拼命,这才敢蹭进门来。

  未及开言先苦了一张脸。

  “三位,有什么事好商量,本店小本经营,若是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还请到他处解决,城外乱葬岗就依山傍水,风水颇佳.......”

  牛青云一瞪眼,攥紧了双拳。

  “别别别,牛兄弟你坐着,这事我来办。”

  我拦下他,将小伙计拉到门外,好言解释半天,又答应一定会照价赔偿,他这才作罢。

  如果把对面那堵墙拆了,这屋子就像个戏台,现在倒像是在房间开了个月亮门,虽说有点不伦不类,好歹方便了我干活儿。

  让人把房间打扫干净了,又换了桌布椅垫,摆上茶水,我和林曦牛青云三人围着桌子坐了,边喝边聊。

  对着外面街道的位置自然是我的,他俩一左一右相陪。

  我边留意着下面出城的人群,因是白天,又离这么近,范围也小,我查看起来便毫不费力。一眼望过去,队里的人们,无论是坐在车里,站在地上的,所携带的东西,身上的,桶里的,筐里的,甚至是早上他们吃到肚子里的食物,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昨夜在普济寺塔顶我用了八成的目力,现在顶多算用一成。

  这也是故意取巧的原因所在,如果天天照昨夜那样整,我怕眼睛会吃不消。

  正如学宫夫子所言,凡事皆有度。眼疾虽已多年未犯,不代表以后便不会犯。据我猜测,只要我能见常人所不能,这病就不会痊愈。它们就像是镜子的两个面。

  每当我若无其事的在远处收回目光,林曦便用秋水般明净的目光盯住了我,笑嘻嘻的道:“栖梧哥哥,如何如何?”

  我有点诧异,因为有牛娃子在旁,我已尽量不动声色,装作时不时随意的看向远处,十次不过有一次是细看,因为即使是我细看,用的时间也比人群出城的速度快的多。

  而这十次里的一次,每次都被林曦问个正着。

  我正自茫然,林曦道:“在塔顶我就看到了,你看向远处时,瞳仁会变作红色,就像波斯国产的葡萄酒般的红,还特别亮,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眼馋人家什么宝贝呢。”

  ......

  晌午的时候,周破山来了。手中拎着个坛子,一把墩在桌上。

  “牛娃子,下去点几个好菜,我陪李公子和阿曦喝两杯!咦,这墙是怎么回事?也好,敞亮!”

  牛娃子嘿嘿干笑两声,一溜烟跑下楼。

  “搜城告示已经贴出去了。”周破山望望楼下,“预计下午出城的人比前几天就多了,你俩的协查令也办好了,所以,李公子,放开手脚,出了事我周破山顶着。”

  “我尽力。”

  “还有你早上说的那些疑点,我上午都一一查过了。”周破山摇摇头,苦笑,道:“城西南的那个是个铁匠铺,因为赶工,昨晚无视禁令,私自开火。穷苦人,我把他教训了一通拉倒。”

  “御使街那处,是家钱庄的总号,在墙壁的夹缝之中开的暗格,里面藏着金砖,我已带人验看,排除了是国库库金的可能性。”

  “至于其它三处,我没能进去...”。

  这安邑城还有刑部尚书查不了的地儿?我有点不明所以。

  “拦我的是禁军的人,可出示的却是户部的公文。”周破山眼神闪烁了俩下,四下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就不难猜了......”

  “国库?”林曦在旁惊讶的尖叫。

  “嘘!”周破山食指竖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丫头,别乱嚷嚷,毕竟失窃了一个你叔就已经要脱层皮了!”

  “虽说这次没有收获,我对李公子却是信心十足了。这么说吧,这案子如果你办不了了,天下没有第二个能办。来,这是三十年陈的杏花春雨,平时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虽说不及元亨楼的可口,也算差强人意,周破山不停的布菜劝酒,言辞热络。

  我本不善饮酒,喝了一碗之后便不再多喝,是杏花春雨,或是梧桐夜雨,是三十年陈抑或五十年陈,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味儿。

  牛娃子和周破山倒是海量,咚咚咚咚酒到碗干,和灌凉水也差不多。

  林曦看他们二人喝的香甜,再瞅瞅自己面前的那碗酒,犹犹豫豫,踟踟蹰蹰。那神情像极了只好奇的猫儿发现了只刺猬,忍不住想要用爪子挠挠,又怕它满身的刺儿伤了自己。爪子探出去,再缩回了,再探再缩,如此往复。

  周破山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故意不去劝她,一味和牛娃子豪饮。

  终是我不忍心,道:“阿曦,你尝尝周叔的酒,看看喝不喝的惯。”

  林曦点头,搓了搓手,先倒了杯茶水准备漱口,端起酒碗凑到鼻尖处,闻了闻,道:“会不会很辣?”

  三人齐声大笑。

  白天就在四方酒店,晚上换普济寺塔顶,牛娃子带了队禁军驻扎的寺外,随时待命。

  第一天一无所获。

  第二天依旧一无所获。

  第三天一上午风平浪静。

  我忍不住怀疑当初的判断,也许库金失窃的那晚就已被运出了安邑城。只是据周破山讲,推断案发时间是在子时,而子时三刻就关闭了城门,出动禁军巡城。而且那么大的数目,装箱也得三大箱,目标可谓不小,对方是如何掩护的?在禁军的眼皮下将库金运走,行动实是迅捷。

  如果下午还是没有发现,今夜,我得带人搜城了。

  而搜城实是下下策。

  时间流逝,烈日西移,街边的垂柳在夕阳的余晖中轻轻荡漾,就连枝头蝉儿的聒噪声也清亮起来。

  连熬了三天,林曦和牛娃子都已是疲惫不堪,林曦爬在我身边的桌上补眠,牛娃子仰躺在墙角的椅子中,口水闪亮亮的都要到胸口了。

  一阵困意袭来,我坐着也想打瞌睡,就倒了杯茶水,呷了口,仰头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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