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辉煌与荣耀，衰落与可耻，往往在一面倒塌之时另一面掘起，如影相随，不可切割。
——欧阳木华
一、
SC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而记者八卦的能力简直像地沟里的老鼠，无孔不入，单单一天的头条新闻就花样百出。但很奇怪的，瑜书的名字在新闻上未见半字。路恩的计划失败，其实是年君旭压了下来。当他知道瑜书与三叶的消息后，就在竭尽全力地帮助他们。
年君旭对沐泽大发脾气，“若不是沫希，你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是这么让你去协助警方办案的？我告诉你，要不是沫希，我早把你扔出去喂狼！”
“君。我承认，我的方法卑劣了点，但至少现在欧阳木华没有机会兴风作浪，你可以不用顾及他的势力将泄秘者的事彻底调查清楚。”
“你瞒着我教唆瑜书去欧阳木华别墅装监听器就只是卑劣了点？”
“这是一种方法不是吗？”
“你当欧阳木华的人是傻子吗？那个路恩和欧阳熠明则是有正当职业的人，暗则都与欧阳木华一样，在黑帮有一定的地位。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为什么要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是我失算了。……君，你跟杨瑜书什么关系？为什么……”沐泽没办法忘记当他在年君旭面前提及杨瑜书这个名字时，年君旭惊讶之后的狂喜，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
“为什么这么帮他是吗？”年君旭沉思了会，“他是我的一个故友。永远记得那年盛开的木棉花树下，相谈甚欢的少年。”
记忆是如此深刻的东西，那些年宛如昨日，历历在目。只可惜那是已逝去的曾经。
因为木华被抓，他的黑帮势力不敢轻举妄动，欧阳集团的股市开始大起大落，股票狂跌得厉害欧阳集团在商界的地位岌岌可危。林氏集团趁机谋利，高待遇挖走一些员工不只，还顺势威胁一些股东出售手中的股份，再这样下去，欧阳集团很可能被林氏取代，甚至成为空核。现在，股东们召开股东大会，纷纷商议如何倒卖股份之事。木华的秘书夏至寻路恩不到，无计可施之下找到了我。于是我随他来到欧阳集团的股东大会之上。
“滕小姐，你虽然是公司里建筑设计总监，但是这是股东大会，你不是股东，凭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只想问，你们到底有什么权力在总裁不在的情况下召开股东大会？难道在坐的都不知道欧阳集团的股东大会向来只有总裁才能召开的吗？你们不担心会有一天后悔今天所做的选择吗？我奉劝你们不要尽干些吃里扒外、落井下石的勾当。就算木华暂时不在这里，也不代表你们可以放肆！我绝不允许！”
“滕小姐，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们叫嚣？如果你不愿意出去，那我会叫保安请你出去！”
“我看谁敢！”路恩推门而入。
“路律师？他怎么来了？”“是啊，他怎么来了？”“不是说找不到人吗？”会议室引起点小骚动，可很快便安静下来。
“这份文件是股权让渡书。木华将自己手中所持有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滕思音小姐，并由滕思音小姐暂代总裁一职。还有，木华让我转告在坐的各位，输赢只是一时的，等他日他回归之时，必让各位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路恩话音刚落，又掀起一阵小骚动，之后再无人说反驳之话语。公司内部的事算是解决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二、
好不容易只剩我和路恩，我当然得寻问清楚。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份文件？这些股份，我是不会要的，你可以代为保管。”
“这不是突然。这几年来公司的营运状况中有多次经济危机，木华之所以能顺利渡过，都是你的功劳。因为你的建筑设计，让我们在房地产业的发展快速猛进，从而将其他产业的亏损弥补回来，还将利润翻了几倍。他早已有意给你股份，这只是提早了。”
“为什么我从不知道？”
“因为木华从未告诉过你。而且木华给你的，无论是工资与年薪还是钱，你都分文未取。有的只是公司的一个职位。你的生活还在继续，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路恩的话酸酸的。是的，八年了，我从未要过木华半分钱财，这只有我与木华才知道的秘密。如今路恩知道。
“你见到他了？他没事吧？他还好吗？”
“他没事。思音，对不起。误会了你如此之久。”
“误会什么？误会我是为了钱为了权才待在木华身边死活不肯离开？误会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木华为我牺牲这么多，我却只能施舍他同情与怜悯？还是误会我欲擒故纵，让木华处处维护？其实又何妨，我知道的，所以从未想过要怪你。”
“你爱木华吗？”身为木华的兄弟，他至始至终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尽管知道我与木华在一起相处了八年，但对这个问题依然是问号。
“我……”我居然回答不上来，我对木华的感情到底算不算爱情。“好了，先不说这个。你跟沫希还好吗？我听说了昨晚……”
“沫希她从来都不曾看见我。我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你可以放弃？”
“不知道。现在我只想把木华救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那我可以为他做什么？”
“有，稳住公司，别让它倒了。以目前的情况，公司的资金是个问题，我没料到林氏会趁火打劫挖走了一些资历较深的员工，而那些员工把公司的一些方案也带走了，我们的方案不能实施，如果实施新的方案，那便需要新的投资者。只是现在没有多少人愿意与我们欧阳集团合作。其实以欧阳家的财力根本不需要新的投资者，但欧阳家内部没有多少人是真心服从木华的，所以不能靠他们。木华自身的财力不能动用作投资，否则再遇上什么风险，我们就彻底完了，不能独孤一注。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拉拢一些还愿意跟我们欧阳集团合作的新的投资者。”
根据路恩的分析，我才明白木华的险境，而造成这样的局面的罪魁祸首是我，如果没有我，他怎么可能回欧阳家。那些人，从来都是只想着有福同享，有难木华当。而欧阳家内部的矛盾激化，如路恩所说，没有了木华，内部的人更是嚣张跋扈，平时忌木华几分的服从者都吃里扒外。欧阳乾想用重金保释木华，却被杨瑜书及时拦截，杨瑜书早已将木华划为禁止被保释的犯人，欧阳乾倒吃了一次亏。
欧阳坤得到欧阳乾保释木华失败的消息后，心里又打起了欧阳家当家人的主意，趁木华不在，把欧阳家当家人的位置抢过来，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于是他亲自来医院找欧阳熠。
“你来干什么？”欧阳熠并不怎么待见他的父亲。
“木华被抓了，大哥去保释他，可警方那边却不肯放手。”
“说这些你想干嘛？”
“我们的机会来了，儿子。”
“不，那是你。我不会参与的。”
“你是我的儿子，我的一切在不久的将来都是你的。所以，你参不参与都没关系。”
“够了。如果你一定要去做，那么我会将所有真相告诉木华，即使他会因此憎恨我也无所谓。有些真相他本来就应该知道。比如他母亲的死。”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别忘了，滕妙音的安危也在我手中，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做。”
“我们非要闹到这种田地吗？”
“儿子，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
欧阳熠不再说话，以手抚额，他们是关系最差的父子，一点也不输给欧阳乾与木华。
三、
欧阳坤与林夏庆联手开始了他们的计划。他们知道欧阳乾吃了杨瑜书的亏，心里一定极为气愤。气愤的人最容易放松警惕。
接到受邀电话，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愿意和欧阳集团合作的投资者，于是急匆匆地赶去赴宴。但到了指定地点——SC的茶馆，我没有见到所谓的投资者。
可能是恶作剧吧，我心想。
“你就是滕小姐？我家少爷想见你。”此人正是吴江。他在就说明李书阳也在。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李书阳见面一定不安好心。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家少爷。”
“滕小姐好大的架子啊。不愧是他欧阳木华的女人。欧阳木华都那样了，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还别说，能撑起快奄奄一息的欧阳集团，你也是够有胆量和气魄的。”李书阳的出现倒不让我意外，他还真是迫不及待的让欧阳集团倒闭，让木华永无翻身之日。
“原来是阳少。还真是得罪了。阳少说的，思音不敢当。”
“不敢当？我看不是吧。没关系。滕小姐，确实有人愿意投资给欧阳集团，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趟？”
“我凭什么相信你？”
“到了你便知道，信与不信我不强求。不过欧阳集团似乎不容错过一点希望的机会呢。”
无非所有的人都一样，在为了有利于自己的事上动心，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利益驱动下迈出自己的步伐，哪怕猜到可能是陷阱，也想一试。
左语鬼鬼祟祟的离开酒店606号房，并成功避开了所有监视器。慌慌张张的不免露出马脚，在楼梯口碰见舒亦明。
“思音？”“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她的声音让舒亦明条件反射的让开去路，“抱歉。”心里却一阵疑惑，世上还有如此相似之人。
李书阳带我来到了酒店606号房前，说，“他就在里面，你进不进去那就是你的事了。”话完，李书阳等人便离开，剩我在门口踌躇。一会儿，我还是敲响了门，门没关，一敲便开了。
“抱歉，我进来了。我是欧阳集团的代表，前来找您商量投资一事。您在吗？”我不慢不急地进来，可眼前的情况让我几乎晕厥。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他的嘴唇发紫，全身的颜色呈深红色，不正常的面目已不清是谁，双眼瞪着门口，似乎怨恨着谁。我是被吓坏了。一下子后退，“况”的后背撞到墙上，颤抖的手拨通路恩的电话。在电话接通之前，有人推门而入。
服务员来到606号房，到了退房时间，她是来打扫的。一开门，她的尖叫声便响彻整个酒店。警方接到报案立即赶了过来。
经过两小时的鉴定，法医得出结论：“死者是欧阳乾，欧阳家在欧阳木华之前的当家人。他死于一种化学药剂，青霉素。青霉素是没有毒的，但如果他的体内有破坏青霉素的化学分子存在，就是我们所说的过敏，那青霉素对他而言就是□□。而且他服用的药剂量太大，大大增加了死亡率。”
“那自杀的可能性大吗？”三叶问。
“一个连儿子都没有保释成功的人会自杀吗？更何况他死了，欧阳木华不在，欧阳家受益最大者是谁。”瑜书的分析不无道理。
“看来，欧阳家也到了衰落之时了。”
“家族内部的矛盾从欧阳木华回到欧阳家之后就变得更明显了，现在又死了欧阳乾，看来欧阳家有人想趁欧阳木华不在得到益处。”
“那会是谁？会是杀死欧阳乾的人吗？”
瑜书摇摇头，“我们先把事情调查清楚，找出凶手。欧阳家的事，我们外人不该插手，如果他们没有触犯法律。三叶，查到上次我在SC的事是谁帮我压下来的吗？”
“听说是年家的人。你想见他？”
“年家人？有时间再说吧。”
欧阳乾的死，让不可一世的欧阳家衰落，欧阳家的地位发生动摇，但欧阳家的根基仍在。有人预言：凤凰遇火，涅磐重生；执迷不悟，永坠阿鼻地狱。如果欧阳家此次不倒，木华顺利出狱，那么这个家族的势力必将在这个城市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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