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村沟沟里的小灾星（九）
“你要什么。”曦宸开口。
公子一噎，要不要这么直率。
公子看着曦宸，脸上的兴味更浓，“嗯……世人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小丫头你不若……”
小丫头手中的匕首还淌着血，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公子视线下移，那死了的猥琐男人还在她脚边躺着，想起刚刚见到这小丫头那平静杀人的模样和那利落的身手，公子吞了口唾沫，“咳，我想买那手串。”
曦宸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公子。
“那……这个匕首。”弱弱的指着曦宸手中的匕首，公子莫名就觉得自己的气焰矮了曦宸半截。
“这个？”曦宸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嗯嗯。”小鸡啄米的点头，那可是个好东西。
“你压不住。”曦宸仔细的看了看公子，摇头。
“？”
想了想，曦宸从沉香源木手串空间的犄角旮旯中翻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珠子。
曦宸指了指公子的扇子，又指了指公子的腰间，“够你用了。”
走到公子身边，随手扔下珠子，曦宸淡漠的离开。
双手紧张的接住扔来的珠子，公子看了一眼也没看明白这东西的好坏，摸了摸腰间，公子合上扇子快步跟在曦宸身旁，“小丫头，你别走啊，这玩意有什么用，融进兵器里么？”
“嗯。”曦宸的脚步没有一点停顿。
“诶，你怎么这么冷淡，话说，你为什么就要一两银子啊，你这手串可值钱了，在哪得来的，还有还有，你玉雕手艺真好，和谁学的，你才多大一点，那花真漂亮，我都没见过，你在哪见的……”
巴拉巴拉巴拉，公子说个不停。
曦宸停下脚步。
“嗯？怎么了。”公子茫然。
“因果以尽，你可以走了。”
公子依旧茫然，“哈？”
曦宸继续往前走。
“诶，什么意思啊。”公子皱着眉头，捏了捏还握在手中的珠子，因为这个？
“诶，那这个我还你。”公子又快步追上曦宸。
曦宸停下，平静的面孔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公子被看的尴尬，挠了挠脑袋，一点公子的气度都不剩了。
曦宸继续往前走。
公子呆了呆，想了想竟是又跑到曦宸旁边，“那我可以找你雕玉雕么，我给钱的，肯定比那黑心掌柜给你的多……”
巴拉巴拉的公子又开始说个不停。
曦宸突然停下了脚步，冷淡的声音带上了些诧异，“晧泽？”
公子茫然的顺着曦宸的视线望去，一个小孩子。
小孩低着头看不出模样，大了不少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能看出来这孩子瘦的厉害。
“晧泽，诺，我挣来一两银子了。”曦宸快步走到晧泽身前，伸出手，手心中躺着白花花的银子。
曦宸此时的眉眼都透露着些愉悦，与刚刚的样子截然不同。
公子摇着扇子，饶有兴趣的看着。
“晧泽？”
晧泽依旧低着个头不言不语。
曦宸愣了愣，有些不解，“晧泽？”
晧泽终于有了些反应，摇摇头，小心的探出手，拉住了曦宸的袖口。
曦宸看了一眼，直接一把将人抱了起来，“饿没饿，我刚刚路过一个面摊，一碗面才要三个铜板，我们可以去吃，好多人呢。”
一定很好吃！
曦宸的眸子亮晶晶的。
“！”公子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情况？眼前的小丫头是刚刚那个对他爱搭不理的人么！
公子看了看曦宸怀里那只，突然对自己的魅力感到了深深的怀疑。
“要雕什么，能尽快么。”曦宸突然对着公子开口。
想到去掉药钱就剩下了八个铜板，曦宸有些期待的看着公子。
“呃……小丫头你都能雕什么？”话题转换的太快，公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只是等反应过来，这种突然被临幸的惊喜感是肿么肥事！
公子纠结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曦宸想了想，“你要做什么用？”
“啊？哦，老爷子要过寿。”
曦宸看着公子，“行，要用的玉给我。”
“……”公子一拍脑门，得嘞，玉还点自己准备，“听见没。”
冷淡的一声莫名的极有气势，有人影晃动了一瞬便消失不见，空中悠悠传来一声''是''。
曦宸点点头，抬步就要走。
“诶，你还没说去哪找你呢。”
“三家村。”曦宸头也不回的离开。
公子轻摇扇子，“三、家、村，胡八。”
“公子。”一人影突然出现在公子眼前。
公子笑得深意，“去趟那三家村。”
“是。”
……
啪！
稀里哗啦的一阵响，稀碎的银子洒满了大半个桌子。
安大夫懒洋洋的抬头。
“你要的一百两。”
安大夫挑眉，伸手巴拉了几下碎银子，“进屋。”
曦宸抱着晧泽进入了里屋，直接将人放在白日躺着的床上，也没想到问一下为何应该留在这的晧泽会出现在外边，只是看着安大夫摸了一下晧泽的脉，就抬起头来撵她了。
“你还在这干什么，一百两只是这小子一人的，你若也要留下，在交一百两。”
曦宸呆了呆，不是开了药回去么。
“晧泽要留这？”
安大夫翻了个不雅的白眼，“这不是废话，他这一身的病没个三五年别想着恢复，你还是想办法赚钱去吧。”
安大夫突然对着曦宸露出了笑容，猥琐又幸灾乐祸，“一百两，只是初步诊费，要想他好的快，嘿嘿嘿。”
曦宸茫然，啊？
呆呆的看着坐在床上垂着头的人，小人身子发颤，曦宸又是愣了一下，走上前，“我能挣钱的，没事。”
说着揉了下晧泽低垂的脑袋，枯黄干涩的头发手感并不好，曦宸很快收回了手，想了想转身离开。
饿了，要吃饭。
曦宸离开，安大夫收起脸上猥琐的笑容，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个布包，淡淡的开口，“人走了。”
晧泽睫毛颤了颤，始终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露出一双空洞绝望，还透着恐惧的眸子。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晧泽蹙了蹙眉，身子一晃，竟是直接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慢慢蜷缩起来。
“啧啧，我新换的床单啊，弄脏了我可让那小丫头赔，你听到……”
砰！
安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晧泽瘦小的身体就掉下了床，晧泽死死的咬着唇。
“没……那个，我说笑的，你不用就……”对上那死气沉沉的眸子，安大夫住了口，拽着衣领将人提溜回床上，手下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轻上不少。
这可真是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啊。
“我说你……”
人已经无声无息的昏了过去。
安大夫皱了皱眉，轻叹口气，“造孽啊。”
打开布包，数十根银针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安大夫脱掉晧泽身上的衣裳，看了眼满身伤口的小人，面无表情的施针。
……
曦宸沿着记忆走到面摊的位置，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曦宸茫然。
没了，饿。
揉了揉又开始抽痛的肚子，曦宸看起来竟是有些可怜兮兮的。
有醉酒的男子见到这一幕，吹了声口哨笑眯眯的走来，“呦，小姑娘这是没有地方去了，和哥哥走如何。”
说着，咸猪手就要够上曦宸的肩膀。
曦宸抬起一脚。
“诶呦喂，疼疼疼，姑奶奶饶命，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您这尊大佛，您绕了小的一命吧。”
“不是佛。”曦宸蹙眉看着只是一脚就哭爹喊娘的男人，想了想，蹲在男人身边问，“哪有吃的，三个铜板的。”
男子出身不错，又是家中独子，哪里去吃过什么以铜板论数的东西，含着眼泪鼻涕一脸懵逼的看着曦宸。
曦宸皱眉。
“哦哦哦，街角有个馄饨摊很好吃的。”男子突然开口。
曦宸点点头，满意的离去。
男子揉了揉被踢的生疼的腿，骂骂嘞嘞的走了，“tmd，老子再也不欺负你个穷书生了。”
却不知道这次意外却让他悲苦半生的命运改变，被欺负的穷书生受了他的资助，他家道中落之时被书生报答，安稳过了一辈子。
曦宸来到馄饨摊，天已大黑，数十个座位已经没有人了，老板正在收拾座椅。
“老板，要碗馄饨。”
“诶，来喽。”老板擦桌椅的动作一顿，一抬头，小姑娘十一二的样子，“小姑娘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嗯，吃完就回。”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很香，曦宸嗅了嗅，感觉嘴中湿漉漉的，想吃。
“太晚回去可危险，小姑娘赶快吃完赶快回家，你爹娘呢，怎么也不出来寻你。”老板快速的上了馄饨。
曦宸闷头吃着，吃的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理会一旁絮叨的老板。
唔，好吃，晧泽烤得兔子最好吃，这个第二。
做个凡人，也不错。
曦宸吃的满意，只是吃完了离开馄饨摊，看着彻底没了人烟的街道，有些发懵。
回去，太远了。不回去，去哪？
摸了摸身上仅剩的三个铜板，曦宸重重的叹了口气。
嗯，没错，馄饨一碗五个铜板，她被那个指路的男人骗了！
曦宸有些蔫蔫的往回走，最后干脆走回弘儒堂，直接跳上了弘儒堂门口的大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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