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辰礼
这几日叶祾倬多是在休息,行珩每日都去书房点卯,虽然是学业不成,倒也算是给叶祾倬增加些乐子了、
转眼叶祾倬的身体已无大碍,又要接着准备会试。
匆匆地时间就进了冬月里,因着来了这国公府也有三年多了,行珩自是知道公子的生辰就在冬月十五。
早几个月前她就存好了例银,订好了这云都府因着修建得最高而出名的酒楼——翟月楼的顶层的宴席,就等着到时见机给公子一个惊喜呢。
至于为啥说是见机,因为府中定是也要摆宴席的,不知到时候公子会不会有时间。
哪知叶祾倬早早地便吩咐了府里不必做生辰宴,到了十五那日,叶鸿礼按惯例亲自给儿子下了一碗长寿面,晚上叶祾倬同父亲一同用了晚饭,收了生辰礼便算过了。
行珩憋了一天,见叶祾倬要回房休息了,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公子,属下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劳公子跟属下出趟门可不可以?”
叶祾倬望着她,看她这难得的扭捏模样,倒也不忍心叫她失望,便应了。
文墨给他披上了白狐的大氅,他吩咐道:“你便留在府中。”
文墨只得安排好车马事宜,目送他二人出了门。
到了那翟月楼门口,叶祾倬和行珩下了马车。
看着这酒楼的牌匾,叶祾倬斜睨了行珩一眼,“若是还要吃宴,我可是吃不下了。”
行珩脸颊微微发红,连忙解释:“不是来这里吃饭来了!”
叶祾倬稍微来了一点兴趣,来酒楼不吃饭,来做什么?
行珩在前面带路:“公子请。”叶祾倬跟上,两人就上了顶楼。
这翟月楼共有七层,又修建在一处山坡上,因此若上到七层,那几乎可以将整个云都府的景色收入眼中。
“公子,这里是不是很开阔?”行珩兴冲冲地问道。
叶祾倬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角。
行珩去到了窗户边,“公子请过来。”
叶祾倬依言走了过去,行珩对着外面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忽然从下方的屋舍顶,射出了一道亮光,然后“砰”的一声,炸开了一道烟花。
紧接着“砰砰砰”无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叶祾倬静静地看着,慢慢嘴角浮上温柔笑意。
那烟花盛放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外面的夜空再次归于静默。
“公子,您喜欢吗?”行珩看他淡然的面容,不确定地问道,稍稍丧失了些许信心。
“嗯……尚可。”叶祾倬说道。
行珩抓抓脑袋,这才想到,公子这样的富贵人家的孩子,什么没见过。不过还好,她还有后招呢。
“公子,属下还有一个惊喜呢。”行珩给自己打打气,又开口道。
“是什么?”叶祾倬不大好奇地问道。
“属下失礼了。”行珩说道,向前一步,靠近叶祾倬,然后背对着他。
叶祾倬挑眉,警告地看着她。
行珩对他窘迫地一笑,“公子请上来!”
叶祾倬姑且照做,趴了上去。
“公子抓紧!”行珩说道,感觉叶祾倬温热的胸膛和身躯贴着自己,他的胳膊也环住了她的脖子。
行珩发现自己心跳如雷,有些不能集中精神。
“怎么不说话了?”叶祾倬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行珩的耳朵响起,行珩吓得一激灵,忙喏喏应声,又说了一遍:“公子抓紧……”
而后行珩纵身跃出了窗外,饶是叶祾倬这等处变不惊的性子都被吓了一大跳。
行珩背着叶祾倬从这七层的高度好像一只苍鹰一般滑翔下去,落在一处房顶上。
“公子,上次属下看您喜欢这种飞来飞去的感觉,特地带您试一试!”行珩说道,“公子抓紧属下,这就出发了!”
行珩运气,跃起,而后轻盈而且沉稳地在或高或矮的房顶间穿行,而后背着叶祾倬上了一处山坡,进到树林中。
她把叶祾倬背上了一棵极为高大的树上,在这树冠上,能将月色里的新河尽收眼底。
今夜月光甚好,皎洁月色洒在新河上,波光粼粼,好像一匹罕见的云锦,十分诗意且美丽。
“公子,属下曾经在山林中流浪了数月,林中那份寂静我时常还会怀念。”黑暗中行珩的声音雀跃而温柔,“公子也可以静下心,什么都不要想,听听这林中的声音。”
行珩说到这儿便停下了,静静地在叶祾倬身边,因着要保证安全,她的胳膊松松地环着叶祾倬的腰。
两人就这样在这份静谧之中,感受着风声,虫鸣,沙沙叶响。
“阿珩,这生辰礼很好。”叶祾倬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行珩沉默了片刻,说道:“祝公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声音里有些羞涩。
叶祾倬笑起来,行珩好像能在黑暗中看清他嘴角边那好看的梨涡,还有他飞扬的艳丽双眼。
“阿嚏!”叶祾倬的笑被一个喷嚏打断了,行珩霎时紧张地抱住他,“这里风大,咱们也该回去了。”
而后行珩就着急忙慌地背着叶祾倬开跑,生怕给他冻坏了。
叶祾倬拍拍她的背,“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慢些走。”
行珩又乖乖放慢了速度。
那神话里骑着神兽的神仙恐怕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叶祾倬心情愉悦的想到。
“神兽”阿珩却是不知自己飞升成了仙——可惜是坐骑……
行珩身子瘦削,却十分温暖,叶祾倬趴在她背上,她走的很稳,那些许颠簸让他竟然有些犯困。
回了翟月楼,行珩才发现公子竟趴在她背上睡着了,她轻声唤了句公子,叶祾倬才醒来,懒洋洋说道:“回府吧,我不想坐马车了。你得把我背回房。”
得,还真成“坐骑”了。
行珩对他从来言听计从,将他背着又一路腾挪跳跃,踩着房顶回了府。
把个在房中打瞌睡的文墨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还以为自家公子是不是受伤了。
行珩先行告退了,文墨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又看着斜倚在罗汉榻上的公子,斗胆说出了心中所想:“公子,您待行珩似乎与别的影卫不同。”
“是吗?”叶祾倬慵懒地掀开眼皮,“他立功无数,厚待也是应当。”
文墨心中却不是这样的意思。
在大沅朝,男子多是十六岁左右娶亲,公子如今年满十四,也到了要通晓人事的年纪,可他房中连丫鬟也不留伺候,和这行珩却有些过于亲密了,总不会……文墨打住自己奔腾的思绪。
看着叶祾倬淡然的面容透着隐隐的愉悦,文墨觉得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时间便匆匆到了春节,整个国公府四处张灯结彩,充满了年节热闹的氛围。
行珩给师父行二拜了年磕了头,还得了个红包,这是她在国公府的第四年了。
热热闹闹地过了年,春风又起,会试的日子临近了。
这一次行珩有了些经验,不至于太过紧张,按部就班地护着叶祾倬去到贡院,目送他进去了,便在贡院周围潜伏下来,时刻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春日天凉,这一进去贡院,考试就足足要三天才能出来。
行珩在这贡院外守着,就目睹了一个考生在另一个考生的水杯里放泻药,让那考试作答这忽然腹中疼痛,而后竟然在考场“一泻千里”。
行珩直皱眉头,这些人,饱读诗书,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好在她盯着,叶祾倬周围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或是陷害的手段,顺顺利利地完成了会试。
而后又到了放榜之日,似曾相识的场景重演,唯一不同的是看榜的行珩声音比上次更加响亮:“我家公子是榜首!”
一时她遭受眼刀无数,只她从来不看无关人等的眼色,一路又是喜滋滋跟着送喜报的队伍敲锣打鼓地回了府。
叶祾倬此时正陪着在贡院认识的新友,禹州刺史家林家的三公子林云贺在花园中品茶谈天。
这林云贺是个耿介单纯的性子,和叶祾倬一见如故,叶祾倬对这林刺史家倒是有所了解,知道是个家风清朗的人家,也乐于结交,便请林云贺来府中小住。
今日放榜,这林云贺也不想回家,哪知他超常发挥了,取了个第七名,倒也是可喜可贺。
那报喜的知道这林家三公子是背着家里从禹州跑到吴江来赶考的,又得知他如今在镇国公府小住,便一次带着两份喜报来了,只想着多讨份喜钱。
因而这镇国公府简直热闹得不成样子,叫围观的百姓还以为这镇国公府一次便出了两个进士呢。
后来知道是世子的友人,恍然大悟又感叹,世子果然交游甚广。
叶祾倬本就是要走科举之路的,这些试炼对他不过是寻常,热闹过了他便回归平常,接着为后续的殿试准备。
而后殿试,叶祾倬更是连中三元,虽是说这三鼎甲中相貌最为出众的一般会被皇帝点为探花。
但实在叶祾倬出色太多,皇帝十几年未见这样的少年英才了,便点了叶祾倬的状元,成就一份少年郎连中三元的美谈。
方才的问策,皇帝对他并无异样,显然这老皇帝早已忘了旧事,没有认出他来。
叶祾倬温润笑着,真正是世家公子的风范,作答流利且言之有物不落窠臼,竟堪比这朝堂里浸淫十数载的老臣,令皇帝十分惊艳。
因而皇帝便点了这少年为状元郎,又点了榜眼、探花,皇帝思索了片刻,又决定改日再给这殿上众进士分封官职。
皇帝这些时日来批阅奏折也好,议事也好,总是能拖就拖,众臣都习惯了。
“谢陛下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学子跪地拜服,谢主隆恩。
叶祾倬以额触地,眸中冷光闪烁。
这上京城,他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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