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一场大戏
旭工作室接的第一部剧本,名字叫做“寻找前世的恋人”,简称“前世之恋”。蓝澜和我,都非常喜欢这个立意。蓝澜更是摩拳擦掌,发誓要写出一部至情至性、虐到骨子里的故事。
相传,人死后,会踏上一条叫做黄泉的路。黄泉路上,开满了彼岸花。彼岸花,叶盛花未开,花开叶已落,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有一条河叫忘川河,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叫孟婆。孟婆捧着一碗用眼泪煎熬而成的汤,喝下它,就可以忘却前尘往事,无牵无挂地去转世投胎。
可是,有的人,放不下前尘往事,也不愿意忘记挚爱的那个人。这样的人,执意不肯喝孟婆汤。这样的人,需要在忘川河,接受千年的折磨,然后才能转世为人……
“寻找前世的恋人”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一个不肯抛却前尘往事,不肯饮下孟婆汤的人。
这个人的前世,是北宋年间的一个才子。才子身边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佳人,两人相爱相惜,却因为种种障碍,不能在一起。佳人忧思成疾,命在旦夕。才子在佳人临终之际,许下“来世一定要在一起”的诺言。
佳人死后,才子也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却被告知枉死不能投胎转世,那么他和佳人的诺言就不能实现了。才子只好苟活于世,余生都在行善。才子寿终正寝之后,害怕来世会忘记女主,黄泉路上不肯饮孟婆汤,他跳下忘川河,受尽折磨,也受尽了相思的煎熬。一千年以后,才子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为人,人海之中苦苦寻找前世的恋人。
……
这部剧的制作人是昭娣,她对这部剧寄托了许多期望。昭娣担当制作的《兰张》,反响很好,收获了许多赞誉。昭娣觉得必须要趁热打铁,更上一层楼,下一部剧,一定要超越《兰张》。所以,昭娣对“前世之恋”的要求非常严苛。
昭娣将剧本交托给我,我觉得压力山大。她将音乐制作交托给张彰,张彰叫苦不迭。
我将主题曲的作词,送去了张彰的工作室。顾念昔也在那里,他和张彰正在准备新歌发布会的新曲。
我前脚刚到,安悦轩后脚也来了:“我来替昭娣监工,她说了,张彰再交不出主题曲,就扒皮抽筋!”他冲着张彰,把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
张彰白了他一眼,“幼稚!”
顾念昔对他说:“你那边真不用着急。新歌发布会的事才急呢,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不对,只有四天半的时间了。”
安悦轩说:“我这边,怎么就不急了,时间也很赶的。除了主题曲,还有插曲、配乐,好多好多工作呢。”
顾念昔说:“新歌发布会,一周一期,现场直播,不等人的,这期表现不好就要被淘汰的。坚持到现在,你知道大家的压力有多大吗?……”
安悦轩和顾念昔,争吵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张彰抓狂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我不干了!不干了!”
张彰以“葛优躺”的姿势,瘫在沙发上,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气氛忽然变得很低沉,所有人都不做声,陷入了沉默。
在这样的沉默中,顾念昔说:“徐寒霜,跟我们讲个故事吧。”
不是吧,又要我讲故事?这三个臭皮匠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不忍心拒绝,但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我清了清喉咙,说:“故事,我就不讲了,不过我有个大胆的提议。”
“说!”那三个臭皮匠异口同声地说,声音之大,简直吓得我魂飞魄散。
我拍着胸口,平复一下受惊吓的小心脏。
我对着安悦轩,问:“你想要‘前世之恋’的主题曲?”
安悦轩点点头。
我又对着顾念昔,问:“你想要‘新歌发布会’的参赛歌曲?”
顾念昔点点头。
我说:“主题曲也是新鲜出炉的,拿它作参赛歌曲,怎么样?一举两得,怎么样?”
张彰认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还能提前给‘前世之恋’作宣传,我觉得可行!”
安悦轩说:“我好说,只要昭娣那边,能交上东西就行。”
但是,顾念昔却不同意,他说:“我不想唱你们的主题曲,我想唱另外一首歌,一首很久之前,我就想唱的歌。”
张彰好言好语地劝他:“大哥,我陪着你玩了那么久,你也陪我玩一次,好不好?我答应你,下一场,听你的,你说唱什么咱就唱什么,好不好?”
顾念昔妥协了。
“那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张彰伸出手,跟大家愉快地击掌。他心情大好地吩咐小华去买宵夜:“去买点烤串来吧,忽然好想吃烤串。”
我把“前世之恋”主题曲的作词,交给顾念昔,顺便跟他说:“抱歉,要不是我建议,也许,你能唱你想唱的歌。”
他冲我笑笑说:“没关系,还有下次呢。”
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期“新歌发布会”是顾念昔参加的最后一期。
顾念昔觉得歌词还需要调整一下。我对着笔记本,将那几十行的歌词精雕细琢。安悦轩说他要去接昭娣下班,等不及宵夜,就匆匆离开了。
没有安悦轩监工,张彰和顾念昔都松懈下来,他俩瘫坐在沙发上,一边等宵夜,一边闲聊起来。
张彰说:“最近,网上,你和祝鸿妍的粉丝各种互怼呀。每天打开手机,都是这些。”
顾老和祝女士的婚礼,尽管办得很低调,但是媒体还是进行了大肆报道。顾老那句“要将公司交给顾念昔”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顾老多年来,行事低调。媒体从他和祝女士身上找不到素材。就将矛头对准顾念昔和祝鸿妍,先是爆料两人分分合合的过往。又爆料,祝鸿妍和杜杰一的新恋情。一开始的时候,媒体倾向于顾念昔这边,将祝鸿妍描绘成一个现代版的“秦香莲”。最近又倾向于祝鸿妍这边,将顾念昔描绘成一个现代版的“陈世美”。两人的粉丝,还在网络掀起骂战。
张彰问:“你家老爷子,把公司交给你了吗?”
顾念昔说:“他要把股权转给我,我没同意。我只想好好地唱歌,好好地演戏。”
张彰又问:“你家老爷子,是不是,担心家产被你后妈分了去吧?”
顾念昔说:“那个不是我后妈啊,多少年了,连个阿姨我都没有叫过。反正,不管老爷子怎么打算,我打算把我家妍妍追回来。分什么你的、我的?将来都是我们的!”他说话的时候,一脸憧憬。
张彰高声问:“噢,原来,你打算把你家妍妍追回来呀?”他回头看着我,一脸嘲讽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有没有吃醋呀?”
我心里骂道:“你个死张彰,死蟑螂!我一直醋着呢,你称心如意了吗?”
张彰又回过头对顾念昔说:“不过,这次可难了,对手可是杜杰一,有了名的花花公子。他泡妞的手段,甩你十条街有余。”
顾念昔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你们两个,快帮朕想想办法。”
“你们两个”,所以,也包括我喽?
张彰揶揄地看着我说:“都说男人不懂女人,只有女人才懂女人。不如,让徐寒霜给你出个主意。”
顾念昔扭过头,狡黠地看着我说:“对呀,徐寒霜,你可是我的福将。马上元旦了,我想送件新年礼物给我家妍妍,你觉得我送什么好呢?”
我心里的恶魔恨恨地说:送她一坨屎,好了!
张彰阴阳怪气地说:“对呀,徐寒霜,你说,阿昔该送他家妍妍什么礼物呢?”
我心里的恶魔吼道:都说了,送她一坨屎!
但是,我心里的白痴却说:你应该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想想顾念昔跟你讲的故事吧,想想他取名“念昔”的良苦用心吧……
我想起祝鸿妍说过的话:“……别人送女朋友送什么?房子、豪车,最不济送个钻石什么的……拜托,你让我坐进豪车、住进豪宅里,再讲情调好不好?……”
“徐寒霜,你怎么不说话?”顾念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不说,我就当你吃醋了。”
我对他说:“你可以送房子、豪车,最不济送个钻石什么的。”
他说:“那多没情调?”
我说:“你让人家坐进豪车、住进豪宅里,再讲情调好不好?”
张彰眯着眼睛看我,说:“这话,不像是你说的呀?你这种时不时拽一下‘诗和远方’的人,也会这么现实、这么物质?徐寒霜,我看错你了!”
我笑笑,说:“每个女人都很现实,都很物质。有一句话,也许过时了,但是永远适用,就是‘宁可坐在宝马里面哭泣,也不坐在单车后面微笑。’”
顾念昔有点为难地说:“可是,妍妍她已经有房有车了呀。杜杰一,刚刚送了他一辆保时捷。”
张彰摇着头说:“你没救了,真没救了!活该你被甩,活该你单身!跟你为伍,简直是我的耻辱!”他站起身,走向休息室。
“什么意思?”顾念昔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他,一边合上笔记本一边说:“歌词我改好了,发给你了,注意查收。”
我走了出去,追上张彰。拧着他的一只耳朵说:“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刚刚冲我阴阳怪气、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张彰一边护着他的耳朵,一边说:“还问我做什么?上次,你喝断片了吧?”
“我很少断片呀,喝多了最多哭一哭。莫非,那天,我还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吗?”
张彰看我一脸懵相,说:“你真断片了?”
我心慌慌地说:“麻烦张哥,给个提示呗。”
张彰说:“上次顾念昔借了个电话,打给我。我赶到那边的时候,只见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得抱着顾念昔不撒手,还一个劲地喊他‘阿昔’,一个劲地说‘你要好好洗脸,好好吃饭。’还说,‘不管遇到什么难事,都不要让自己那么垮。’还非要把你的围巾,给他围上……”
张彰应该听错了,我喊得不是“阿昔”,而是“阿旭”。但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真的好丢脸。我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捂着脸,“啊呀,丢死人了!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张彰添油加醋地说,“那情形,虽然不是表白,但胜似表白呀。”
我窘得快哭出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点告诉我,我见他就躲起来了。”
小华买烤串回来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问:“躲谁呀?”
张彰说:“呦,烤串回来了?放休息室吧,你去叫顾念昔过来,吃宵夜。”
张彰拉着我,走到休息室,说:“走吧,你不是常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吗?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撸串解决不了的。”
我拿起一个烤串,咬了一口,却食不知味。我对张彰说:“我真想,时间倒流,把你说的那一段cut掉。”
张彰说:“哎呀,不用放心上,不就是喝醉了撒酒疯吗?谁喝多了,还不出点糗呀。顾念昔喝多了,还爱抱女人呢。你有没有被他抱过?”
我看到顾念昔走了进来,慌忙拿了一个烤翅,塞到张彰的嘴里。
顾念昔抓起一个烤串,就要放到嘴里。被小华一把夺下来,“老大,这个是辣的,你不能吃。”
张彰也附和着说:“不能吃辛辣啊,要保护好你的嗓子。”
顾念昔看看我,我拿起一串虎皮尖椒,挑衅似的,咬了一大口。
他生气地说:“真讨厌,那我不吃了!”他站起身就走出去。可是没有人拦他,他在门口转了个身,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拿起一个不辣的,闷声不吭地吃了起来。
他幼稚的行为,把我们逗乐了。
……
就在我们吃得嗨皮的时候,两个人气势汹汹地、疾风骤雨一样地闯了进来,是祝鸿妍和她的助理潘攀。
“啪、啪”响亮的两声,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华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两巴掌。
祝鸿妍一手揪着小华的衣领,一手指着她的鼻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敢黑我!”
顾念昔要去阻拦祝鸿妍,被潘攀拦住,她说:“阿昔,这事不怪妍妍,是小华做得太过分了。”
顾念昔不解地说:“小华做什么了?”
祝鸿妍还要扬手打人,我抓住她的胳膊,“祝鸿妍,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祝鸿妍用力推了我一下,力气之大,险些把我推到,“徐寒霜!你也在这里,太好了,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咱们新仇旧怨,一起算!”
她伸手就要挠我的脸,我岂能束手待毙,抓住她的手,“真是莫名奇妙!我跟你有什么新仇旧怨?”
祝鸿妍一边攻击我,一边喊着:“徐寒霜,你还敢跟我动手?”
我靠,我TM难道不动手,乖乖地让你撕吗?姐姐我也不是吃素的,一边躲着她的抓挠,一边想尽办法反击。
就在我跟祝鸿妍撕扯的同时,潘攀也扑向小华,她们两个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四个女人扭在一团,难解难分。都说,三个女人一场戏。四个女人,那就是一场大戏。不对,应该是一场“打”戏。
顾念昔拉住这个,跑了那个,抱住那个,这个又拳脚相向。场面是十二分的混乱。
张彰用力拍了拍桌子,大声喊道:“都跟我住手!!!”
这场混战,终于按下暂停键。
再看看包括我在内的四个女人,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脸上、脖子上、手上多少都挂了彩。潘攀手腕上,甚至有小华留下的两排牙印。小华的鼻子歪了,哗哗地流血,血胡了半张脸,特别恐怖。顾念昔,正忙着帮小华的鼻子止血。
张彰非常生气,他大声地说:“这里,是我张彰的地方!祝鸿妍,你们要打架,给我滚出去打!”
祝鸿妍梗着脖子,指着小华和我,说:“好,你们两个,有种跟我出去,咱们继续!”
“你闹够了没有!”顾念昔向她高声喊道,“到底是为什么?”
潘攀生气地指了指我和小华,说:“他们两个,偷拍妍妍,还把视频交给了记者。”
顾念昔皱起眉头,说:“什么视频?我怎么不知道?”
祝鸿妍厉声说:“等你知道就晚了!”
她又看着小华说:“你没想到吧?你找的那个记者,刚好跟我有点交情,他没有把视频放到网上去,而是向我举报了你!”
小华上前一步,对祝鸿妍说:“视频是我拍的,也是我交给记者的!这件事,跟霜姐没关系。你们要打架找我,我奉陪到底!网上的报道歪曲事实,我替老大不忿!把老大黑得跟陈世美似的,明明你是潘金莲,装什么秦香莲?”
小华呀小华,不是我说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你自己听听,你这都什么措辞?如果祝鸿妍是潘金莲,那你老大,岂不是武大郎?
顾念昔低声斥责她说:“小华,你给我消停点!”
祝鸿妍冷笑着对小华说:“你敢承认就好!阿昔,你也听到了?你说,怎么办?”
张彰对祝鸿妍说:“既然事情发生在我这里,我就做个和事佬。反正你说的这个视频,也没有散播出去。我作见证,让小华彻底删除视频。反正,人你们打也打了,双方都不追究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好吗?”
祝鸿妍说:“没那么便宜!”
顾念昔对她问:“那你想怎样?”
祝鸿妍说:“首先,小华必须向我鞠躬道歉。然后,……”
小华立即抗议说:“我不道歉!”
顾念昔想了想,对祝鸿妍说:“妍妍,我替小华,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就将这件事翻篇,好吗?”
他说完,就向祝鸿妍鞠了一个几乎九十度的躬,并且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起身。
小华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颤抖着声音说:“老大……”
祝鸿妍说:“我还没有说完呢。阿昔,你为你的助理出头。我也得为我的助理出头呀,小华她刚刚咬了潘攀,还打了两巴掌。咬那口就算了,我们就当是被狗咬了。但是这两巴掌,我们肯定要还回去的。”
小华说:“祝鸿妍,你欺人太甚!我打她两巴掌怎么了?她把我鼻子都被打断了,那我是不是也该还回去?”说着就张牙舞爪地要扑上去,张彰慌忙抱住她,“你理亏,就消停点吧。你再闹,你老大就白给人鞠一躬了!”
我愤愤不平地说:“祝鸿妍,这里可没我的事儿。可是刚刚,我白挨了你多少打,何止两巴掌?你说的那两巴掌,就当我替小华受了。这样,总扯平了吧。”
“我没跟你说话,”祝鸿妍几乎要将口水喷到我的脸上,“我在跟顾念昔说话!”
顾念昔站直身体,向祝鸿妍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坚定的微笑,他说:“我替小华,挨你两巴掌,怎么样?”
祝鸿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阿昔,你知道的,我言出必行,你不要逼我!难道在你心里,这个不男不女的助理,比我更重要吗?”
顾念昔大义凛然地说:“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以前我也没少挨过你的巴掌。”
他话音未落,祝鸿妍就扬起手挥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地,让人心头一颤。
顾念昔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淡地说,“还有一巴掌,快点!”
祝鸿妍还真下得去手,她扬手又打了一巴掌,跟之前那一下一样地清脆。打完之后,她眼含热泪地抓住顾念昔的衣领,痛心疾首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怂?你知不知道,你多么令我失望?”
顾念昔冷冷地推开她:“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打我的助理,我就不怂了吗?抱歉,让你失望了。既然打完了,就赶紧走吧,我们还要工作!”
祝鸿妍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地说:“潘攀,我们走!”
张彰唏嘘不已。小华赶紧上前,心疼地抚摸着顾念昔的脸,然后抱着他哭了起来。顾念昔搂着小华,轻声安慰她。
就在我们松懈的时候,祝鸿妍和潘攀忽然杀了个回马枪,杀得大家措手不及。
祝鸿妍一边大喊道:“顾念昔,这是你欠我的!”一边抄起桌上的酒瓶,照着顾念昔的头,用力地砸了下去。
可是,酒瓶却在我脑袋上开了花。
因为,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推了一下小华和顾念昔。我不知道,祝鸿妍是冲着小华,还是冲着顾念昔。他们两个,正紧紧抱在一起,如果酒瓶砸在一个人头上,另一个人恐怕也会受伤。
而我,不想顾念昔受伤。
我的头上,并没有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流下一道鲜红的血。酒瓶在头上碎掉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感到疼痛,只觉得眼前出现闪光,好像谁按下了快门一样。
我似乎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挨打的应该是祝鸿妍,因为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随后传来,“你,居然打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顾念昔吗?……”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的反射弧很长,酒瓶砸在头顶十来秒钟之后,我才感觉到疼。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天旋地转,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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