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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一百三十八 【有所不知】


  小丸子在纸上画了一个蛋。

  顶端圆角微尖,底部饱满幼滑的蛋。

  画完后,还在下方打上一小撮阴影,使它看上去更立体挺拔。

  然后便很满意的把这张画着蛋的纸推向大野。

  面对立在白纸中央的蛋,他伸出手指“啪啪”弹了轻飘飘的白纸两下,像要把蛋连带着敲碎,看看里头藏着什么药。

  莫不是忽然记起自己的梦想,迫不及待向达芬奇看齐,想学他画鸡蛋?也太不分场合不挑时候了。

  小丸子好像看透他心中所想,伸出食指贴在下唇上,露齿一笑,算是表达出了“要吃”的意味。

  “刚才吃的布丁不就是鸡蛋做的么……”大野看着她,皱眉想了一会,忽然大悟,“难不成你想吃带壳的生蛋,像蛇一样整个干吞?”

  丸子闻言重重翻了个白眼:哪怕猜煮鸡蛋也好点,生吞是个什么鬼啊,扣分扣分,默契度减一没商量。

  其实,她不是有意卖关子,只是不幸遇到了每个人都会遇到的情况:想到一样东西,却对应不上称谓它的名字。

  她冥思苦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食欲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自己真正,最想吃的,是一种用蛋做的料理,特别纯粹的那种,除了蛋几乎没什么其他辅料。

  形状比较规整方正,层层叠叠,里外色泽诱人,金光灿灿的,散发着蛋香、油香,叫……叫什么来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弓却折了,丸子气馁的扒过画着生蛋的白纸,又在上面画了一个简易的方碟,碟子上搁着一块冒着几道波浪线热气,整体呈层叠长条状的方正玩意。

  这可比蛋复杂难画,用的时间自然更久,大野干脆从桌对面挪位,改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画。

  在她差不多快画完时,开口念了句:“你在画——热毛巾,对不对?”

  没错,一些档次比较高的料理店,经常会把热毛巾叠卷得整整齐齐,放在长方形的碟子里呈上桌,供客人们擦手取用。

  但这玩意能吃吗?

  而且、而且,她已经很努力的在画上着力施以笔触,描绘出“可以食用”的质感了,明明自我感觉挺良好的,怎么就能叫他看错、想错的这么离谱?

  自己画的画被人误会成别的东西,真的让她莫名超级不爽,往夸张里形容,有种在乎的东西被亵渎之感……越想越窝心。

  干脆临时停笔,扬起脸,预备上翻一个比先前更圆更大的卫生球叮他一下,却撞上一双笑得眉眼弯弯的星眸。

  当然是为了逗你才这样说。

  他脸上的笑,分明映着这个意思。

  “厚蛋烧,玉子烧,你想吃的东西叫这个名字。”他说。

  丸子怔愣三秒,忽然感到心口动了一下,下意识别开脸,盯着光洁的木质桌面,微不可察的轻轻点头。

  也不知道是为得哪般:画被认出真身,或者,仅仅因为他那个笑太灿烂耀眼?

  姑且,就当是前者吧,对心脏比较友好的答案。

  确认小丸子最想吃的东西真的就是厚蛋烧后,大野很干脆的从长桌前站起身,直接往图书室门口走去,朝身后朗声唤了句:“走吧——”

  丸子想不通他这次为什么不借书,按理说厚蛋烧是要下锅的热菜,造型也比布丁复杂,难道他有自信凭想象把它做好?

  怀着小小的好奇跟走在大野身边,她悄悄打量起他的神色,发现颇有点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意思。

  似乎对做好厚蛋烧一事充满信心。

  而且领着小丸子上到四楼,而非下回一楼的食堂。

  进了家政教室,大野瞧见门口支架上挂着几条公用的白围裙,就顺手扯了两条下来,自己系一条,另一条给丸子。

  毕竟要往热锅里倒热油,溅到身上就不好了。

  正式撸袖开工前,他同丸子解释了几句自己不需要看教程就能做厚蛋烧的原因。

  在入江小学,五年级新近开设的料理课上,老师教他们做过厚蛋烧,小组成员相互合作,将全部流程从头至尾熟悉了两遍,且看且上手,可比从书上对照图文死步骤留的印象深刻。

  在他做厚蛋烧时,丸子就站在他身后不碍事的地方,够着脖子旁观。

  大野的动作谈不上熟练,看架势也是那么回事。热油打蛋,掂弄着小方锅,使着一双长筷把蛋层层叠盖翻卷,没什么不对劲的耽搁。

  听蛋在锅里“滋滋啦啦”的唱歌,闻着满室扑鼻的香气,丸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真是走心走胃的期待。

  这份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甚至到达恨不得扑进热油里抢食,堪称恐怖的程度。

  和先前面对布丁时平淡如斯的状态完全不同。

  打比方的话,布丁要人送到她面前,她才会吃,无可无不可。

  但换成眼前这份正在做着的厚蛋烧……一点不带夸张的说,即便用绳子把它连锅捆到奔跑的犀牛背上,她也愿意跟在后头拔腿狂追。

  现实里即便面对再怎么想吃的东西,食欲也很少会澎湃而生压倒理智,汹涌奔腾不顾一切。

  但那一刻的丸子,仿佛成了口舌肠胃的奴隶,满脑子就是一个念头——吃。

  特别、特别想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吃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像有某种奇异的情绪混进了她的食欲里,引起铺天盖地的化学反应。

  她辨不出那种情绪是什么,因何而生,只能满心迷惘焦灼,控制不住的失衡失态。

  大野那边做蛋烧做的十分专心,始终没腾出空向后看一眼,等到蛋烧彻底做好,关火起锅,盛了盘,他才长舒一口气,端着成品蛋烧慢悠悠的转身,想叫丸子来吃。

  一回头就对上一张眼泪巴萨,泫然欲泣的脸,害得他手一抖差点没把盘子给摔了。

  这,这又是怎么了啊?他才忙活了多大会功夫,她怎么换上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欺负似的,看得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大野把蛋烧搁到桌上,向丸子靠过去,本想伸手碰碰她,发现手上沾着油,只好断了念想,无奈地盯着她上下看了一圈,“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丸子直摇头,泪汪汪的抻手,连连点指向桌上的蛋烧,还特别小孩儿的跺了跺脚。

  大野当然想不到她欠蛋烧欠得十万火急,只能满头雾水的把蛋烧重新端回手里,送到她面前。

  她却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只是满目泪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蛋烧。

  他没辙地看着她,试探着问:“要不要我喂你?”

  丸子虎虎点了两下头。她因为实在太想吃厚蛋烧,想吃到物极必反,从而对自己这份强烈莫名,没有由来的异常冲动产生了恐惧感,理智性的对抗起食欲。

  即便如此,这蛋烧她还是要吃的,一定得吃。

  这是他做的。

  大野那边得了喂她的活,也不想些杂七杂八有的没的了,一手端着盘子,一手使着筷子,挟了块蛋烧送到她嘴边,专注地侯着。

  这次丸子没有先用唇碰碰它,试个温度吹口气,而是稍加停顿后,直接咬住筷尖,接下那块蛋烧。

  她含着蛋烧却不动口,像含着一块生怕它化了的糖。

  大野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差点失笑出声,只当她是唯恐自己吃完仍然不会说话,心理负担太重,便提前出言宽慰道:“随便吃吃得了,会不会说话有什么要紧,先前你也一直不会说话啊,又不影响什么。”

  小丸子睁着泪光闪烁的眼眸,愣看向他,终于下定决心地,嚼了起来。

  就在她咽下蛋烧的一刻,大野看到从她左眸中渗落的泪珠,扑簌簌坠向地面,串连成晶莹的长线。

  与此同时,她的唇角却轻轻扬起,道出一句简短、清晰的二字评价:

  ——“好咸。”

  在为她终于能开口说话一事感到欣喜快慰之前,大野的情绪微妙波折了一番。

  她吃着他做的蛋烧哭了出来,还说“好咸”……

  不会是,齁哭的吧?

  被大野一脸复杂的皱眉盯着,丸子恍若无觉,用手背擦拭干净左脸的泪痕水迹,从他那接过剩余大半的蛋烧,一筷子接一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而且边吃边笑,金黄的蛋渣粘在两排白花花的小牙上,伴随着主人不断粲然亮相,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大野被她忽喜忽忧的样子弄得很忐忑,呆看着她把蛋烧吃得干干净净,就差没舔两下盘子。

  把盘筷搁到桌上,丸子嘬嘴拭牙舔唇,冲他轻快一笑,“我吃好了。”

  大野只能回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脑子还有点没转过弯的凌乱。憋了好一会才幽幽问她,刚才到底为什么哭。

  丸子闻言眨巴两下眼睛,没慌着回话,去杂物柜那揪了截卫生纸,一边小猫洗脸似的擦嘴一边发出标榜自己正在认真思考的“唔”音。

  大野叹口气,到小水池里洗了把油手,边甩水边等她支吾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丸子神情坚定的看向他,以果决到不容置疑的口吻,朗声道:“不知道。”

  嗯,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毫不客气的抬手连连弹指,蹦她个满脸水花。

  自知理亏的小丸子,一点没躲的迎面受下了,又跑到柜子那拽了截纸擦脸。

  大野跟着问她蛋烧的味道怎么样。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丸子有一说一的表示:“第一口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咸,里头可能结了块盐巴,后头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关键不在于味道怎样,就跟药一样,重要的是后效。吃完蛋烧后,积聚在她心口的不明情愫随之消散,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畅快劲。

  记忆的碎片并不完整,小丸子对这块初尝甚咸的蛋烧其实自有出处,暗藏渊源一事并不知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想吃它,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吃完就能开口说话究竟是什么道理,结果总归挺好的,细枝末节的事不去计较、追究也没关系吧?

  就当做是——魔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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