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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银魄


  张海山正没摆布处,说巧不巧,正在这时从远传出来了燃放爆竹的爆炸声,直如雪水兜头泼身刀绞心腹,当即回过神来,心道这磨窑果然是个极凶险的所在,若被小鬼缠上,恐怕这辈子再无翻身出头之日了。张海山念及此处,也是慌不择路胡乱撒网,一不做二不休,就握紧匕首朝着面前的小人刺了过去,这叫先打后商量。可是却一刺不中,却见眼前一花,那全身光溜溜的小人儿从面前一闪而过朝着窑里跑去,转瞬间踪迹全无,消失在了深处的黑暗里。磨窑深处黑漆漆的暗不见物,诡异的小人身上散发的淡光也不见了踪影,竟是不知躲去了什么地方。

  张海山是又惊又奇连惊带吓,不知是什么邪祟鬼物如此作怪,这磨窑里难道还真有鬼魅不成?这时候他想起了已逝老爹的话:“世上之所以会有妖邪鬼祟之物,多是因为人心不平,所谓一正压百邪,身正了就不怕影子歪,白天不做亏心事的话夜里就不怕鬼叫门,倘若问心无愧光明磊落,就算真是闹鬼有鬼又有什么好可怕的?”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想来自己做过最坏的事不过就是偷听隔壁吴婶叫床和偷看英子上厕所,这些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吧?自己虽说算不上光明磊落但也是一身正气正气凛然,怕个鸟!更何况眼下的情况有异,也说不定是这磨窑里埋藏有什么宝贝。

  一想到这茬,他的眼睛便又亮了。

  早年间曾有许多埋了金银化物和成精的传说,说是土财主大户土豪之类的人家地下常常会藏有隐秘的地窖暗室,里面藏有金银财宝或者是珍奇异宝,以防备兵匪祸乱和子孙坐吃山空。由于种种原因埋藏下的金银财宝没能够带走取出,把银子埋的年头太久了,物老生变,就会变化成人形或者是别的东西做怪,民间称其为“银魄”。张海山知道在过去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穷家简单户都有藏粮食的习惯,为的就是防止贼盗兵匪的觊觎和抢掠,甚至有的人家为了保险和出其不意把藏粮食的地窖都修建在了窑洞里的烟囱里,因此吃的口粮都带着一股浓重的烟熏味儿。他还听父亲曾经说道过,说是年头久了的金银会自己移动,大概也是遵从了人挪活树挪死的原则,金银由于埋的年头太久以至于不能够再出头又加上物久生变,它们会在地下不停的移动已待有福之人的发掘,更有甚者甚至说金银会凌空飞掠翻山越岭,并且还口吐人言呐喊助威吆喝加油。

  他曾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说古时候有一个人,在一个闷热的夜晚,他坐在门外乘凉,忽然看到道南的桑树林中,有一个白衣女子独自起舞,跑到跟前近看就消逝不见了。为了弄清真相,次日晚上,这人带着武器前往,埋伏在草丛里。过了一会儿,那白衣女子又出现了。她刚起舞,那人就把她打倒在地。细一看,竟是一银瓶子。心不甘又挖地,岂料挖出白银上千两。于是他成为富人。

  这真是个一夜暴富的好故事啊,他当时不无羡慕的这样想。

  而且他还从书中看过这么一个故事。

  说宋朝汴京有一人氏,姓金,双名维厚,是个商人。少不得朝晨起早,晚夕眠迟,睡醒来,千思想,万算计,拣有便宜的才做。后来家事挣得从容了,他便思想出了一个久远方法:手头的银子用来用去只用零碎不齐整的,便将那散碎银子块头好的,都存着不动。约得百两,便熔成一大锭,把一综红线结成一绦,系在锭腰,放在枕边。夜来摩弄一番,方才睡下,感觉好生得意好不惬意。积了一生攒了一世,整整熔成八锭,以后也就随来随去,再积不成百两,他也罢了。金老生有四子。一日,是他七十寿旦,四子置酒上寿。金老见了四子跻跻跄跄,心中喜欢。便对四子说道:“我靠皇天覆庇,虽则劳碌一生,家事尽可度日。况我平日留心,有熔成八大锭银子永不动用的,在我枕边,将绒线做对儿结着。今将拣个好日子分与尔等,每人一对,做个镇家之宝。”四子喜谢,尽欢而散。知

  是夜金老带些酒意,点灯上床,醉眼模糊,望去八个大锭,白晃晃排在枕边。摸了几摸,哈哈地笑了一声,睡下去了。睡未安稳,只听得床前有人行走脚步响,心疑有贼。又细听着,恰像欲前不前相让一般。床前灯火微明,揭帐一看,只见八个大汉身穿白衣,腰系红带,曲躬而前,曰:“某等兄弟,天数派定,宜在君家听令。今蒙我翁过爱,抬举成人,不烦役使,珍重多年,宴数将满。待翁归天后,再觅去向。今闻我翁目下将我等分役诸郎君。我等与诸郎君辈原无前缘,故此先来告别,往某县某村王姓某者投托。后缘未尽,还可一面。”语毕,回身便走。金老不知何事,吃了一惊。翻身下床,不及穿鞋,赤脚赶去。远远见八人出了房门。金老赶得性急,绊了房槛,扑的跌倒。飒然惊醒,乃是南柯一梦。急起桃灯明亮,点照枕边,已不见了八个大锭。细思梦中所言,句句如实。叹了一口气,硬咽了一会,道:“不信我苦积一世,却没分与儿子们受用,倒是别人家的。明明说有地方姓名,且慢慢跟寻下落则个。”一夜不睡。知

  次早起来,与儿子们说知。儿子中也有惊骇的,也有疑惑的。惊骇的道:“不该是我们手里东西,眼见得作怪。”疑惑的道:“老人家欢喜中说话,失许了我们,回想转来,一时间就不割舍得分散了,造此鬼话,也不见得。”金老见儿子们疑信不等,急急要验个实话。

  遂访至某县某村,果有王姓某者。叫门进去,只见堂前灯烛荧煌,三牲福物,正在那里献神。金老便开口问道:“宅上有何事如此?”家人报知,请主人出来。主人王老见金老,揖坐了,问其来因。金老道:“老汉有一疑事,特造上宅来问消息。今见上宅正在此献神,必有所谓,敢乞明示。”

  王老道:“老拙偶因寒小恙求诊,先生道移床即好。昨寒荆病中,恍惚见八个白衣大汉,腰系红束,对寒荆道:“我等本在金家,今在彼缘尽,来投身宅上。”言毕,俱钻入床下。寒荆惊出了一身冷汗,身体爽快了。及至移床,灰尘中得银八大锭,多用红绒系腰,不知是那里来的。此皆神天福佑,故此买福物酬谢。今我丈来问,莫非晓得些来历么?”

  金老跌跌脚道:“此老汉一生所积,因前日也做了一梦,就不见了。梦中也道出老丈姓名居址的确,故得访寻到此。可见天数已定,老汉也无怨处,但只求取出一看,也完了老汉心事。”王老道:“容易。”笑嘻嘻地走进去,叫安童四人,托出四个盘来。每盘两锭,多是红绒系束,正是金家之物。金老看了,眼睁睁无计所奈,不觉扑簌簌掉下泪来。抚摩一番道:“老汉直如此命薄,消受不得!”王老虽然叫安童仍旧拿了进去,心里见金老如此,老大不忍。另取三两零银封了,送与金老作别。金老道:“自家的东西尚无福,何须尊惠!”再三谦让,必不肯受。王老强纳在金老袖中,金老欲待摸出还了,一时摸个不着,面儿通红。又被王老央不过,只得作揖别了。直至家中,对儿子们一一把前事说了,大家叹息了一回。因言王老好处,临行送银三两。满袖摸遍,并不见有,只说路中掉了。却原来金老推逊时,王老往袖里乱塞,落在着外面的一层袖中。袖有断线处,在王老家摸时,已在脱线处落出在门槛边了。客去扫门,仍旧是王老拾得。可见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不该是他的东西,不要说八百两,就是三两也得不去。该是他的东西,不要说八百两,就是三两也推不出。原有的倒无了,原无的倒有了,并不由人计较。

  这或许就是常说的运气这种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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