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上归京
“小姐，该起床了。”
季无忧迷迷糊糊地醒来，听连翘麻利地挂起床幔，她心头一惊手下意识摸向身侧。
待确定身旁无人，她不由松了口气。
好在没人，不然可就惨了。不过，昨晚他后来真的又来了吗？还是只是一场梦？
连翘看她神情变幻，时而紧张时而茫然，笑嘻嘻问：“小姐，你怎么了？你刚刚看起来很紧张，做噩梦了？”
“嗯，做了个噩梦。”她顺势应和。
“梦见了什么？”
“忘了。”她随口胡诌，“一清醒便忘了。”
“忘了好，噩梦什么的，不用记住。”连翘伸手来扶她，“来，小姐当心。”
“这些都放在这里吧……”
隐约听见季长风的声音，季无忧心中微诧，“大哥在？他没出去？”
“嗯，大少爷在。”连翘扶着她来到梳妆台前坐下，“他老早就来了，眼看快到你起床的时辰，他便让人去准备早膳，方便你一起床就有吃的。”
“哦。”她轻轻点头，心里却在问：大哥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儿个有空？
两盏茶的功夫过后，季无忧收拾妥当，被连翘扶着来到凉亭之中。
“大哥，早。”
“早。”季长风放下手中的书，将备好的早膳推到她身前。
“来，用早膳，我让厨房做了你喜爱的桂花粥。”
“谢谢大哥。”她笑着接过连翘给她的汤匙，大口地吃了一口，感觉很满足。
季长风神色柔和地锁着她，唇间一抹弧度清浅，温声道：“蝎子的事我昨儿个已经让人查了，确定是巽芳阁所出。”
她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巽芳阁总共就没几个人，若叫来一一质问，很快就能找出幕后真凶。如果凶手真是三妹，她就算想赖账也赖不掉。”
早就料到结果，她表情很淡，连翘却很是震惊。
怎么会是三小姐？！
季长风瞧着她的反应，眸光闪了闪，问：“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想出气或者报仇，大哥可以替你出面。就算娘出面干扰，大哥也定能让害你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就是三妹也决不轻饶。”
“这件事……还是等爹回来再说吧，我想让爹定夺。”
季长风点点头，“也好，爹估计也快回来了，爹为人一向刚正不阿，想必也能为你讨回公道，定不会让那对母女胡作非为。”
“嗯。”
两人吃早膳正好吃到一半，季长风院子里的小厮突然风风火火地冲来。
“大少爷，二小姐，将军回京了！”
两人齐齐一振，抬起头来。
“我爹回来了？你确定？”季长风眉宇轻蹙。
青桐跑近，喘了口气道：“启禀少爷，将军和皇上的仪仗队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你听谁说的？”
“听管家说的，他去给夫人送信了，他特意让小的来通知你和二小姐，让你们准备一下，等下到府门前迎接将军回府。”
季长风抿唇沉吟片刻，挥了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喏！”
凉亭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所有人都知道，季天逸和皇上回京，便也意味着季无忧休了睿王的事，将重新搬上台面。
尽管几人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天的准备，但真当这天来临，几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除非皇上点头，否则这事永远也不算尘埃落定。
连翘紧张地绞着手绢儿，心里乱的很。
怎么办怎么办，将军回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动怒，会不会责备小姐？
季无忧心里也有些没底，季天逸虽然向来疼她，可那都是在她很乖巧听话的前提下。
季天逸为人耿直作风端正，对当今圣上又忠心耿耿，不知道他能不能容忍她做出休了皇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
这要有个万一，她也只能搬出她娘袁湘宜这尊大佛了，还有让东方显那货想办法解决，她懒得动脑折腾。
这么想她便也镇定下来，道：“连翘，你先下去吃点东西，等下怕是没功夫用膳，会挨饿。”
“小姐……”连翘声露担忧。
“去吧，没事儿的。”
连翘想了想，听命退下，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说不准，后面还得陪小姐进宫面圣，她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应付那么多人？
季无忧和季长风在凉亭里又坐了一会儿，刚才被季长风安排去打探消息的夜凌忽然到来。
“少爷，将军的车驾已经到长安街了，你和二小姐赶紧出府迎接吧。”
季长风神色一凝，站起身来，“无忧，走吧，该去迎爹回府了。”
“好。”
连翘刚刚离开，季无忧便由季长风扶着来到季府正门，远远的，季长风便听见袁湘琴和她身边的奴仆窃窃私语。
“没人去芝兰苑通知吧？”
“夫人放心，奴才已经吩咐过了。”
“吩咐了就好，这次将军回来，怎么着也得挫挫那两人的锐气，看他们还……”
眼角瞥见沿着回廊款款而来的二人，袁湘琴立即噤了声，眸底闪过不悦。
都是怎么办事的，这两人不是来了吗？
“母亲，早。”季长风像往常那般神色冷淡地问候，眸中冰冷却比以往更甚。
袁湘琴以为他没听见自己和奴仆的对话，笑了笑。“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准备让人去叫你们呢。”
“快过来。”袁湘琴招了招手，似乎因为季天逸就要回来了，心情格外的好，之前的旧恨已全然忘记，“你们的爹就要到了，快随我到外面迎接你们爹去。”
“唔。”季长风低低地应了一声，扶着季无忧来到袁湘琴身后一起来到门外。
季天逸此次出行，并非前线抗战凯旋而归，只是跟随皇上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无需府中所有人等都出府迎接，所以在门外等候的人并不多。
季婉茹姗姗来迟，站在管家等人身后，透过众人缝隙瞟了瞟前面感情甚是深厚的二人背影，她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大哥似乎在暗查昨日的事，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找到线索没有。
不过他怀疑也没有关系，一切的一切，她早已安排妥帖，只待他兴师问罪之时，自有人做她的替罪羊，怎么着也扯不到她身上来。
嘴角微扬，季婉茹笑得如人间六月花。
……
外面阳光柔软，照在身上肌肤生温，随着马儿嘶鸣之声在巷口里激越回荡，下一刻，一匹骏马呼啸而出，马上之人正是季天逸。
银袍披身，披风鼓荡，金色阳光下，他似披了一身银光乘风而来，卷一世英雄豪气，威风凛凛，灼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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