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全其美的美事儿
阳光柔软，岁月静好。
东方显陪着季无忧听书，这一听便是一上午。
临近午膳时分，他的肚腹也有些饿了，心知季无忧眼睛不便，用膳时连翘必定服侍左右，他断没有偷食的机会，待连翘去安排午膳，他抓紧机会从横梁上溜下来，准备溜去厨房偷吃。
不过，在去偷吃前，他忽然便起了兴致想逗一逗季无忧。
轻脚来到季无忧对面，扫一眼碟子里放着的淮南花生，他勾唇一笑，手伸了过去……
“嗑嗑嗑嗑！”
干燥的花生壳与瓷碟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就在季无忧霍然变得凌厉的神情下，肆无忌惮地抓了一把花生开吃。
“谁？既然来了季府，为何不报上姓名？偷偷摸摸算什么好汉！”
季无忧冷声质问，他却笑而不语。
“嚓！”
一声脆响，花生壳破成两瓣儿，露出里面颗粒饱满的花生仁儿来。
他手法熟稔地将花生仁儿抛进嘴里，嚼得“欻欻”作响。
他本打算就此离去，徒留季无忧一个人在那里抓狂，可转念一想，他不若现在便和她说明来意，大幅缩短彼此的距离。
日日做梁上君子偷窥生活起居这种耗时耗神又没实质进展的事儿，可不怎么符合他速战速决的风格。
待季无忧的耐性就快耗完之际，他笑着问候：“季姑娘，别来无恙。”
季无忧愣了一瞬，眉间凌厉化去些许，但警惕仍在。
“是你？你来季府做什么？”
东方显笑意盈盈。“季姑娘好像很怕我？”
“我怕你作甚？”季无忧语调冰冷，神色冷淡地“盯”着他的方位。
“只是不知，身高位重的逍遥王，来季府后院做什么？传出去，只怕逍遥王响亮的名声里，又会多加一条。”
她心里想，季府护卫不少，这人却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身前，看来季府的守卫很是松懈。等大哥回来后，她得和他说说加强守卫才行，免得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进出。
东方显大大方方在季无忧的对面坐下，很是自在地剥着花生，一点客人该有的拘谨都没有。
“季姑娘多虑了，我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很臭，不在乎再多加一条擅闯女子闺阁。”
季无忧觉得也是，他若在乎，又岂会让外面的人将自己描得那般黑？遂改变了策略。
“不知逍遥王有何指教？若是来找我父亲商谈国事，他现在不在京城，随皇上外出了。”
意思很明显，没什么事的话，尊贵的逍遥王您可以滚了！
“谁说我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东方显直接挑明来意，不想兜圈子。
“哦？找我？”季无忧面色淡淡地扬了扬眉，脑中却是警铃大响。
他来找她做什么？不会是为了东方睿的事吧？他两关系有那么好？
“嗯，找你。”东方显“嚓嚓”地捏着花生，凝着季无忧的眸子笑意幽幽。
“我想问你个事儿，若叫属下前来传话，我怕他们词不达意让你误会，所以决定亲自前来。”
亲自？翻墙而来？
王爷您的爱好还真是特别呀！
季无忧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王爷，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我洗耳恭听。”
“你很讨厌我侄儿对不对？”
东方显的语气很随意，就像两个老朋友在闲话家常。
“因为讨厌，所以休了他，还让他被休的事传得天下皆知，让他身败名裂。”
季无忧眉梢扬了扬。“您是来兴师问罪的？”
“非也！”东方显竖起食指摇了摇，眸中的笑意深深。
“那您是来做什么的？”
该不会是为了捉弄她吧？若回答是，即便他是王爷，她也会叫他好看！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东方显言简意赅。
“交易？”季无忧心中微诧，“什么交易？”
静然无波的凤目深处似有星光闪烁，东方显心想那双眸子若是没有失明，此刻一定很美。
“你看啊，我至今孤身一人，而你和东方睿有过节，我想让你嫁给我，如此，你既能报复东方睿，我又能有个王妃，可谓两全其美。”
季无忧怔了怔，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嫁给你？报复睿王？”
还两全其美？
她好想说“王爷你老人家脑子没抽吧”，但她忍住了。
这种自作主张将自己的思想意识强加于别人的深井冰，是没法讲道理的，你骂他，他估计还觉得兴奋呢。
她对面的人笑了笑，笑声如静寂深谷里泉水叮咚，又似远离俗世的森林里白鹤清啼，煞是动听。
“呵呵！好歹让你把‘您’字这个尊称给换了，听着怪不舒服的。”
季无忧无语，心道果然是深井冰，连关注的重点都非常人能够理解。
她表情冷淡，偏生某人却是兴致高昂夸夸其谈。
“你想啊，我是他的皇叔，你若嫁给我，从今往后他见到你都得管你叫皇婶，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比这更狠的报复方式？你休了他，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轻了。”
季无忧皱了皱眉，这货莫非被东方睿他老爹抢了皇位？不然东方睿和他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挖空心思报复。
“你和东方睿有仇？”
“呵呵！我和他怎么会有过节呢？”某货的笑声一听就很假。
“我只是觉得，姑娘这么好的一个女子，他不懂珍惜也就罢了，竟然还伤姑娘的心，真是十恶不赦。我身为他的皇叔，实在看不过去了，所以决定帮姑娘好好出这口恶气。”
季无忧眼角抽了抽，觉得和对面头顶开了个洞的二货没办法继续沟通了。
站起身，她神色淡漠地划清界限。
“王爷，实在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我对报仇一事不感兴趣。眼下就快到午膳时辰，想必您也饿了，还请您快些回府，您若在季府饿晕了，传出去对您对我都不太好。”
东方显知她这是在变相撵人，也不生气，笑容满脸地跟着起身。
“真不考虑？”
“王爷慢走，恕不远送。”她直接眼皮儿下耷，送客的态度很是坚决。
“若我告诉你，你的眼睛我能让人给你治好呢？还是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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