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往事”
“嗻。”领了皇帝的命令,阿公公手持画卷下了台阶。执着画卷逐一让各位官员瞧个仔细,这些官员瞧时,自然免不了身后的妻女也会伸长脖子看两眼。
瞬时,之间阿公公每移动一步,那些人便是同样衣服呆滞的表情。仿佛魔怔了一般。似乎是陷入了一种。。。魔怔吗?
阿公公想当然的注意到了,可毕竟是待在深宫几十年的人精,即使意识到了不对,却不露声色,继续含着笑将这幅画逐一让众人瞧遍。
魔怔的又岂止是他们这些外人?即便是他们夙家自己的人,看着这幅画,也依旧入了魔。
最震惊的是夙离,自己的闺女,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到底多少斤两?
记忆中的夙绮什么都精通之极,唯独不会作画。曾用心学过三年,画出来的东西始终不成样子,后来索性不学了。
偏巧,若论画功,这幅画,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底根本画不出来。更何况,是这种看了便会让人入魔的画呢?
夙稀同样惊讶,但转念想到夙绮离家两年,也许是在外遇到了一个作画高人,被指点过了。下意识,她选择忽略别的可能性。
然而,作为家人的他们却都没有再往深处想这幅画?为何这幅画瞧着会让人入魔?
甚至,为何瞧着这幅画就会“身不由己”呢?如果,他们往深处想了,是否会觉得夙绮不是夙绮?抑或是她很可怕?
皇帝平静的面容下,心中却骇然极了。这总是在他梦中出现的画面,为何?为何…?
“这画可题有名字?”
闻之,夙绮起身,快步走至殿中央,先是作了一礼,遂才说道:“回皇上,此画乃‘往事’。”说完,抬起头瞧着皇帝。
皇帝眼神一冷,夙绮仿佛受了惊吓般,立刻低下头。
皇帝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一个未及笈的官家小姐,又怎能作出这样一幅“惑人心魄”的画呢?想来也是误打误撞的’
“臣女离家两年,在外时,曾见过这样一幅画,一见之下惊为天人。遂记在心中,如今便随手画出来了。”
‘哦,难怪了。’
众人心中怪道一声来,然而他们忽略掉了“随手”二字。如果当真是她所说的那样,为什么仅仅一眼便可随手画下?或许有人会说她过目不忘。
那么,就算是过目不忘。那令人入魔的画风又是为何?
再听了夙绮的解释,皇帝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殆尽。原来,是看过这一幅画?而,临摹的?
夙绮说话时,一直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像是因为摄于皇帝的威严。
然而,若是真的害怕,又怎么可能说出的话如此流畅?又怎么可能如此清晰地说出原因?如果,细听的话,便能听出那语气之外的悠闲,淡定,从容。
只可惜,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那些官家小姐心中却在鄙夷着夙绮,鄙夷她不过是抄袭别人的画,若是她不抄袭的,又怎么可能夺得魁首?
皇帝说了声‘赏’,夙绮谢恩后,便退回了座位上。方一落座,便被一双手紧紧地握住,看了一眼夙稀,夙稀却并未看她。
那些人眼神中的鄙夷,她夙绮不是瞎子。自然也是瞧见了的,只是这些人入不了她的眼,他们如何想,也就不在意了。
转念,却又想到了夙稀的举动。心中,难得泛起了一丝的暖意。
垂眸间,眸光中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一闪而过,快的无从捕捉。
‘午夜梦回时,可是被这样的画面惊醒呢?实在令人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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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在有条不紊在进行,然而,只要是有心之人,便会瞧出一丝端疑?只是,这太和殿中哪个不是人精,纵使是瞧出了什么端疑来,也不会表露丝毫。
按照这些年的惯例,到了夜宴的后期,诸女便可自由展示自己的才艺,如若能被皇上给瞧中了,便可被纳入后宫,从而一步登天,成为皇妃。
对于美人似是“投怀送抱”的表演,皇帝自然也是极为地享受。心中想着,宫中也是多年未增添一些新面孔了。一口气,便收了三人。
工部侍郎黎正风女黎姿情,年十六,号黎贵人
水门关总兵马文才妹马玥,年十五,号玥贵人
户部侍郎李水女李怡人,年十六,号怡昭容
三女谢恩领旨,回家以后便安心等待,选个吉日,便会被接进宫。
而作为皇帝的安陵啸天完全忘了最初的目的,此次宫宴实为几个儿子选妃。
听闻皇帝一连封三人,皇后一口气差点背过去,瑾妃亦是怒不可遏,恶狠狠瞪着那几个被封的女子,心中寻思着,到时候入了宫,定让她们讨不了好。
倒是一直表现从容的良妃,依旧是不喜不悲的模样,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就仅仅是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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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稀的一幅“往事”,后来,不知被谁大肆宣扬,甚至越传越玄乎,画中分明看不到主人的容貌,却被传为有些天人之姿。实际上确实是天人之姿。更传闻,但凡看上一眼者,不论心性多为正直,皆会被带入魔道。最忽悠人的说法是,“得此画者,得天下”。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句“得此画者,得天下”,足够让无数人争破脑袋了。可想而知,由一幅画引发的血案是何等的惨烈。
可谓是,一纸“往事”惊天下
只是,据说,这幅画一夜之间便消失在皇宫之中,对,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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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夜宴结束时都已经子时三刻,回府后,大家实在困了,无话,便都回自己的院子里歇着了。
这才休息了多大一会儿,夙歌便把所有人给叫起来,都好像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谁还有兴致上街去?
夙绮懒懒地瞧了一眼小歌儿,说:“歌儿如果真想上街,晚膳过后,绮堂姐带上你去外面逛灯会。”
只见夙绮的话才一落下,夙歌一惊一乍地高呼起来:“真的吗?绮堂姐不骗歌儿?”
“绮堂姐何时骗过歌儿?只这一个前提,晚膳前都不许再去打扰任何人,特别是。绮堂姐。知道么?”
夙歌听到夙绮说是真的时,早就高兴地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哪还管的夙绮说的是什么?连连地应着,是,知道了。
打发了夙歌,众人无奈一笑,到底还是孩子啊,什么烦恼都没有,只听见个可以出门上街便高兴地不得了。可是,有时候,这样无忧无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夙歌走后,众人说是都回去休息会儿,可这都已经起身了,也都已经梳洗好了,就算是躺下了也没有睡觉的兴致了。没有管其他人如何,夙绮自顾自地便起了身,当真是回去休息了。
走前,夙绮只留了句:“午膳时无需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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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当真也未曾有人去打扰夙绮休息。直至下午快到晚膳时候,夙绮的房门才被推开。
夙绮身着暗红色的罗裙,样式同昨夜宫宴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上有了些变化。美丽的乌发盘成了美人髻,却独独留下了一缕头发垂在右肩,发间却没有插上任何朱钗花钿,右耳处依旧是别着曼珠沙华,黑色的曼珠沙华在红衣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妖冶邪魅。
向人走来时,能悠悠地闻到一股香气。那香气只要闻上一下,似乎就会让人着迷。
跟在夙绮身后的清浅,看着主子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这样仿佛罂粟般致命的小姐,才是让我所熟识的。’
夙绮是最后一个到了中厅的。
本来,还有些嬉闹声的中厅,在夙绮出现的一刹那成功的安静下来。静的让人有些窒息——
直到夙绮落了座,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夙绮,神色怪异。
这一夕之间,夙绮给人的感觉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却一下子说不上来。
举手投足之间不一样了,似乎更能吸引人眼球了,便是身处人潮中,也可一眼万年。
可是,没有人去怀疑站在他们眼前的不是夙绮。亲人之间是很微妙的,是可以用心感觉到的。
膳时,几乎没有人说话。就连着平日里最不消停的夙歌也安静的很。一顿饭下来,只听见了筷子碰着碗碟的声音。
用膳期间夙稀几次看夙绮,偶尔皱眉,似乎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情跟夙绮有关,且很重要。到底是什么呢?
方才吃了饭,夙歌便不消停地嚷着要出门去逛灯会,整个人高兴地不得了。只差把他们夙家的房顶都给掀了。
大晚上的,夙家几个闺女要上街,夙夫人便毫不客气地把夙明月,夙明日给派出去当护花使者。
临出门前,夙夫人说:“若是哪个丫头受点伤,或者是受了欺负,就仔细着你们的皮。”
夙夫人□□裸地威胁,让夙家兄弟俩体会到了,何为“重女轻男。”这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到了他们家就反过来了。瞬间,他们就心理不平衡了啊。
兄弟俩对视一眼,接着很有默契地看向夙绮,不禁两人想仰天长啸:有这样一个堂妹在,谁还能欺负得了夙家的几个丫头?那分明就是想去找阎王爷下棋,喝茶,聊天儿。
夙绮一个冷眼横过去,兄弟俩的小心脏顿时颤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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