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维权至上

封迢早有准备，沉稳地回答道：“绵川的外语演讲比赛是决赛制，直接由各学校选好参赛选手，再到地标性建筑人民礼堂参加决赛，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我们只用参加一次比赛，但是中心主题是在正式比赛前1个小时发布。”

        “停？”越无眠不敢置信地说，“前1个小时？”

        “对，”封迢也是服了这个神奇的比赛方式，“据说是为了练习学生的临场发挥能力，以及应急事件处理能力，而且，因为主题是发起人，也就是市长定的，除了他本人知道外，所有人，包括评委们都不可能提前知道主题，所以各个学校的指导老师与参赛学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押题，一遍又一遍地写各种各样主题的演讲稿，最终有可能押上，也有可能练都没练过，很多老师对这种形式都抱怨连连，说这哪是演讲比赛，倒是像赌博一样。”

        越无眠好笑地说：“这倒是……那为什么还有这个比赛？”

        说话间菜已经上齐了，汤也滚好了，越无眠夹起一块豆腐，放进火锅里。

        封迢也跟着夹了个百叶：“这种比赛形式因为难度太大，所以反对的人很激烈，但支持的人也很坚定，许多资格老的老教师认为，如果提前发布主题，比赛就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参赛学生会只写一种演讲稿，顶多就是一遍一遍翻来覆去地改，无法考验学生的真才实学。那最后比赛已经没有什么必要，直接比复读机性能的优越度好了，他们认为，不能只因比赛而比赛，要让比赛发挥它本来的作用，让学生得到真正的锻炼。学生不知道主题，想赢得比赛，就会写各种各样很多主题的演讲稿，到了最后，即使没有赢比赛，起码也得到了锻炼，赢者夺得奖杯与荣誉，败者也得到了锻炼，算是各有斩获。”

        越无眠往嘴里放了片白菜：“这种想法无疑是好的，可是，各学校参加比赛的目的不就是奖杯与荣誉吗？老师与学生付出了辛苦，却因为主题没押上错失名次，他们的心里能好受吗，相反，看到那些因侥幸押对题的学校，他们拿着这荣誉心里不发虚吗？所以说，这些支持的老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一定是教育局的吧？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学生参加。”

        封迢若有所思地说：“要是真能改变形式就好了……”

        越无眠拿着盘子，把所有的三文鱼放进火锅里，还不忘分给封迢一半：“别呀，我就是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正相反，我还是挺喜欢这种类似于赌博的形式的。”

        封迢也拿起面前的竹笋，均匀地分成两份，放进自己和越无眠的锅里：“那你还这么强烈地抨击那些持支持态度的老师们？”

        越无眠又要了一盘羊肉卷：“这有什么关系吗？我抨击那些持支持态度的老师是一回事，喜欢这种形式又是一回事，一码归一码，这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回事，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它们都存在于‘外语演讲比赛’这个大前提上吧。我只是看不惯那些因为自己置身事外就毫不在意别人感受的人，但是我又是真的喜欢这种考验真才实学的比赛形式，你不觉得这很刺激吗？”

        她无所谓地捞起一根竹笋，尝试性地咬了一口：“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是一个我最讨厌的那种人，置身事外时觉得这对人太不公平了，但参加时又觉得这种形式很好，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那又有什么办法，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越无眠轻轻笑了起来：“起码，我觉得我比他们强，无论怎么说，我清楚地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清醒地知道自己所有的矛盾与善变。”

        她抬起头，直视着封迢的眼睛，封迢在那双形状极其精致优美的桃花眼里，看到的是一种让他震惊的清醒与理智。

        后来，封迢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洛皎霭，和她交谈过后才发现，其实这种清醒，在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只是那时越无眠已经离开了他，只是这时的他还不知道。

        何其可悲。

        封迢沉默了，他也只能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在他十六年的人生中绝无仅有。

        越无眠突然开心地笑了：“不过……还真的是挺像赌博的。”

        她说着，给封迢夹了一片三文鱼：“你尝尝，我觉得这不是太辣，你应该能吃。”

        封迢尝了一口，瞬间被辣出天际，白玉般的脸颊迅速变红。

        越无眠不敢相信地说：“有那么辣吗？”

        封迢坚持着说：“呼……我觉得，我可能是高估了我自己的能力……”

        越无眠连忙说：“上帝啊，你可快别说话了，我来想办法。”

        她先是叫来服务员，直接吩咐拿些辣敏感药物来。

        谁知道人家一头雾水：“什么辣敏感药物？我们店没有。”

        越无眠一惊，要知道原来乔勒里所有的餐厅都会备这种药物，但是现在不是抱怨的时机，救封迢要紧。她环顾四周，倒了一杯温水，目测出20克盐，与3片新鲜柠檬一起放入杯子中，快速地泡了一杯柠檬盐水出来。

        盐水或蜂蜜水可以缓解辣对胃黏膜的刺激症状，这是越无眠在情急之下能想出来最好的缓解方法。

        封迢喝完了，面颊上的红才堪堪消下去。

        虽然情况解决，但是越无眠还是很生气，为什么没有现成的缓解药物？她直接叫来经理。

        “你们店这是什么服务水准？为什么没有备缓解的药物？”

        经理一看是个孩子，鼻孔朝天地说：“你是什么意思？小孩子不大点，要求还挺多，不想吃可以走，小店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封迢本来不是那么生气，一听这话也火了；就别提乔勒里公爵家的小女儿、准下任梵卓军火集团的接班人兼未来的军火大佬越无眠，她不怒反笑，开始发挥。

        “投诉是指，权益被侵害者本人对涉案组织侵犯其合法权益的违法犯罪事实,有权向有关国家机关主张自身权利。作为消费者,如果餐厅食品安全确实有问题,是能够投诉的你知不知道？你也许会说我找你是说缺少缓解药物，也不是什么食品安全的问题，但你扪心自问，你们饭店的食材确实没有问题吗？你确定吗？你知不知道只要消费者协会一来，他不只是检查我所投诉的事项，他什么都要检查一遍。你知道什么叫消费者至上吗？你有这种意识吗？我本来不想说，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那看来我没有什么必要给你们留面子了。”

        说着，越无眠话锋一转：“这竹笋，是起码两个月以前买的，还是最卖不出去的那批老竹笋；鸭血，是死鸭子的血；三文鱼，一点也不新鲜，手法还特别烂，胆都划破了；最可恶的是，连白菜你们都不放过，别以为烂菜叶子洗干净我就看不出来了。”

        她说一句，经理的脸就白上一分，到了最后，已经煞白煞白和个死人一样了。

        越无眠接着说：“再说说正题，你们开火锅店的，难道不知道锅底有特辣的？那要是辣坏了，怎么，你也要说他其实可以不吃？那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们备药物，他是可以不被辣坏的？辣对胃黏膜的刺激影响是很大的，只要是有点常识的火锅店都会自备辣敏感药物……”

        她还没怼完，经理自知惹错人了，于是连连道歉，又鞠躬又道歉，还表示他们的消费免单。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食客围观了，听了越无眠的揭露，大家都十分愤怒。

        但这已经不是越无眠和封迢的考虑范围了。

        两人本就吃得差不多了，封迢听了越无眠说的话也失去了食欲，他们挤开愤怒的人群，悠哉游哉地向学校走去。

        被混乱的人群挤在中心的经理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为难那两个学生了！

        本以为是个小白，谁知这是个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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