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沈郁茹沈府发作
过些日子就是皇帝寿宴,傅其章现在常往城西禁城军军务处跑,与京城禁城军将军韩兴良把京城周围的布防一一盘过,给皇帝个安心。
沈郁茹虽说只能在傍晚见着他,但是却心里安定不少。一起再多多少少吃些东西,说一说白天的事情,日子过得也安定。
至于时常往赵记送信这件事,有时她甚至只写了“早出晚归,不知踪迹”,却没有一次收到催促的回信,对方仿佛并不在乎傅其章做了什么。
在城里往返方便些,傅其章能赶着午后回府吃顿饭,见一见沈郁茹。
他往常不觉得回家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每次踩着饭点进门,看见盛好了的一碗热羹,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
就算是单单回来一趟,也能消了在外边那些疲惫。
“将军回来了?来吃饭吧。”沈郁茹刚刚盛好了一碗银耳羹,便听到有人进屋。
傅其章一向准时,从来不必担心盛出来的汤羹放凉。
这间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些烟火气,许是人住久了,屋内陈设看着都更舒适了。
傅其章看着也畅快,掸了身上的一路沾的灰尘,坐到桌旁笑着道了句:“夫人辛苦。”
似乎是从上次喊完夫人后,他就上了瘾。成天或轻或重的要喊很多次,沈郁茹虽说是听习惯了,但还是会不好意思。
尤其是他这么笑着的时候,明明一脸纯良,却不知何时就要撩拨一句。
“将军过会儿还去吗?”沈郁茹避开他的话,去问了别的,省的待会儿又要语塞。
“去,这几日忙得很。”傅其章并未吃东西,认真在回答问题。
忽得他又想起来一事,接着道:“嘉宁军京城一路的人手不够,要从冀北军里调人。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个远房弟弟,随着晋北大军停在了冀北吗,我可以帮忙调回来。”
沈郁茹夹菜的手一顿,没想到他还记得此事。她知道若是自己开口,傅其章一定会帮忙。
但是沈子耀的身份一暴露,又会将之前的事情牵扯进来。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若不愿意也无妨。”傅其章见着人犹豫,赶紧又把话留了个活口。
沈郁茹很害怕拂了这份好意,开始慌乱地在心里编起了说辞,可是半晌也没说出什么。
一番好意反倒让人不知所措,傅其章也不知什么话才能说到她的心里。
“先吃饭,别想了。”傅其章安慰她,又笑了笑给她碗里添了些菜。
沈郁茹发现,傅其章总是把自己说过的小事都记在心里。哪怕隔了很久,但凡遇到一点相关的,他都能再想起来。
若是没有这么多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那现在的日子应该是她一直期盼的。
……
吃过一顿饭,傅其章又马不停蹄往城西去了,十分忙碌。可是在京城里有人比他还忙,忙得焦头烂额。
宣平侯府,杨逾给添的热闹到了。
两个窈窕美人,一个抱着琵琶一个背着包裹,就这么立在府门前。说是上次姚璟在暖香楼喝了酒后,就把她们赎出来了。
姚璟那日醉醺醺的,就连在大街上跟傅其章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哪还记得醉香楼里干了什么。
花钱如流水的他,兜里少了几张银票,根本不会在乎。
宣平侯府里可是真能搭台子唱戏了。杨逾送过去两个姚璟心尖儿上的美人儿,可谓是投其所好。
宣平侯气得快拆了房子,硬是要送走,这要是传出去侯府脸面何存。
但姚璟每次去暖香楼都是为着她们,现在为了留住这两个姑娘,寻死觅活的。
连带着刘氏看着心疼也跟着说情,把宣平侯气的得三日没有下床,最后在府里偏僻的地方找了屋子,留下了她们。
倒不是宣平侯妥协了,只是怕再这么下去把自己气死。为了保全侯府颜面,他就压下了这件事儿,倒也没在朝中掀起风波。
“罪魁祸首”杨逾心知肚明,花了些银子借姚璟的名义赎出了那两个姑娘。
这样一来,不仅为之后埋一步棋子,还能看看宣平侯府里鸡飞狗跳,当真是比看戏还热闹。
镇远将军府里,兰芷就脚步匆匆,面色焦急地往房间而来。
“夫人!不好了夫人!”还没进门,她慌张的声音已经先到了。
沈郁茹抬头时正见人跑进门,气喘吁吁满头的汗,急忙问道:“怎么了?”她以为是傅其章出了什么事情。
兰芷气还未顺,扶着门道:“沈府来人说扬州茶商的人去了,正吵得厉害。”
“茶园?”沈郁茹蹙眉疑惑,她前几日还想着抽个机会与扬州茶铺的人联络下,这怎么茶园的人直接找上了沈府,还吵闹了起来。
她赶紧又问:“出了何事?”
“说着什么欠了两千两银子,现在在沈府叫嚷还钱。”兰芷焦急,
沈郁茹脑袋空了一瞬间,这怎么能有两千两的欠款,这相当于五间茶铺加起来的亏空。况且茶铺一向运作顺利,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亏损。
事出突然,但绝不能由那些人在沈家闹下去,沈郁茹对兰芷道:“准备马车,我们即刻去沈府。”
兰芷只说了个大概,越是不知详情沈郁茹越是着急。一路上不停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难不成是委托的老伙计出了什么纰漏。
不过想来想去,只能思绪更乱。
沈府的门大开着,沈郁茹刚下马车就听到院内喧哗。
她忙进去,看着了三个布衣男子,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摞帐本。
她那个继母于氏梗着脖子立在门口,满脸通红地喊道:“你们去镇远将军府闹啊!她沈郁茹嫁过去了,早就不是沈家的人了!”
这句话惊雷一般传到沈郁茹的耳朵里,令她心里一空,忽得鼻头泛酸。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她又快走了几步,喊道:“是我的铺子,有什么事与我说!”
她清亮的一句话,那三个人忽然安静下来,转过身投来目光。
于氏可是逮着了空子,挥着手帕尖酸道:“你看看你带来的这些个冤孽,打小就是扫把星!”
“三位有什么事同我讲,茶铺是我做主。”沈郁茹也不去理她,只徐徐走近那三人行了个礼,话语从容。
这三人她认得,一人是扬州一茶园管事的,之前茶铺的茶一直从他们那里进。另外两个是茶铺的账房先生。
茶商与沈郁茹半熟,又见她说话温文有礼,也收了方才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毕竟跟于氏说话,任谁都能被激得高了几个调门儿。
茶商将手里的账本递过去,道:“沈掌柜,您名下的五间茶铺拖着进货的款项未结。前段日子我再去看,茶铺却都已人去楼空,我等实在没有办法才寻到了这里。”
沈郁茹将账簿一一翻过,每笔进货记得明明白白,不像是作假。
更令她心中难解的是,茶铺怎么没了人影,明明离开扬州时将铺子交给了老伙计打理
“怎么回事儿?为何人去楼空。”她看着手中的账本,震惊又疑惑地问。
茶商侧身示意身旁两人,道:“您问这两位账房先生吧。”
两个账房先生面色苦楚,连连作揖:“东家!这不怪我们。刘老大在您走后不久,就把账上所有的钱都提走了,现在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对对对!当时您吩咐让我们之后听他安排,这才由着他往外支款”另一个记账伙计也说。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一看是那老伙计刘老大卷款跑了。
沈郁茹实在是后悔,当时走得匆忙,只想着那人做工久,人也看着老实就未多加考察,现在平白留下了空子给他。
不过一码归一码,虽然自己也受了害,但是不能让茶商跟着白做亏损。
“您现在住在何处?如此多的银两一日半日也凑不齐,容我些时间。”沈郁茹对茶商道。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毕竟两千两的银子,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我等就在这城西的福来客栈,今日账本送到,烦请沈掌柜快些。”这茶商倒是很仁至义尽。
也许是不想再看于氏的嘴脸,他说罢往于氏瞪了一眼,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府里。
于氏叉着腰看了许久,还气地用眼剜沈郁茹,尖着嗓子道:“小孽种,不是沈家人了还给沈家惹麻烦。”
这话听多了也就没什么了,沈郁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言语,径直往自己之前住的屋子里走去。
只进门了片刻,沈郁茹便出了门,手里多了个开着盖的红色木匣子。
她走到于氏面前,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恨意,冷声问道:“这里边的东西呢?”
于氏看见那盒子,心虚地放下了叉着腰的手,理着袖子不敢看她:“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一张纸还能不翼而飞了?”沈郁茹见她神色躲闪,更加笃定。
于氏恼羞成怒,开始咄咄逼人地反驳:“你的盒子锁得好好的,我哪知道里边的庄票去哪了?你怀疑是我偷了不成?”
沈郁茹就这样看着她不打自招,于氏也发觉说错了话。刚才听到“纸”字,下意识便觉得是庄票,这才脱口而出。
盒子里是万泰钱庄的一千两庄票,能在钱庄里兑钱。是沈郁茹的母亲生前留下的,她一直未曾用上,小心地藏在屋里抽屉里。
“不义之财,取多损命。那是我母亲的东西。”沈郁茹就算在此时,也没有高声说话,似乎时时刻刻都沉静的像一潭水。
于氏只当作没听见,慌张尴尬地抚了抚额角的头发,依旧梗着脖子,道:“庄票上有名字吗?你空口无凭,就是栽赃陷害。”
庄票不记名,确实是死无对证。沈郁茹凝视着她,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又厚脸皮。
“再说了你那个生母生前穷酸成那样,能有这么多钱,说不定是什么勾当”于氏话说到一半,耳边咔嚓一声,沈郁茹将手里的木盒摔在了她脚边。
突如其来的巨响与溅起的木屑吓得她一声尖叫,连连躲闪。
旁的都可以,唯独有关沈郁茹母亲的一切,都不能触碰。
就算是刚刚发作摔了盒子,再看沈郁茹除了眼神冰冷,依旧找不出一点发怒的样子。她就这么盯着于氏,令人生寒。
于氏吓得说不出话,只能惊恐地看着。沈郁茹道:“你当年是怎么逼我母亲的,我永远都记得。”
院内方才砸东西的声音很大,守在府门口的兰芷被吓了一跳,往里看了半天,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好。
她犹豫片刻转身就往军务处去。这个时候,傅其章应该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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