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唠一章
喷香、松软，人类文明的精华。
从宽大的灰袍中伸出一双苍白柔软的手，慎重地颤抖着接过。
但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一位老婆婆。虽然很少见单独来购买的老年人——牙口一定还很好吧——还是继续招呼起了下一位。
灰袍的老人在视线的角落走远，拐弯。
“赫斯提亚……还真是喜欢啊？”
褐发的少年飘浮着坐在半空，笑嘻嘻地招了招手。
“为什么不叮嘱一下父神——您的弟弟呢。这样，即使是您也愿意更多的参与到宴会当中吧？”
“唔。”
赫斯提亚坚定的摇头。
口腹之欲会败给对社交的恐惧，理所当然。再说芙拉的家常派也完全够了，唯一的缺点就是严格。这个只需要作为时不时的惊喜……
嗯，真是很棒的惊喜！
“……”小小的吞咽声，佝偻的灰色阴影里传出年轻女子的声音，“真的没关系吗？再不回奥林匹斯山的话。”
“我还以为你您在那里会不自在呢。”
少年悠闲地晃了晃，
“虽然对您进行救援才是主要的工作，但能同时完成两件事的话更好吧？为了找到您，我稍微去问了一下命运三姐妹……”
他从半空中垂下腿，鞋跟上的羽翼轻捷地抖了抖。
“接下来的公务，不是作为信使，而是作为神明的要务呢。哦，您很喜欢这样对吧？身为神明，必要的责任与工作。所以您陪着我稍微等一下也不会不乐意的。”
没有疑问的语气，一副“我相信您”的真诚而无赖的架势。
但没关系，赫斯提亚可以原谅他一下。
毕竟——哎呀，自由的空气……怎么好像久违了一样。
“只要安全的话，当然可以。”
赫斯提亚抬了抬下巴，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以女神的身份行走，又慌忙地拉住兜帽。
“就、就当做是散步……是要传达什么旨意吗，赫尔墨斯？”
褐发少年眨了眨眼，轻快地落到地面，脚尖还悬在半空中点了点，漂浮不定地落实下来。
“——是给一个人类赠送宝物。”
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秀丽的阴影下滑过一层流光。
“唔。这样。在哪里呢？”
……果然，她不会感到诧异。
赫尔墨斯把这个发现卷进一脑袋的弯弯绕绕，笑眯眯地背着手，蛇杖的尾部点在地上，兴致勃勃:
“大致是交给他蕴藏神力的武具，帮助他打倒怪物！虽然很麻烦的样子，但说不定意外的很有趣。”
“怪，怪物！”
赫斯提亚捧场，然后例行拐到大多神明不会在意的点，
“打倒怪物？是为了保护人民？”
“没有啊。”
赫尔墨斯回答，
“因为是怪物，所以要被打倒，应该是这样的故事吧？”
“这什么啊。”赫斯提亚失笑，“神明当中不也有奇形怪状的吗，没有危害人民就不能算怪物啊。”
人民？
人类？危害？
赫尔墨斯有点陌生的联系一下这两个词，然后随意地解释:
“怪物的那边，本来就是神明——似乎如此。你听说过吗？”
然后自顾自地笑，
“您没有关注过吧，不然就不会是变成怪物的结局了。”
赫斯提亚皱起眉。
“所以！”
赫尔墨斯很擅长自然地跳过某个话题不再深入，状态莫名高昂，
“神器的部分可以自由发挥，偶尔也想听听您的意见！”
“什么叫偶尔啊？”
赫斯提亚和赫尔墨斯的交谈多是如此，方才的也只是当个八卦听，没有细想。
“我的意见可是很宝贵的。”
“当然。”
赫尔墨斯从善如流。
“那么，是男性还是女性呢？”
会不会是女性去打倒怪物，这种可能性也理所当然地考虑着。……赫斯提亚的想法真是奇妙啊。
褐发少年歪了歪头，弯起眼睛，
“还不知道呢。”
“……啊？”赫斯提亚一时间无法理解，“你不是去送货的吗？”
“送货？什么意——啊，啊，是这样。不过，您看嘛，和我不同，那三姐妹对分享自己的所知相当吝啬。”
擅长说坏话的赫尔墨斯，即使并不对命运三女神感到警惕，还是随口挑拨。
“你也总是只说些自己想说的吧？”赫斯提亚不自觉地自然戳破赫尔墨斯微妙遗传到的真实性格，“你其实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吧？”
“命运就是这样的。”
赫尔墨斯夸张地张开手臂，蛇杖拖过地面转了转，
“应该是到时候会有什么指引吧？突然出现在我的神格里，‘快！快给这家伙赐福！’什么的。”
“咦！”
赫斯提亚后仰，想象了一下发觉很怪，摇着头瞪他。
“不过神器这种东西随便塞给某个人类都能打倒怪物吧？您实在着急的话随便找个人类贴个使命神谕给他好了。”
赫尔墨斯无所谓地伸手，抚摸着蛇杖的头、部。
“这是推卸责任吧？是推卸责任呢。”
赫斯提亚适时严肃系吐槽。
“欸——我可以说是奥林匹斯山上最尽职尽责的神明之一了吧？即使如此也得不到您的夸奖？”
赫尔墨斯拖长声音，笑着想象女神在灰袍下被忽悠住的愧疚神情。
“……我，呃，你……已经……”
果然，支支吾吾地思考着，像在苦恼如何安慰小孩。
越来越在意这个的谎言之神眼尾微抬，忽然提高声音将女神惊醒，
“不过没关系！他年纪几何我还是知道的。要再过十年才能到打倒怪物的年龄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的找……”
“不，开什么玩笑啊。”
赫斯提亚无情地打断他，露出你在说什么呢的表情。
“为什么要把十年后的工作放到现在来处理啊？你这神真是可怕！”
她的重点一直很灵性，这次也微妙地成功歪掉。
“也可以有别的处理方式嘛。”
赫尔墨斯快活地回答，
“而且他是父神的孩子，也就是半神。应该长得蛮快的？”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放到现在才说啊？”
话说又一个？那个臭弟弟！……该不会是同一个吧？如果是同一个就好了。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珀耳修斯？”
赫尔墨斯注视着她，他们莫名其妙地击了下掌。
“没错！大概没错！其实我当然记得父神孩子的名字，但我想跟您多呆一会儿。既然您也知道那就没办法了。”
等等，刚才是不是在一句话内若无其事地跳过了奇怪的信息？
“总之，我们先去看看吧，您和我一起。这一段路先走一下好了，您累了我就抱着您飞。”
“可以。”
对拥抱感到麻木，已经完全不会从中觉察出不对的赫斯提亚。
赫尔墨斯为双子神记上肮脏的一笔，合上内心的小本本。
-
“对了，我和他们来过这边，真的不要紧吗？”
“正因如此，才想象不到您会回来吧？”
褐发少年把怀里的女神不动声色地掂了掂，安放在城邦边缘。
脚放在地面山果然还是会安心许多。赫斯提亚满意地点头，非常敬业，一靠近城邦就迅速地佝偻起枯瘦的脊背，空落落的袖子里伸出一根苍白丰润的手指，
“你也给我把脚放到地上，人类是不会飘着走路的。”
“虽然是有点奇怪的担忧，但我会听从您的指示……我是为您服务的嘛。”
有点讨厌。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还能熟练地偷换概念，少年脚尖点到地上，无辜地晃了晃蛇杖。
进到城内，与酒神节所见到的繁华城邦不同，位于岛上的这个城邦虽然也是一片纯白的建筑，却清冷许多。
海风的气味在小路里窜来窜去，整座城的布局都有些空旷。
赫尔墨斯走在路上，目不斜视。
他就这样以一副无比正当的神气，自然地拐进一家铁匠铺，自然地……顺了一把剑出来。
“不要这样看我嘛。”
注意到赫斯提亚不赞成的目光，他轻快地耸了耸肩，
“对我来说，盗窃才是正确的。或者您可以这么想，把这个当做供奉？”
“人家信奉的应该是赫淮斯托斯吧？”
赫斯提亚仗着兜帽，翻个白眼。然后谴责自己。
“赫斯提亚对这方面不了解呢。需要什么，就向哪位神明献祭，区别对待会遭受神罚的。虽然很少被搭理，但人类就是这样的嘛。”
……虽然，他作为谎言、盗窃、恶作剧之神，很少有这样被需要的时候。
赫尔墨斯只是垂了下眼，随即笑起来，
“神器——什么的，干脆随便这样拿一件武器，灌点祝福或者诅咒进去好了。然后插在石头里，除了能打倒怪物的那个谁都拔不出来，这样就可以提前轻松解决委托啦！”
！真不愧是你，诡计多端的打工神……
“这算抄袭吧。”
“咦？为什么？”
“……反正有点奇怪，还是先找到那孩子更好。”
赫斯提亚皱了皱眉，含混地带过去。
“那我问问看好了。”
赫尔墨斯阿谀奉承不是、言听计从，体贴无比，
“赫斯提亚留在这里看看好了，就连有我陪着一起问陌生人你也不擅长吧？你恐怕也不想再见那孩子——”
毕竟她现在露不了脸还是老婆婆嘛。
想着那珀耳修斯曾经发表的男女神美貌对比暴言论，赫斯提亚点头如捣蒜。
“我问一下哦。”
老者抬起头，看见陌生的少年。在这座小岛上，完全眼生的情况实在是少见——但也许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诚恳了，于是友善地回应，
“问吧。”
“——珀耳修斯住在哪里？”
“……他啊。”老者莫名露出复杂的神色，“他现在不在。不过，现在就想见他也轻而易举。”
“请你喊一声‘我认识很多纯洁的处女！’吧，他会突然出现的。”
赫尔墨斯:？
(https://www.tyvxw.cc/ty47104586/43280216.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