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朋友手牵手

牧青后悔了，他突然发现，即使今晚来聚餐的人并不多，大多也是自己认识的人，他也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拿起别人递过来的话筒。

        “陈衔”

        牧青拉了拉陈衔的衣角，在他耳边喊了声他的名字。因为陈衔刚打完球，二人没有参加聚餐，所以基本是最后几个到的人，坐的位置也是最暗的一个角落，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耳边像是被吹了口热气，还听到了牧青的声音，陈衔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麻了一下。

        他坐在位置上时也预想到了这种情况，牧青唱歌，在他的印象里也只是在家里时不时哼哼两句，好听，但也从不在别人面前唱。

        不过本来当时自己也就是随口说的，牧青这会儿的胆怯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他不愿唱就不唱，没什么大不了。

        “我突然不想听歌了，我可以让你干点别的吗？”

        陈衔看了眼正嗨的众人，侧过身子将嘴唇贴在牧青的耳边，轻声询问着。应该是包厢里的人太多，产生了令人觉得温暖的二氧化碳，牧青察觉到自己的脸发起热来，耳朵也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他甚至能感觉到陈衔嘴唇的动态。

        两条腿贴在一起，有意地碰撞了一下，陈衔的手放在牧青的肩部，将他整个人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句话不可谓不暧昧，尤其是在这种姿势，这种情况下。

        “要我干嘛？”

        “牵我一下。”

        “亲你一下？”

        牧青声音很大，却又立马被淹没在众人的音浪里。虽然的确，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想要有效交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牧青这一个空耳，不仅吓到了自己，也有些吓到了陈衔。

        也亏牧青能听出这样的话来，他自己不觉得离谱吗？陈衔有些想笑，但看到牧青大惊失色的脸，他发现，牧青还是觉得离谱的，而且还是一副离了大谱的表情。

        “陈衔，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暂时，我还，我”

        牧青捂住了脸，陈衔必须得把脸凑到牧青的脸旁边才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好笑确实是好笑的，牧青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提出这种要求？倒不是他没那个心思，但他也确实没那个胆子。

        “牧青，我是说，牵我一下，牵手的牵。”

        陈衔又是贴在牧青耳边说了这么一句，显然他没有意识到，对于正常的男生伙伴来说，这种要求也是很离谱的。但由于刚刚有个‘亲我一下’的冲击在，牧青居然非常顺从地同意了这个要求，并且直接把手伸了出去。

        “你能低调点吗。”

        陈衔看着举在空中的那只手，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这人都不问问自己为什么的吗，那是不是自己没反驳他的话，他还真打算亲自己一下了？

        牧青回头瞪了陈衔一眼，在确定陈衔的手的位置后，报复般狠狠地抓了上去，把陈衔手上的骨头捏来捏去的。要是在安静的环境里，应该可以听到几声骨头间摩擦的声音。

        有些疼，但陈衔不打算反抗，任由牧青在他手上施暴。

        果然在球场上的那股安心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在牧青握住自己的时候，甚至有种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放松的心情。陈衔躺倒在靠背上，将二人的手往后又收了收，避免着所有可能望向他们的视线。

        最好是谁都不要注意他们，谁都不会看到在这种纷扰下，自己牵着牧青的手。

        可惜总会有一些大聪明在，比如莫思故。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莫思故坐在遥远的另一边，皱着眉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个人。他和姜自来的要比陈牧二人早一些，仅仅是一些，如果不是姜自下床的动静太大把他吵醒的话，莫思故能一觉睡到明天。

        不过这俩人一坐下是怎么，不贴在一起说不了话啊还是怎么的，怎么好像手还放一起去了，不是说最后一场输了吗，陈衔还被罚下场了，怎么我看陈衔嘴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倒也不怪陈衔没注意到莫思故二人，陈衔本身就有点近视，牧青心思又完全没放在周围人身上，两边隔得确实也有些远。这一下就把莫思故保护眼睛的好处体现出来了，走在吃瓜第一线。

        要不是从包厢这边走到那一边实在是太过招摇，莫思故绝对要带着一个话筒走过去，采访一下他俩。

        就在莫思故纠结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抒情的音乐，包厢里的灯光也应景一般，不再转来转去，各种颜色往人身上砸，只用了红色和紫色的大块色斑，缓缓地移动着。

        起身唱歌的女生技术极好，声音也要比一般女生要低哑一些，唱起这种悲伤的情歌会让人不自觉地有代入感。

        陈衔跟着歌曲微微摇摆着头，牧青坐得板正，按着陈衔的手正用食指打着节奏，一点一点叩在陈衔的手心上，指尖带来的有些瘙痒的摩擦，也一点一点叩着陈衔的心脏。

        现在想想，他们这次的别扭来得也不知道值不值当，陈衔能感受到这次冷战给他带来了很多东西，至少在以前他是一点也不敢提‘牵手’这种越界的要求。但这件事弊端也显而易见，他太久没和牧青相处了。

        陈衔收紧自己的手，强制停止了牧青打拍子的行为。

        “怎么了？”

        牧青转回了头，红色的色斑整个投射在陈衔的脸上，将他脸上的那一点难过都无限放大，逼着人不得不想要凑得近些。

        “对不起，我不该和你生气的。”

        不同于先前的吵闹，抒情歌让空间整个安静下来，俩人也不需要伏在对方耳边说话，像这种的轻声言语也能够听得清楚。

        “啊，反正也都过去了，没事，我们还是好朋友啊。”像是想打破这个莫名有点悲伤的氛围，牧青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等看到陈衔笑了之后才转过了身子，陈衔也放开了手，由着牧青离开或者继续打拍子。

        牧青，我是不会和牵着手的人当好朋友的。

        陈衔继续看着牧青的背影，他已经想明白了。可能在他产生感情的时候，他和牧青之间的友谊就已经消失了，是他一直利用这朋友这层关系，把牧青圈在身边而已。

        但如果这份感情是无法消弭，或者说暂时消失不了，那他为什么不能去竞争一次呢，反正牧青没有喜欢过人，那他喜欢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是自己呢？

        手机在桌上发出亮光，牧青低下身，帮陈衔拿了过来。

        ‘周六我生日，你和牧青要来吗，只有我们几个人。’

        消息发送人是莫思故，陈衔拿着手机想了想，反正都已经做决定了，那就再帮牧青做个决定，问题也不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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