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尘埃落定
一刻多分钟后,有人策马跑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幸好是已经收市,否则又要撞飞菜篮子,踢毁摊子,更是让百姓叫苦连天。
“哒哒哒”的马蹄声,马上的人趾高气扬地挥鞭尽情策马。前面就是衙门,门口挤满了百姓,骑马之人都犹如未见,丝毫不见勒马冲了过来。
百姓们慌忙散开,躲散不及的被马逼得摔倒在地上。
眼见着马蹄就要从人肉上踩过去,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从衙门里飞跃出来,一把将那要沦为马蹄之下的亡魂的无辜百姓捞到了安全的地方。
百姓心悸之余又连连称赞这人的功夫好。
骑在马上的陈腾勒住了马,转头看向人群中的盖逸,咫尺之间的距离,他竟然从马肚下穿过将人救走。
身手速度让人赞叹不已。
甚至都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连出现也只是一道疾风和影子。
盖逸也站在人群里看着陈腾,目光清冷。
幸而那位老爷爷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否则,无论会不会被统领处分,他都会在今天把人给打断腿弄残废让那个漠视人命的家伙再也猖狂不起来。
身为沈家军众将,他们皆是心怀天下百姓正义感极强的人,忍不得有人如此枉顾生命。
陈腾坐在马上,横在门口,看着盖逸赞赏:“好身手!你是哪里人?本少爷怎么没见过你?”
盖逸面无表情。
陈腾难得受到冷遇还不生气:“本少爷看中你了,你从今往后就做我的侍卫,我保管你吃香喝辣的。”
盖逸嗤笑。
“怎么?你不相信?关城里我就是老大,你跟着我……”
“老子看不起。”
盖逸冷笑着打断。
“下去,畜生。”
又只是瞬息,盖逸从原地跃起,然后陈腾屁股受到重击从马上摔了下来,马到惊吓正要狂跑,这时盖逸不知何时出现跨坐在马背上,只勒了下缰绳,马并神奇地冷静下来。
盖逸居高岭下地扫了眼摔坐在地上“哎呦哎呦”惨叫的陈腾,不屑地收回目光,神傲地驱马而走——官府重地不得停靠马匹车辆。
陈腾揉着收了一万点重击的屁股,愤怒地指着远去的盖逸:“你……哎呦疼疼疼……”
他说什么,看不起?
还敢踢我?
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去“传”陈腾的衙役匆匆追上来,见如此默默地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陈少爷……府尹大人还在里面等着……您还是先进去吧。”
陈腾:“那那个踢了本少爷还抢走我的马的人呢?就这样想让我放过他?门儿都没有。”
衙役冷汗直冒。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刚才那人可是个从二品副将!
您别不放过他老人家了。
您悠着点把精力用在待会公堂上吧。
但是衙役不敢说,而是哄骗他:“您别急,待会那人还会回来,大人还在等您,您先进去吧。”
传令的衙役并没有告诉陈腾唤他来干什么,直说是府尹招他,陈腾以为自己叔父找他有事,就颠颠地来了。
否则他才不会放弃那么多美女好酒。
陈腾闻言扶着衙役站了起来:“待会让叔父给他好看!”
衙役:“……”
这恐怕不能够。
外面的情形里面看得清清楚楚,沈舟似笑非笑,苏晚桥目光清冷,洺安已略知一二,一副愤怒的表情盯着进来的人,恨不得盯出一个洞再散一包毒药。
府尹等人面色铁青。
到了衙门了还这般不知死活地作死。
难道不知今时不同往日吗?
陈腾真的不知道。
还以为和以前一样,没事喝杯茶,有事也是走个过场然后无事一身轻。
虽然今天人有些多,气氛也有些怪异。
但他只当是叔父要将自己引荐给其他官员,以往也常有发生,只不过在衙门开茶会是第一次罢了。
陈腾进来后首先向自己的叔父告状:“叔父看到没,方才在外面那个家伙竟然敢那么对侄儿,您一定要帮侄儿,至少得让他脱层皮。”
“陈大人和令侄果然相亲相爱一家人。”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样地狗眼看人低仗势欺人,说不是一家人都没信。
沈舟字里行间皆是嘲讽,但偏偏嘲讽得让人挑不出刺。
陈腾这种蠢货是听不出来的。
他上下打量起沈舟来。
年纪轻轻的,长了一张站出去要把他的女人全迷走的脸……他从没见过有人能有此人这般气质的。
清冷,淡然,言行举止中自带威严,一瞥一视下是睥睨千古的狂傲。
陈腾这人最讨厌长得比自己好看的男人,因为这样出去女人的焦点就不会是自己了。
这张脸若是女子还好,偏生是个男的。
虽然……他也玩男人。
“叔父,你今天叫我来喝茶难道就是为了见这几个人?长得还不错,在象姑馆里肯定是头牌。”
陈腾意有所指太过明显,他就是在淘汰沈舟。
敢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还以为叔父能给他撑腰,他们陈家家大业大,在关城是龙头老大,就算是得罪这些官员,也没人能够动得了他。
况且这次的人皆是年轻的人,他才不信就这年纪能有什么作为。
象姑馆,男人为娼,叫象姑也叫相公、兔子……
呵……沈家军众人一阵冷笑,若不是沈舟没指意,他们非得把陈腾揍得他娘都不认识的猪头,再用各种酷刑弄死他!
可惜,作为军人,他们不能用私刑。
府尹气得要晕死过去了。
陈腾还在大放逆词。
盖逸此时刚巧回来,也听到了,忍耐之余悄无声息地走到陈腾背后,凉嗖嗖地说:
“或许你还想来一脚?”
背后突然冒出个人,吓得陈腾差点尿出来。
看清楚是谁后正要破口大骂。
盖逸轻飘飘扫过他,语气清冷,但是威胁性十足:“夹紧你的腿做人,多废话一句……”
扫过他的下身。
陈腾:“……”
莫名夹紧双腿,感觉蛋在疼。
沈家军众人突然很解气?
盖逸回到钟城旁边的位置站好。
“没想到你也是这么狠的人。”
钟城跟搭档耳语。
“我想你比我要狠点,或许是直接伸脚?”
“哈哈哈。”
……
陈腾还要闹,突然惊堂木拍出震天响的声音,把陈腾所有的话吓回了肚子。
州令傻眼地看着自己的手……
不是他拍的,是专齐抓着他的手拍的。
此时所有人都看了上去。
吓过之后,陈腾看清座上的人,一串话已至嘴边。
李宗你他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拍惊堂木吓本少爷?
你他娘敢坐在上首让我叔父站着?
莫不是想死了?
“跪下!”
专齐威吓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惊堂木拍下之后更是震慑。
“你……”
“跪下!逆子!”
这次是府尹怒吼。
这不知天高地厚没眼见的蠢货!
陈腾吃惊地看向府尹。
“我……叔父你……”
“来人!”
衙役已经吓傻,从旁站出两名沈家军将士。
将陈腾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如果可以,他们很想把人就这么摁在地板上摩擦。
“嫌犯陈腾扰乱公堂辱骂大人,上棍十五大板!”
另两名将士拿着水火棍过来。
一切发展得太快,专齐下令都不间断,陈腾瞬间懵了。
他想要叫府尹,棍子已经落下。
……
一阵惨绝人寰地惨叫,很快十五杖责就打完了。
“犯人陈腾,你可知罪?”
从嫌犯到犯人,专齐用的一手好审询手段。
陈腾被十五打板打得屁股开花,却也突然清醒地意识到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了。
叔父落为下首,连座位都没有,而那个年纪轻轻的人却有位置坐,甚至现在在慢条斯理地喝茶。
李宗虽为主审,却没有话语权……
一下子,他沦为了阶下囚。
虽然陈腾做事不带脑子横行霸道惯了,但是从小在奸官家族里长大,也知道此时该如何做。
“草民不知。”
那就是充傻充愣。
“赵氏女赵盈你可还记得?昨夜拱桥之下的哭魂!”
专齐的副业就是专门审讯的,在以往他们遇到这种情况需要自己审案时,都是他来负责。
所以,他十分擅长拿捏犯人的神经。
一个“拱桥哭魂”把陈腾吓得全身颤抖。
他当然记得,他记得很清楚。
那个美人就是在他身下死的。
美人在他身下哭喊求饶撕心裂肺而他更加用力地冲刺,控制着美人的几人光着身子哈哈大笑,满是淫.荡的气息……
几次之后,那还是处女之身不经房事的女子受不了断气了……
然后他不慌不忙地用钱买了一个撑渡的,在所有人被烟花吸引的时候将尸体沉到桥下河底,伪装成落水死亡……
事过之后,他同王家兄弟周家少爷四人回了家洗过澡,转眼就忘了这事。
只还记得那美人的滋味。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人发现……而且被是叔父都无法瞒天过海的人发现。
难道那个美人是什么背景很大的人?可是罗盈儿说了只是个贫苦出生的贱民。
还是……她是这个坐着的年轻人的女人?
坐在竹帘之后的苏晚桥似乎能感觉到陈腾现在的想法,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散一瓶噬骨散。
磨牙的声音大得沈舟都听到了。
“怎么了?”
“嗳?”
“磨牙是要咬谁……”
苏晚桥:“……”
……
陈腾内心正想着对策,门外有衙役报:“王程鹏王万里,周扬三人带到!”
这三人没有陈腾那么有脸,是被押着过来的。
“带上来!”
待三人一同被押送上来和陈腾跪成一排。
专齐又高声问到:“再问一次!你们可认识赵氏女赵盈?昨夜戌时左右冤死关河桥底!”
陈腾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王程鹏王万里浑身颤抖。
害怕他们就这么认罪了,陈腾急忙道:“不认识。赵盈是谁?”
专齐早预料到他会一口否决。
也不急,慢慢折磨他们的神经。
“你不认识?可是赵盈认识你啊!”
完全不理会此时陈腾等人的神经如何脆弱,他继续说。
“你可知赵盈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在四人恐惧的目光下,他缓缓着有些阴森森地吐出几个字。
“为、我、申、冤……”
苏晚桥小声说:“专大人这一手狠。”
听到已经被自己害死的人却给别人留下最后一句话让那人为自己“申冤”,这得把人吓得神经衰弱过去。
沈舟悠悠喝着茶,对场上的情况了如指掌于是不关心。
“专齐狠的时候你没见过。”
苏晚桥:“……那得多恐怖?”
沈舟:“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
苏晚桥:“……这样不好,有机会的前提是又要有冤案。”
沈舟挑眉:“说的对,那就别见识了,好奇好奇就够了。”
苏晚桥:“……”
大人你知道你越来越随便了吗?
对我越来越随便。
眼见着最胆小的周扬有要认罪的迹象,陈腾出声制止。
“别信他的话!我们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专齐:“你如何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我装神弄鬼还是你心里有鬼?”
“我……”
“你们不认罪,可以啊。那按流程,我们用证据。”
专齐不想废话,统领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传证人!”
声落,一名老头被带了上来,身上还穿着撑渡者都穿的蓑衣,带着他上来的是浦渡对的柯於游。
老头姓张,大家都叫他撑渡船的张老头,撑了十多年的船,曾经也是浦渡队的队员,柯於游的前辈,后来游不大动了,去了撑渡队。
今早柯於游负责去找昨晚撑渡的船夫,从中找出那个帮陈腾沉尸的船夫。
柯於游威逼利诱软磨硬泡还跟他讲了其中的好坏,再三保证主持公道的大人物能保他不受陈腾报复等等才让那老头开口承认并愿意作证。
看到张老头时,陈腾从开始的强硬死不认罪到微微颤抖。
剩下三人也在张老头出现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张老头在陈腾要吃人的目光下也颤巍巍地跪下。
“草民张老头,是撑渡船,草民可以作证,昨夜陈腾交给草民十五两银子,让草民偷偷把那个姑娘沉到桥下河底。那十五两银子就在这里,一文不缺。”
张老头说着把一个钱袋拿了出来。
钱袋之上的刺绣正是陈腾二字。
陈腾有个习惯,所有物都要标上自己的大名。
“张老头,你明知陈腾害死人,为何还助纣为虐?”
“草草草民无知,草民原本不知道他们叫我沉的是具尸体,那姑娘原本被被子裹着的我看不出来,等到我抱起来要沉时才发现那是个人,可是人已经死了,草民胆子小,又不敢得罪陈少爷,所以草民……”
“陈腾你可认罪?”
陈腾恍惚了一会儿,咬着牙道:“污蔑!这老头污蔑我们!我根本不认识他,也没花钱买他沉尸,我的钱袋肯定是他偷的!”
“哦?你是说你堂堂一个大少爷被一个小老头偷了钱袋而不知道?”
专齐拉长了声音给陈腾施压。
“……是。”
“那从死者被捞上来的地方捞到的秀着陈腾二字的一床被子和印底是陈府的一个沉尸用的重物也是死者偷去一起跳河的?如果我没猜错,昨晚那艘画舫上属于你的包厢里少了一床被子和一个大瓷瓶。”
利用被子将尸体和装了满满一瓶石头的瓶子一起裹住,然后沉在河底。因为关河水流急,沉下去后被子被冲走,瓷瓶也掉到了河底,无论尸体是被水草缠住很久后被捞尸队的捞上来,还是几天之后尸体腐烂浮出水面被发现,人们都会只当做漂子处理,没人会往抛尸那里想。
不幸的是,当晚就被捞了上来,还偏偏碰上的是沈舟这群人。
那被浦渡队从河底找了半天捞上来的充水之后沉重的锦被和装了石头的瓷瓶被带了上来。
陈腾还想要强词辩解,专齐又说:“别急别急,你要说赵盈爱慕你才偷了你的被子去跳河我无可厚非,但是接下来这个人你不认也得认了。”
“带罗盈儿!”
陈腾四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被带了上来。
这人正是此案的关键,也是催成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
她是罗家的千金,家人的掌上明珠,和陈腾等人走得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女。
一次偶然的机会,罗盈儿得知有人和她名字里一样有一个盈字,而且对方比她小比她长得美。
嫉妒让她对赵盈怀恨在心,一向做事不知轻重为所欲为的她在昨晚的晚会上遇上了赵盈。
她以名字里有同字是缘分来骗取单纯的赵盈的信任,并邀请赵盈到画舫上游玩。
赵盈以为自己真的结识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欣然接受,然而等待她的却是被罗盈儿推到四个男人怀里,并无所谓地回答陈腾:“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我又不认识她。”
故意带她上画舫,故意让她被陈腾他们看到,然后说出那样的话,让她被陈腾他们……
因为嫉妒,因为莫须有的荒唐的理由,将一个单纯的少女推向狼穴,推向死亡。
罗盈儿不是主犯,但是她也难逃其咎。
当专齐带人去罗家时,把赵盈丢下后就不管了的罗盈儿知道赵盈已经死的时候,她面色惨白,她没有陈腾那样的城府,只几个逼问之下就认罪了。
罗家的老夫人是个知情达理的人,她对自己的孙女所作所为一向是不予苟同和责骂阻止的,可是孙女被宠坏了,教育不通,如今闯下大祸,痛哭涕零的同时也劝说孙女去当证人。
罗盈儿罪不至死,加上作证,可以减刑。
罗老夫人心疼孙女,但是更想通过这件事让罗盈儿改过自新。
罗盈儿只是娇纵惯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也是第一次有那种邪恶的念头,主要还是她身边的人推波助澜让她脑一热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毁人清白的法子。
她也后悔过这样做是不是不对,更没想过因为自己害得赵盈被陈腾他们弄死。
“罗盈儿,你竟然出卖我们!”
一整晚都活在愧疚里无法自拔地罗盈儿仿佛一夜之间消瘦了不少。
此时听陈腾的责问,她只凄凉地笑了笑:“出卖?那我对赵盈呢?出卖又伤害。我多么后悔把她带到画舫上。”
可惜现在的悔改并不能挽留什么。她只能将真凶指出,然后在以后的岁月中,怀着愧疚来赎罪来偿还。
“你现在后悔?哈哈哈,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
陈腾恶狠狠地说。
“我是不认识她,可真正对她做那些事的是你们,害死她的也是你们,我后悔,我对不起她,所以我更要指证你们!”
……
罗盈儿的指证是铁证。
陈腾等人的罪责是逃不掉的。
不容陈腾扯着喉咙对他叔父求救,专齐直接拍板定案。
将陈腾四人及罗盈儿一起押入大牢,等待京都大理寺的复审定罪。
至此,关城沉尸一案并落下了序幕。
看守牢房的加了沈家军的两人,这个案,谁都无法从中作梗,更无法像以往一样,花钱买通捞人。
关城结束了几十年冤案假案错案无青天断案的历史。
赵氏女一案后,让百姓真的看到了青天大老爷。
……
退堂后,死者一家哭着互相搀扶回家准备后事。
百姓也各有各的滋味陆陆续续散场,但是他们也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
州令府尹府丞几人灰溜溜告辞了。
专齐整理了卷宗同昨晚一起清理出来的冤案假案错案卷宗还有统领连夜写的对府尹一群人的鞭挞信一起加急送到京都,分别送到大理寺和皇上那。
沈舟说过,一个也不放过。
他破了这个案子,剩下的,也会讨还的,只不过不是他来。
他写给皇帝的信上,申明了要完完全全整顿关城官风。
皇帝自会处理好这些后事。
沈舟只负责查不负责监督和后续整顿。
如果这些事都要他沈家军的来做,那其他的官员该回家洗洗睡不用当官了。
该做的做完了,一行人准备回客栈。
洺安最无忧无虑,嘻嘻哈哈就跑前面去了,而苏晚桥走到最后,沈舟在她前面。
“在想什么?”
前面的人停下来等她跟上再一起走。
“我在想……”苏晚桥将整件事在心里理了又理,感慨的事情很多,“我想得挺多的,为赵盈而惋惜,也为罗盈儿惋惜。为什么一个人必须到犯下无可弥补的大错后才认识到自己的错呢?
罗盈儿她就像突然长大了一样,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却无济于补,以后的日子她会一直活在自责中。
如果她没有嫉妒,没听人挑唆想出那样的法子……再往后了说,如果陈腾他们不做那种事,他们的长辈亲人能教育好他们,然后关城的官员能够恪尽职守秉承公正,从一开始就不任这种为所欲为的行为滋长……
嗳,我说的很乱,你能听懂吗?”
说到最后苏晚桥自己都觉得自己逻辑有点乱。
沈舟认真听着:“我听得懂。每个人都有做错的时候,他们在做的时候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这是人之常情。
你所想的我也明白,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想,没有作奸犯科盗窃乱贼人人和睦相处,那样子的大同社会很难达到。”
她的问题,沈舟都一一解答了。
“所以,您在为了达到那样的社会而努力啊!也许达不到,但是在一点点变得更好。”
“是。”
“我也会努力的,和大人一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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