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只一会儿时间,包围住姜锵的人就换了三批。第一批是最先打醒她的人;第二批依然是劲装男子,第一批的人开始分头在这间屋子里搜集证据;然后很快来了第三批,第二批的人一看见他们就乖乖闪开,退让到后面。其中一个第二批的人轻声汇报:“禀报大人,这个伙计是隔壁饭馆的大厨,昨晚因嫌疑被捉,今早查无嫌疑,与一众嫌疑人一起被放回。放回路上,此人被三个不明男子盯梢,其中两名也是昨晚因嫌疑被捉的,而后三名不明男子逃走,轻功太好,我们赶不上……”
正说着,第一批有人拎一大堆东西进来,跪地禀报第三批的,“启禀大人,这是从犯人住处搜出的所有家当。”
姜锵双手被反捆坐地上,心里一声哀叹,“完了,银子全没了。老娘难道要卖身?”
第三批里最大的那位大官立刻转身去看。火烛都往下挪,方便照亮姜锵的一大堆家当,姜锵这才看清她与她的家当之间夹着这么多条腿。原来来了很多人,果然是答案。
大官亲自俯身捡起一块银锭,奇道:“这是金鸿国的银子。”他回头看向姜锵,满是疑问。
更有人挑出两件衣服,“大人,金鸿国侍卫的衣服。”
“怎么回事?哪来的?”大官亲自问姜锵。
姜锵脑袋一转,拿下巴指指储藏室,“这两天住那儿的那位姑娘让我替她收着。”
姜锵不知道她睡觉期间发生了什么,但从来人言语中听出他们没抓到世荣,让一帮人带着世荣跑了。既然查无实证,她就立刻想出了个生产自救的主意,得,咱指鹿为马。果然,她一言既出,全场人脸色大变。
大官想了好一会儿,才问:“女的?”
“很好看的姑娘,即使受伤,依然天仙一样。”姜锵夸自己当然非常落力。
大官差点儿哑了,呆了会儿,回头道:“大家立刻回去各就各位,全城盯防,别被那帮人声东击西。这个人,直接送去吴王府。就说……我们找到窝藏金鸿国三公主的嫌犯,但三公主已经不知去向。估计这个饭馆伙计知情。”
“金鸿国三公主?”姜锵装作一脸大惊。这等演戏本事,她有一甲子的修为,自然是炉火纯青。
“大人且慢。”与姜锵的惊讶一起冒出来的是第二批人的头领,那人拿着姜锵还来不及洗的衣服递给大官看。“大人请看,昨天盯梢这个伙计的三个人,在大院里坐等释放的时候,一直盯着这个银色标记看。这标记,会不会属于前太子府?”该头领显然心有不甘。
姜锵这一下真惊住了,谁偷偷在她肩上画了这个银色标记?她穿这件衣服期间,与谁有接触?虽然姜锵心中飞快列出一串相关人士的名单,但她毫不犹豫地将嫌疑大头钉钉在世荣脸上。原来世荣悄悄地在她衣服上做标记传递出消息。这死没良心的,果然狼心狗肺。姜锵见大官看向她,自觉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描上去的。穿这件衣服的时候只有两拨人可能偷偷碰到我,可能是那个天仙一样的姑娘,也可能是来捉我去官府的一队差爷。可是大人,那个天仙一样的姑娘不是三公主,她说她是狐狸精。她自己会吸着木板飘上屋梁,她还让我给她买鸡吃。”
大官思索片刻,对第二批人的头领道:“你亲自送这混小子去吴王府,一定要反复强调是我们找到她。你精细,一路好生问出点有用的交给吴王殿下,也算是……唉,我们堤内损失堤外补吧。别用刑,万一殿下要的是囫囵的,就糟糕了。”
姜锵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要不用刑,事情就好办。而且交到吴王那儿,吴王心慈手软,应该会放了她。
世荣睁开眼睛,只觉得满目翠绿,入口的空气清爽幽香。他扭头一看便知,他躺在另一个隐秘基地秋湘弯的主屋里。他轻叩床棂,当即有人飘一样地进入,跪在床前。世荣微笑道:“昨晚多谢你们四兄弟救我。”
“属下应尽之责。昨晚宋先生指挥康神医等在秋湘弯,康神医看过殿下的伤势,他说幸亏殿下遇到的郎中不是草包,他给殿下上了些药……”
世荣摆摆手,“好,这些等会儿问你。昨天跟我一起的那位恩公,你们请来没有,住哪间,我去看看她。”
“属下无能,当时只能先救殿下,等属下返回想去请那位恩公,看见官兵已经把那屋子围得铁桶一样。”
世荣顿时一张脸变了有变,各种牙疼的姿势全部浮现。他先感同身受地想到这下小女人得吃苦头了,到官差手里挨几顿拳脚那是难免,弄不好丢命。而后想到这小女人精明得很,既然聪明超过宋自昔好几倍,必然懂得只要擦掉伪装,报出三公主的名号,就能否极泰来。可世荣没等露出放心神态,又无法不想到,那么,三公主就落到了吴王手里。想起那天他率众与吴王在吴王府的对峙,当时三公主与吴王当众卿卿我我,一想到这会儿被带到吴王府的三公主此刻可能正在与吴王久别重逢,世荣顿时大牙酸疼,满脸扭曲。
“殿下,宋先生大约明天才能过来。他让属下盯着殿下多吃多睡,养好身子,暂时不要操心。等他明天来与殿下商谈。”
世荣无奈,只得答应。他现在的身体哪操得起心。
姜锵被第二批人的头领拿绳子牵着上路。若非失去自由,这么美丽的夜晚,在寂寞空旷的大街上漫步倒也不失为美事,可是,前途未卜。
头领走到稍微空旷的地方,才道:“我姓路,你回话时候可喊我路大人。”
“是,路大人,小的在衙门曾看到您站在旁边看小的们过审。”
“嗯。你不知道收留金鸿国三公主有罪吗?”
“小的真不是收留三公主,那姑娘说她是狐狸精,有法术。大人你看屋顶串的那些轮子都是她做法用的。”
路大人不屑地道:“本大人让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不许多嘴。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姜锵的脸色比路大人更不屑,审老娘?当年老娘连测谎仪都随便骗骗的,号称行贿从不失手,何况你们这些肉眼凡胎。但她口气依然恭敬,“小的名叫姜锵,是我们饭馆的主厨。”
路大人不禁看看这个小男人,这么小就做了主厨?回想跟踪这个小男人到南货号,听掌柜的与这个小男人的对话,倒是看得出掌柜对这个小男人的百般拉拢。他点点头,刚要再问,前面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在他们面前停住。一位长府官笑容可掬地探出脑袋对路大人客客气气地道:“吴王殿下有令,殿下想亲自审这位……”长府官看了眼下面站着的小男人,犹豫了一下,道:“审这位小伙计,请路大人一起上车,其余当值的大人回衙门去吧。”
路大人一点儿不敢违背,立刻牵姜锵上了马车,一路直奔吴王府。姜锵心说吴王对她倒是真心真意,这才早上三四点钟吧,他为了她肯起床亲审。她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透露她就是。可若她承认她就是三公主,那么她就得供述她收留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是太子世荣,那等于与吴王作对。面对这种与皇位相关的利害关系,姜锵不相信一个人的痴情能与皇位相比,她还是别冒险了,死活不能承认自己是三公主。
姜锵被路大人亲自动手压着脑袋,一路只能看到石板地从侧门进了吴王府。地位太低下,从地上趴着看王府,才能深刻体会到王府的尊崇地位,姜锵现在体会了。她被带到一间大屋,面对一扇屏风站定。屏风这边是灯烛亮堂,屏风那边暗沉沉看不清。但作为现代人的姜锵明白如此方便屏风里面观察屏风外面的她。她就假装畏缩地站定。
路大人站在姜锵旁边威风凛凛地监管,表现得异常忠心和威武。他在站在屏风边的长府官的指点下,先行回答:“人犯名叫姜锵,是废太子府对面一家百年饭馆的主厨。”
里面吴王温和地道:“我去吃过几次,最近才去过,这么小年纪是主厨?”
姜锵忙道:“是的。前几天殿下与宋先生一起吃饭,那几只菜正是掌柜专门吩咐由小的做。”
吴王问:“你跟三公主是怎么见面的?”
姜锵道:“小的前几天天没亮就去城角大湖边采几种香料,那些香料长得很促克……”
路大人见姜锵又唠叨上了,忙轻喝一声:“殿下让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别胡乱扯开去。”
吴王在里面道:“让他说吧,给他端把凳子坐下,大家都坐下说,越细节越好。”吴王了解的细节太多,一听姜锵刚才说道大湖边就知问到对的人了,自然是希望姜锵说得越细节越好,说出他问都问不出来的东西。“小师傅不要害怕,只管有什么说什么。”
下人立刻端来座位,自然是尊卑有别,路大人坐的是雕花鼓凳,姜锵的则是比地面稍高点儿的踏脚。
姜锵坐下,道:“谢谢吴王殿下。那些香料长在草丛中,草越长香料越美。小的当时踩着露水扒开一蓬乱草,发现里面藏着一个仙女一样的姑娘,腿上受了伤,已经自己包扎好,但不能走路。小的不相信这是凡人,连小的这种从小干粗活的走到那里采一次香料都得累得半死,她一个仙女一样的大姑娘怎么可能走到这么远,而且比小的去得还早,那得半夜赶路啊。小的就问她是妖怪还是神仙,她说是狐仙……”
里面的吴王听到这儿不禁莞尔,当然,人家是半夜游泳到那边的。“她有没有变个戏法给你看,让你相信她?”
姜锵道:“没有啊,她说什么我信什么,不用变。其实主要是她眼睛会说话,只要眼角扫一扫,我就知道她要我干什么,就是这么神奇。后来我拿菜箩背着她回饭馆,上面盖上野菜荷叶,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让我买下隔壁的南货号,让她安心养伤,我照她说的做。按说我背着这么大一个人回来走那么多路,肯定半路趴下,可那天我一点儿都不累,那还能说明什么。她就是想赖,我都不认她是凡人了。”
吴王轻轻对长府官道:“这样的美女,谁见了都骨头轻成三两,何况一个饭店小子。什么狐仙不狐仙的。我当时还想公主怎么离开那么荒僻的大湖,这么一说就对了。也与我们从宋公子那儿得来的证据符合得丝丝入扣。你让她随便发挥。”
长府官听了连连点头,指示姜锵继续说。姜锵听不见里面说什么,路大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吴王这解释他很是信服,事实该当如此。
“我想狐仙最爱吃鸡,果然,只要是鸡做的,鸡粥,鸡肉凉拌,鸡肉白切,姑娘都最爱吃。她还让我锯十来只竹圈圈,她说她要布阵。等她布好阵,就升到屋梁上去了。我替她升,嘿,姑娘真的轻得跟羽毛一样。”姜锵心说,反正你们看了也不懂,正好让我装鬼弄神。
吴王听得云里雾里的,路大人连忙解释:“我们刚才搜到南货号里面有个小隔间,里面从屋梁挂下一条长板,人大概就躺在这块板上养伤。长板旁边挂满竹圈圈,卑职原本不懂那是什么,听这位大厨一说,更加糊涂。那间南货号,卑职们已经搜过四次,卑职自己也亲自搜过一次,但那木板放置的地方太好,令人以为那就是屋顶,完全不会想到其他。卑职失职。”
吴王以为竹圈圈是公主将错就错,索性装神弄鬼蒙混这饭店小子的,完全没当回事。“这么躲过我们搜查,难怪我找不到。说说今晚的事。”
“前天晚上,我被差爷捉去,因为有人看见我偷偷从饭店溜到南货号里去,违背禁令。我被捉不要紧,姑娘就没法吃饭喝水了,这大热天的。我担心了一夜,终于被放出来。走出衙门,正好看见烤鸡店新烤的烤鸡挂出来,这么香,我想姑娘肯定喜欢,就一口气买了八只。果然姑娘很喜欢,问我要了两只,也不知吃完没。还让我把其他六只赏给伙计们吃。”
这一席话,与路大人盯梢偷听的符合上了,路大人便冲着屏风方向点了点头。吴王看在眼里。
“我回到饭馆好好睡了一觉,傍晚醒来,叫上其他大厨和我徒弟们到隔壁南货号吃烤鸡喝酒,我这几天太累,先醉倒了。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走的,竟然扔下我走了。等我醒来……不,我是这些官爷一个耳光打醒的,发现姑娘已经不见了。我早知道姑娘养好伤迟早会走,姑娘也说过她才不会跟我说再见,可……就这么走了。”
姜锵表现得茫然若失,但大家都只看他一眼,就鄙夷地不理了。
轮到路大人道:“卑职昨晚与今晚都是当值。昨晚发现有两名鬼祟男子一直盯着大厨肩膀后面的银印子瞧,还偷偷打手势,卑职就率几位手下盯住他们。果然见他们走出衙门后盯上大厨。大厨买了八只烤鸡回南货号哭,他们也跟着到南货号外面。大厨口风紧,即使委屈得哭,想不干了回老家去,也没跟掌柜透露小隔间里有人藏着。等大厨哭完,那些人听得不耐烦,就走了。卑职们也以为不打紧,走了。就是这件衣服上的银印子。”
长府官拿走姜锵的脏衣服,拿进去屏风后面给吴王看。吴王看了道:“难道是三公主发的求救信号?可她向谁求救?她又不肯回她哥哥那里。路大人请进来里面说话。”
路大人屁颠屁颠地进去,赶紧道:“卑职刚才也问了大厨,大厨说要么是三公主印上去的,要么是前晚捉他去衙门的几个差人印上去的。卑职还没来得及调查。但卑职今晚曾追踪四位请走公主的人,那四个人的轻功是卑职从没见识过的高,他们用一张银白色的毯子抬走南货号里的人,态度显得很是恭敬,因此卑职们才误以为抬的是废太子。他们即便抬着一个人,卑职与其他兄弟也完全追不上,眼看着他们消失。卑职们才只能从他们起飞的地方查起,查到南货号和这个大厨。”
“啊,误打误撞,倒是找到一些三公主的消息。路大人,本王着你专门查这件事,查查那四个人的来历,即使大海捞针也得捞一下试试。至于那位大厨,把他的东西都还给他……”
“他的东西里还有公主带出官驿的两套金鸿国侍卫服,和敲着金鸿国国库印子的银子,没有其他。是不是要把这些留下?”
吴王想想了,“都给他吧。银子也还给他,算是公主赏他。本王也赏他一百两银子,长府官,你去拿给他,顺便把他送回饭馆。不是他稀里糊涂搭救,公主一个人荒郊野外的日子不好过。折回时去宋府一趟,说本王约请宋公子吃个中饭。路大人回去告诉你们上司,有关三公主的消息,全部封锁。”
吴王说完就从另一道门走了,一路擦拭刚才拿起主厨脏衣服的手指,擦完便将手绢扔掉,嫌腌臜。
姜锵想不到吴王这么轻易放了她,还赏她100两银子,她当然知道并不是因为大厨锵师傅罪不致死,而是吴王爱屋及乌。想到吴王对她这么好,姜锵走得一步三回头,心中百种滋味。可等蹭马车出了王府,姜锵立刻头脑清醒了。这一回饭馆,她得赶紧逃命。虽然吴王一时被蒙骗,可毫无疑问,吴王不笨,追查的官员也不懒,世荣更不可能隐居。
回到饭馆,姜锵一路喊着“你们京城太可怕了”,将南货号对折转让给掌柜,她卷起铺盖就逃命去了。这一次,她从东门出以迷惑跟踪的人,在城外绕了好大一个圈,折而向西。她想去看罗布泊。一百两赏银加上从金鸿国使者那儿卷来的银子,够她用好长时间。她相信只要没人追杀,她很快能找到挣钱的办法。
宋自昔接受邀请去吴王府,他相信吴王肯定与他谈世荣被转移的事。这件事就是他呆在宋府里运筹帷幄,他很怀疑吴王是否还忍得下这口气,这回午餐时会不会一言不合,将他打入大牢。因此宋自昔去吴王府前,好好安排了善后事宜。
想不到吴王见面倒是平静。两人寒嘘过后到饭桌边坐下,吴王就开门见山,“宋兄听说昨晚的事了?”
宋自昔也平静地道:“听说了,动静很大。”
吴王摸着筷子,讪笑,“我其实不想请你来,但我们有过君子协定……”
宋自昔惊讶,答应什么了?
吴王道:“如果我说,昨晚被四个轻功高强的高手救走的是金鸿国三公主,你会不会斥我胡说八道?”
宋自昔早知道救走的是世荣,因此非常干脆地道:“金鸿国哪有这等轻功高手。”
吴王道:“真是世事难料。昨晚我们现场逮到帮手,是我们上一顿一起吃的那家饭馆的大厨。大厨说,昨晚被救走的人是他在大湖岸草丛中捡来的一个非常美丽的狐仙……你想到什么了吗?我天没亮就起身亲自审他,看他帮三公主有功,赏了他一百两银子,放过了他。”
宋自昔怎么都想不到吴王说的是这些,可他又相信吴王没必要骗他,那么那大厨所谓的湖边救来三公主藏着是什么意思,大厨怎么知道三公主到过湖边……宋自昔久久无法答话,脑袋里一下子千团万绪。
吴王惊讶,多简单的答案,宋自昔一脸阴晴圆缺地干什么,但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搁下筷子严肃地问:“宋兄知道了什么?是不是打算破坏君子协定?”
宋自昔万分矛盾,可还是直爽地道:“在下并不打算破坏君子协定。但在下千真万确地收到消息,昨晚被救走的是我们殿下。所以在下犯疑,那个大厨究竟是谁,他怎么知道大湖边。连我们殿下都不知道这些细节,才会走错一步被你们包抄。”
吴王大惊,“昨晚救走的是世荣,你确定?就是太子府对面的那家饭馆隔壁。”
“我确定。”宋自昔定定地看着吴王。“所以我来前已经安顿好家里。”
“难道大厨才是三公主?”
“在下刚才想的正是这个,但在下没见到那位大厨。”
“三公主在我面前装得一手好傻。来人,去那家饭馆,把本王清早审的那位小子给我抓来。”
“如果是她,早跑了。”宋自昔扶正被激动的吴王抹歪的菜碗。“但如果真是三公主,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三公主还能不趁机一刀杀了我们殿下?这是我刚才迟迟不敢开口的最大原因。”
吴王激动地道:“就是她,脸弄得完全像个苦力小男人,穿一身手都碰不得的臭衣服,唯独身材变不了。她竟然在我面前装傻。”吴王心中最刺痛的是三公主居然帮世荣。
不仅是吴王激动,宋自昔也激动,他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他们两个是死对头,真正意义上的死对头。我立刻去查明。”
等吴王府家人飞快来报姜锵早已失踪,坐在饭桌边一筷子都未动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吴王冷冷地问:“敢情与世荣汇合去了?”
宋自昔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吴王干脆地列出条件,“我召回跟踪你的人。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从此后不得效力于世荣;第二,这一次,你如果获得三公主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通报我。以后我们的君子协定不如废了吧。”
宋自昔起身作揖,“同意。我这就走。”
“宋兄留步。”吴王想不到宋自昔答得这么干脆,眯起眼睛看着宋自昔半晌,终于一笑,道:“去吧。第一个条件,我会添油加醋宣扬开去。”
“谢吴王美意,不必。”
吴王摇头,等宋自昔走出厅门,他就看着宋自昔的背影招呼长府官,“拨三百兵丁围住宋府,不许进入放人出入。再八百里加急,着宋家老家……是哪儿?你查清楚,让他们当地派五百兵丁围困他老家。给我把样子装狠点儿。”
宋自昔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微微摇头,哭笑不得。他确实已有去意,才会这次不顾自己安危,拼尽力量调派属于他麾下的高手来救世荣,算是清偿所有人情。本就打算明天找机会潜出去见了世荣,做完交代,从此不再效力世荣。世荣的行为令他冷了心。他已经做好准备本来是打算接受世人唾骂,想不到吴王无偿送他一个好大借口。宋自昔当真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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