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意外就业
多少个白天黑夜过去了，石远终于是找到了个谋生的路子：在马路边上卖早点卖油炸糕。
这天早上天有些阴，石远照常天不亮就推着自己的三轮车出了门来到每天买油炸糕的地方就开始弄好锅炉子，把准备好的油到入锅里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同志，买油炸糕！你就给我来十个吧！”
“好来”石远一听很高兴，他的抬起头来一下子就看到了张胜正站在自己的摊位前，他惊喜地叫了一声：“张哥”
张胜笑着站在石远的摊位前说：“我看着就是你，你怎么卖开了油炸糕了？你不是在工厂上班吗？”
在这儿见到张胜石远非常高兴，他摸着自己的脑门说：“你没有给开了啊？你还在这里啊？”
“什么意思？”张胜听了非常不解地问
石远笑笑问：“张哥你离婚了？”
张胜如实地回答说：“是，我已经和高宣离婚了”
“没有一撸到底啊？你还是做官啊？”石远惊奇地看着张胜说：“我还认为高宣她爸爸那么大的官你和他闺女离了婚会被打回农村老家呢？”
“怎么会呢？”张胜说：“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石远笑了说：“早知道你还当官，我一下岗就去找你了”
“想要个工作吗？”张胜一听石远说要找自己就明白。
“谁不想有个工作啊？”石远憨厚地笑着答道。
“是，工作啊？对了”张胜想起什么似地说：“我们局里司机班正缺个司机，是临时工编制你看你？”
石远听了无奈地笑笑说：“我现在还不会开车啊”
“这样啊！哪……？”张胜挠着自己的头皮说：“还真没有什么现成的工作等人做呢！”
“没事，等等以后再慢慢说慢慢找！”石远宽慰着说。
“好”张胜说：“那就先给我来十个油炸糕”说着张胜把钱交给石远，石远想推辞被张胜给坚定地拒绝了。
张胜拿着油炸糕走回自己的黑色轿车，司机坐在自己的岗位驾驶室安静地在等他，他上了车后就对司机说：“开车吧，我们走！”司机一踩油门就把车开走了。
看着远去的黑色轿车石远一起摆摊的同伴感叹道：“黑色轿车，还是个大官呢”然后不解地说：“认识这么一个大官你怎么还在这儿买油炸糕呢？”
“啊！认识大官，不能在这儿卖油炸糕啊？”石远看着同伴的眼睛问。
同伴被石远看的有点慌赶忙回答：“能，能！”
石远看着一起摆摊的同伴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做生意。
第二天早上，石远照常接待着一位又一位来买他油炸糕的顾客时，他猛然间发现站在一位顾客身后排队的田果果：“嫂子啊！你怎么也来买油炸糕啊？你要几个我先给你拿”
“不用，按排队顺序来吧！”田果果笑盈盈地坚持站在队列里，石远一看只好连连说：“好好”
照顾走了前面的顾客临到田果果时，石远笑着对田果果说：“嫂子行了！你要几个？”
田果果笑着说：“四个”，石远给她把油炸糕包好，田果果把钱放到石远手里，石远说：“不用钱，不要你的钱了”。
田果果收住笑坚定地说：“这可不行，我怎么能沾你一个下岗工人的光，收下钱”
“你知到了”石远看着田果果的脸低下了头说：“是张哥给你说的吧？他告诉你我在这儿卖油炸糕啊？”
“是”田果果肯定的回答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石远的脸上流露出了关切的表情问，田果果看这会没有顾客就站在那儿和石远聊：“我们准备这几天就回老家把婚礼办了”说到这儿田果果面带感激地说：“谢谢你的关心啊！你还挂着我”
田果果想起什么似地问道：“我好像记得你在工厂时技术很好啊，还想做到八级工呢”
一提起这件事石远就笑了，他很无奈地说：“技术好也没用啊，现在厂子不行了，没有厂子我能做什么技术啊？”
田果果看到有顾客来了连忙对石远说：“快点！来生意了，你快点忙生意吧，不打扰你了！”
“谢谢嫂子来照顾我的生意啊！”石远挥手和田果果道别。“再见！”“再见！”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石远没有再见到张胜来买油炸糕也没有再见到田果果来买油炸糕。
张胜和田果果分别向各自单位请了婚假，两个人回老家去举行结婚仪式了。
他们坐在长途公共汽车上，看着行进在回老家路上两边田野里的绿油油的庄稼和各种景致，张胜和田果果两个人都分外的激动，就要见到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和家乡父老们了：“我的心脏跳的很快，不信你摸摸”张胜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对田果果说
田果果看着他的那个模样就笑了说：“是吗？那让我来摸摸？”两个人愉快得笑着。张胜一把抓住了田果果的手捂在自己的手里，田果果把头靠在张胜的肩膀上眼睛透过车窗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田果果眼睛里有泪，张胜看了看她用自己大且有力的手拭去那田果果眼角的泪温柔的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在家乡张胜和田果果的婚礼办的很热闹，张胜父母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摆满了酒席，父母，大哥，乡亲们都聚在这儿来祝福着这一对新人。
村里的一个小媳妇打趣地对张胜和田果果说：“你们两个打小就要好了吧，那时候村里的人都认为长大了你们肯定是两口子的，绕了这么多年你们才成两口子啊？”
小媳妇的男人说：“我媳妇说的对！谁能想到还费了这么多周折，最终还是你们两个一对”
另一个小媳妇也感慨着说：“就是啊！那个高官的闺女有哪点好啊，哪一点比的上我们村的果果啊”
一个男青年制止她们的话说：“今天是胜哥和果果姐好日子别说人家高官的闺女不好，就说咱的闺女好就行了”
“对对对！”两个小媳妇马上改嘴到。
邻居老爷爷把嘴凑到张胜耳边悄声问：“你现在是什么官啊？”，邻居老爷爷用自己的眼睛瞅着田果果又问：“你官大啊，还是果果那丫头片子官大啊？”
张胜笑了他也把自己的嘴凑到邻居老爷爷耳边悄声回答：“现在在级别上我比果果的级别高”
邻居老爷爷笑着说：“明白了，就是你现在的官比果果官大。我从小就看着你们两个长大，你们两个都是能干的好孩子”说完就爽爽亮亮的笑起来。
张胜也跟着邻居老爷爷开心地大笑起来。
田果果看着这老爷爷和自己的新郎开怀大笑不解地问：“说什么呢？你们笑的这么高兴？”
“秘密，秘密”邻居老爷爷幽默地离开了。
“小八，小八”一位妇女从自己的酒席桌边站起身在四处的寻找自己的孩子。
“童男子在大门口玩呢”一位上菜的年轻女孩一边走着回答。
“啊？是吗？谢谢啊！”那位妇女听了就向门口走去。
“表姐，你怎么离席啊？酒席这就开始了！”张胜看着那位妇女的背影急切地喊着。
“表弟你今天真精神啊！”那位妇女听到了，她回过头来看着张胜夸张地说，又看了看田果果说：“新娘子真漂亮啊！你们两个是郎才女貌啊！”
“谢谢表姐！”田果果笑了说：“你这是往哪儿走啊？”
“我找你们小外甥”那位妇女原来是张胜的表姐也就是今天婚礼上童男子小八的妈妈。
“童男子来了”一个乡亲把小八领了过来亲手交给了孩子的妈妈，张胜的表姐高兴地叨叨着说。
“小八，你这孩子就知道乱跑，有好吃的了，跟妈妈去席上吃喜酒去”
张胜和田果果看着这娘两个开心地笑了：“童男子挨训了！”那叫小八的男孩瞪着两只眼睛看着。
张胜的表姐一把抓住了那个叫小八的男孩走到张胜和田果果身边教给他说：“叫表舅舅，表舅妈”
“表舅舅，表舅妈”让人想不到的是小八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听了自己妈妈的话很有礼貌叫到，然后又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到：“新郎表舅舅，新娘表舅妈”
“这孩子真聪明！”田果果立即喜欢上了童男子小八。
张胜高兴地对田果果说：“我表姐和我们一个城市工作，这次是特意带着小八赶回来参加我们两个人的婚礼的，还给我们带来了童男子”
“是吗？”田果果说：“没听你说过呢，小八，等回到城里让你妈带你去我们家玩啊”
“好”小八很乐意地回答把三个大人逗乐了
“很有缘啊！”张胜看看田果果再看看小八感叹道。
“我喜欢表舅妈”小八看着田果果的脸很可爱说着就自己走到田果果身边紧紧地搂住了田果果。
田果果更加惊奇，她一把搂住小八亲切地说：“好，表舅妈也喜欢你！回到城里常来表舅妈家玩吧！”
“行”小八很愿意的表示，逗的几个大人都笑了。
张胜和田果果的婚礼圆满结束后，两个人在农村家里帮着父母干了几天活就回城上班了。
晚上，两个人下班回到家做饭吃了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田果果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张胜盯着电视画面非常奇怪地看看她不解地问：“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田果果咯咯笑的自己站了起来，张胜更加奇怪了两只眼睛盯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了？什么事笑成这样？”
“小八，是小八”田果果回答道。
“哎呀！是呢！我表姐那孩子是挺聪明的”张胜说：“我原来不知道在我们工作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表姐，我也是这次回到老家后父母讲起来才知道的”
田果果深感疑惑地问：“那你说你的这位表姐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叫小八呢？”
张胜看着田果果那模样忍不住就开心的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为什么啊？肯定是在家里排行老八呗”
“哈哈哈！！！”田果果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说：“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时代了，哪儿有人家还一连的生八个孩子老小排行老八取名就叫小八的啊？笑死了！”“你是怎么想的啊？哈哈哈……哈哈”
张胜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田果果一想也是啊，他摸着自己的脑袋说：“是啊，现在一对夫妇都生一个孩子了怎么会排行出个老八呢？可笑至极！”
田果果说：“改天请他们来家里玩吧，既然是自己的亲戚又都在一个城市里住着，亲戚得走动着才亲”
张胜听了心里很舒服，他和高宣在一起时是绝对不敢让自己老家的亲戚随便来的，他心情非常放松的舒了口气微笑着对田果果说：“我听我父母说这位表姐命可苦了！”
田果果听了一下子脸色凝重起来问：“是吗？她们住在城里能怎么个苦法？”
张胜说：“表姐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他爸爸一个人带着她捡破烂为生，整天要走街串巷也照顾不上她，她吃了好多苦才长大的！”
田果果听了眼圈红了感叹着：“是怪可怜的，可怜的从小就没有了妈妈的孩子”
“现在好了，她长大成人也成立自己的家庭了”张胜很欣慰地说：“还有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丈夫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很老实厚道的男人。
田果果的脸色这时候也转悲为喜说：“有时间让她们一家三口来我们家玩吧！”
“嗯，好媳妇”张胜得意的做着鬼脸说：“有了你我也有了亲戚了，你真是个好老婆！”
“对”田果果很幸福的很满意的同意了张胜的说法。
张胜和田果果这样幸福的日子一天一天过的很快.
一个晴朗的星期天，小八的妈妈爸爸接受张胜和田果果的邀请带着小八就来到了张胜和田果果的家。
张胜和田果果做了非常丰盛的一大桌子菜，菜上齐后大家都围坐在餐桌边一起高兴的相互看着说着。
“哇！表舅舅家有这么多好吃的啊！”小八非常兴奋地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大桌好吃的眼睛忙不过来似地看看这看看那说：“表舅妈，我以后还来！”
“好啊，欢迎啊！”田果果开心的笑了说：“这样吧！今天就把你留下，不让你走了”
“啊！你们家是很漂亮，可是……？！”小八听了表舅妈说要留下自己一下子有些发蒙，他抱住了自己妈妈的胳膊磕巴着说：“我妈妈也留下吗？”
张胜和小八的爸爸看着童真的小八开心的笑了。
“好了！不留下你了，看你……那样子”小八的爸爸说。
“倒酒吧？每个人都有酒杯了！”张胜拿起一瓶白酒打开了先给小八的爸爸面前的酒杯到满，随后又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到满，田果果也拿起一瓶红酒先给表姐面前的酒杯到满，后给自己面前的酒被到满放下酒瓶。
“都到满酒了！”张胜开始发话：“好，现在我们开始，首先我们都举起自己的酒杯为今天表姐夫和表姐一家三口的到来碰杯！”。
“好，碰杯”大人孩子都举起自己的酒杯。
四个大人加一个孩子都纷纷站起来举起自己的酒杯相互碰聚在一起，他们的酒杯聚拢在中口中说着祝福的话喝着今天的开场酒，每个人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后，张胜高兴招呼道：“吃菜，吃点菜，看看我们果果的手艺”田果果笑着也跟着招呼道：“对，对，尝尝我做的这个鱼”
“好，好”小八的爸爸妈妈连连答应。
“好！这个鱼做的很好吃！”小八也声音响亮地学着大人的样子表态，几个大人笑声不断。
张胜问：“表姐夫，听表姐说你下岗多年了，现在是在一家私人开的工厂工作？”
“是”小八的爸爸喝了口自己的酒杯里的酒放下酒杯回答说：“我原来的工厂不行了，我下岗后就找到了现在工作的地方，这要说起来也有几年了”
“老板姓顾，人挺好的，有两家厂子呢”小八爸爸接着说：“听说顾老板还想再建个厂还是再买个厂”
张胜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田果果注意到了她很认真的问：“你们厂子要有技术的工人吗？”
“你是想着……？”张胜看着田果果的脸明白了她这问话的意思说。
“问问吗，多问多看还是你教我的”田果果回答。
小八的妈妈注意到了他们的谈话，她也看出了田果果非常用心在意自己的男人说的话，她对田果果解释说：“那几天他还说老板还要登报招人呢！”
小八的妈妈的解释让张胜和田果果听了顿时高兴起来。
小八的妈妈看着自己的表弟和表弟媳妇他们两个高兴的样子非常不解地问：“你们这是想？！”
“啊！”张胜说：“我们给你们老板介绍一个人能行吧？”
“对”田果果知道张胜的意思是指的现在在马路边摆摊的石远，她补充说：“他认识一个刚下岗不久的技术很好的工人朋友，现在是在马路边上卖油炸糕”
“啊，是这样啊！”小八的爸爸听到这儿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又喝了口酒又吃了点菜说：“他用人，咱干活，让他去厂里让老板看看试试呗”
在场的人听了都很高兴的喜滋滋相互看着。
“那就这样说好了！”张胜高兴的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一口就喝了下去。伸出自己的手拿起酒瓶先给表姐夫的酒杯里满满的斟满酒，再给自己的酒杯里斟满酒。
“姐夫，姐夫，妹夫敬您，我喝干了，您看着啊？”张胜说着就把那杯刚斟满的酒举起来一饮而尽。
小八的爸爸看着自己的妻子表弟的举动，他也很够意思地说：“姐夫，姐夫我也……”小八的爸爸举起自己的酒杯也一饮而尽：“看……”他举着自己已经喝空了的酒杯。
“太好了”田果果高兴地说：“明天一早就去告诉他”
小八的妈妈说：“就是你们那个马路上的朋友啊？”
“对”张胜肯定的回答，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石远这天穿戴的整整齐齐按照约定就来到了顾老板的工厂，他先找到张胜的表姐夫，表姐夫领着他见到了顾老板，经过一番介绍和测试顾老板对石远的状况非常满意并且直接就留下来上班了。
从这一天开始，石远就开始了自己在私人企业工作的历史，石远的工作和他在原来国营工厂时一样仍然在车间里上班，因为在原来工厂车间他的技术就好，顾老板看到眼里喜在心里，这个人干活果然不错。
石远是一个经历过下岗的人，所以当这次能再得到工作岗位时他就分外珍惜，看到老板满意自己的工作，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你去那边领几个件过来，按我写的这个单子领”顾老板本身就是技术好手，他拿着自己写好的单子交给石远说。
“好”石远伸出手接过来顾老板写好的领用机件的单子后，他就按指给自己的去车间领东西的地方走去。
一个女同事正在低头搬动箱子，石远一看到就快步走过去先把顾老板写好的单子小心的折好放进口袋里然后就伸出两只胳膊搬动箱子按自己理解的样子给女同志摆好。
“是这样放吧？”
“是，谢谢你啊！”那女的说
“没事”石远回答道，然后他站起身来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顾老板写好的单子看了看，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四处寻顾着，最后眼光又落回来。
“你这是在找什么啊？”那女同志好奇的问：“你是刚来上班的吧？”
“是”石远如实回答说：“顾老板让我来领几个机件”
“都领什么啊？”那女的问：“我看看”说着伸手接过了石远给自己的单子看了一遍说：“跟我来吧”
“你”石远看到那个女的，她已经走到几个箱子前非常熟练的一一的拿了出来单子上要求的件抬起头看着石远说：“这都是你要的，签个字领走吧”
石远明白了，他接过本子签了字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那女的也对他微笑着说：“不用谢应该的，这就是我们每天的工作”
“啊！”石远看了那个女人一眼，然后他就把自己领到的机器上使用的零件拿好走了几步，石远忍不住的又回过头来，他心里想：这个女的很漂亮！
下班走出厂门口时，石远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女的，他目不转睛地样子被一旁的工友看到了眼里，那位工友见他很生说：“看什么呢？那女的是个单身，离婚的”
听到工友说了这么多他笑着说：“你知到我看的什么啊？就说了这么多”
工友笑着走出了厂门说：“你是刚来的吧，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是因为不生孩子离的婚，千万别对她说是我说过的”
石远看着那位工友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默许了，那位工友放心的走了。
石远久久的注视着那个女的背影陷入沉思，在这个世界上不顺利的人走到哪儿都能碰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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