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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时间是贼:发短情长


  夜晚没有小家伙们的嘟囔的确是不习惯,半梦半醒中好像又听到什么,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又稀里糊涂的躺了下来,反复了几次,天也就亮了。

  天刚亮大家就分坐了三辆车子驱车去邻近的一个城市,这三个小时心情无比忐忑。

  从东京直飞也是三个小时,心情也没有此时过得如此纠结,一会儿希望快点过,一会儿希望慢点跑,最好是塞车,错过探望时间,可是都不如我愿,我们还是如约的到达了。

  我远远望着防护栏后面的梁周承,黑瘦,光头让他显得憔悴万分。

  金秀和胖子把逍遥们抱到他面前,他看着孩子们,眼里闪着泪光,逍遥们很是配合,刚下车还有点没睡清醒萎靡不振的样子,现在又恢复咿咿呀呀手舞足蹈的常态了。

  我听到梁周承低声说了句:“真像我妈妈……”

  抬头去望,正好遇上他的目光望向我,我连忙把头扭向别处。

  身旁的致远低低的叹了口气,走向前,微微的向梁周承鞠了个躬,梁周承不知所措的把头低得很下很下。

  “盈盈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希望是她开心点,就像我刚认识时候的样子……”

  我连忙转身走出门外,致远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啊?我一直都是很开心的,以前是,现在更是啊,有两个孩子在我身边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思维想其他的事了,陪他们一起长大,还有SKY让我热血贲张全情投入的工作,这样的人生已经让我万分满足了,我怎么还有心思不开心呢?致远,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啊……

  文静递了张纸巾给我,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

  “好了别伤心了,周承想见你。”文静低声说。

  我连忙擦干脸上的泪痕,翻出镜子,扑了点粉,朝文静挤出了一点笑容,她点了点头示意我进去。

  一进去他就盯着我,从未被他看得如此心烦意乱过,连忙低下了头。

  我听到时间的沙漏在悉悉索索的流淌,我们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悄悄的抬起头,他的眼神憔悴,嘴角悲恸的下垂,他突然抬起手臂伸向我,蓦地又停在了半空,缓缓地放下,低声说,“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到了怀孕后期,身子越发沉重,洗头吹头发也成了我的负担,索性就剪了短发,逍遥第一次剃头时,我也又跟着理了个超短的板寸头,倒也觉得神清气爽利索万分。

  我伸出左手挠了挠已经长长了很多的短发,“长头发还要吹干,太麻烦了。”

  他怔怔的盯着我的左手,低声说,“留长吧,你从小到大都是长头发,还是长发最好看,以后……我会帮你吹。”

  我心底一纠,轻声回答:“好。”

  “不肯原谅我吗?”

  在所有的词语里我最讨厌“原谅”二字,为什么很多人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却总是一意孤行,就算打着“为你好的”旗帜,谁又了解我冰冷的心境呢?现在又要把“原谅”塞到我怀里让我焐热,那我的心呢谁来焐热?我无言的低下了头。

  “我们的……孩子们,叫什么名字?”

  “逍遥。逍逍和遥遥。”

  “逍遥?真好,无拘无束,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山海经也好武侠书也好,我最喜欢‘逍遥’两个字了……”

  “……”

  “下个月再来看我好吗?”

  我抬头望着他,他眼里各种情绪挣扎。

  本想说,这几天就回日本,工作云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想想呢。”

  “我爸要我求你,求你留下来……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我没有任何提这个要求的理由,你能带孩子们来看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可是……可是……”话没说完他嚎啕的哭了起来。

  我怔怔的望着他,他悲恸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他,心中的讥讽一闪而过,心疼取而代之,想要探出手拥他入怀,十根手指死死的纠缠,却只能自己死死的掐捏……

  以前我哭得唏哩哗啦的时候,他会恶狠狠的说:“哭有什么用!”的确,哭有什么用呢,而今你又让我说什么呢……

  回家的路上,心神恍惚的望着窗外景色的变化,思绪在一棵棵树梢间拉出长长的游丝……

  “晚上出去喝杯酒。”身旁的致远说。

  “啊?”我木然的回望着致远,迟疑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雀跃的答复,“对,现在咱们有自己的酒吧了,爱喝什么酒喝什么,爱喝多少就喝多少。”

  回到望城,吃过晚饭,喂饱逍遥,胖子和金秀抱着他们左邻右舍的遛弯现宝去了,我完全是多余可忽略的那个人,连洗碗拖地都不用,索性和致远告假出门去了。

  因为想着去喝酒,所有没开车,就在小区门口拦了出租车。

  夜幕已经拉开,城市的夜生活开始了,穿过大半个望城,一路灯光璀璨起来。

  转角酒吧在老城区的一角,看着比一年前更是车辆如梭行人如织了,出租车司机远远的就把我们放下来。

  这里是真正享受夜生活的集散地,到处是穿着朋克或文艺范的年轻人,奇装异服更是比比皆是,而我们的进入反倒显得不伦不类引入侧目了。

  致远站在街角眯着眼睛,望着四周林立、闪着怪异光芒的招牌,下了结论:“望城的涩谷。”

  推开玻璃门,就听到杨辉低沉的声音在吟唱,像个深情的男子向心爱的女子娓娓诉衷情。

  酒吧人不是很多,但基本都已满桌,我靠在吧台上,酒保是个年轻的女子,锥子脸,妆很浓显得眼睛特大,像个当红的女明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名字,反正现在不管男女明星长得都大同小异。

  “给我来杯‘此情可成追忆’。”我用力的敲着吧台冲着酒保大声说。

  大概我的样子像极了失魂落魄的弃妇,酒保竟然只瞄了我一眼,就低头调酒了。

  她把几种酒倒入调酒杯,酒杯在她手中飞快的翻转飞舞,一杯鲜红欲滴的液体倒在了我面前,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回忆。”

  “那你的回忆什么颜色的?”女孩开口,声音沙哑。

  “带点黄,带点绿,很浅很浅的黄,很淡很淡的绿,可以忽略不计,但它确实存在。”我回答。

  女孩听完,又重新帮我调酒,动作流畅潇洒,一杯如我所说颜色的液体放在了我面前。

  我闻了一下还是皱着眉头直摇头,“味道太寡淡了,应该有果香,热带的,还是夏威夷的。”

  致远看着我的恶作剧,笑着对那个脸上丝毫没露出不悦之色的女孩说:“爱尔兰威士忌,加冰块。”

  女孩给致远端上酒杯后,又开始帮我调酒,颜色很接近了,香味差了一点,口感呢?

  我拿着酒杯在手中轻轻摇,一年前的味道还在齿颊间流转,还有那个情深难舍弃的男人,不知此时在何处流浪……

  一只手接过我手中的杯子,“以后这位小姐的酒我来调。”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迎面是张英俊灿烂的笑脸,在这昏暗迷离的酒吧,丝毫掩盖不了他阳光灿烂的笑容。

  “发型很酷啊。”身旁一个雌雄莫辨的声线拉着长长的尾音,转过脸一个黄色头发的男子撑着下巴坐在高脚椅上望着我,眉眼高挑,嘴角上翘,那个姿态少了点男人的阴柔,多点女人的娇嗔。

  “我觉得染个色更好看吧。”在他身后一个脸上有刀疤、满脸横肉的男子眼睛直直的瞪着我。

  “你觉得什么颜色最适合她呢?”我身后一个肤色较深的胖子说,的确他比去年更胖了点,姑且借用一下“胖子”的名号,只是相对而言。

  “我觉得还是黑色比较适合她。”吧台里的阳光男子爽朗的回答。

  “正解。”我打了个漂亮的响指竖起大拇指。

  “您的‘此生不渝’。”他把酒杯推到我们面前。

  视觉嗅觉味觉就像是记忆一样飘了过来,轻轻呷了一口,淡淡的果香和酒味,一点点的甜一点点的涩一点点的苦,烈日下伤心痛楚的翻晒,回忆里甜蜜欢愉的缠绕,直追去年夏天。

  抬头望向他,脸上的笑容依旧都停滞在那里,我放下杯子点点头说,“的确有乃师风范。”

  “我说呢,老板再大度总不能一年不闻不问吧。”黄毛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抱住我。

  “我也要揩点油。”刀疤也过来拥抱我。

  黑皮不声不响的也扑了过来。

  我被他们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你们什么意思啊,谋杀老板啊。”我喘着粗气用力推开他们。

  四个人笑成了一团。

  “这一年辛苦你们了。”我笑着对杨辉说。

  “辛苦谈不上,你能回来那就是最好的。”杨辉笑着,有点腼腆,像个得了好成绩受夸奖的孩子。

  “没有我,你们把这里经营得很好啊。”

  “那不一样。”杨辉摇头说。

  “怎么不一样啊,我看你啊,就和去年一样。”我对杨辉说。

  “谁说和以前一样啊,现在他的脸皮练得可厚了,开水都烫不透,今天主要是你回来了,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啊。”黄毛抢着回答。

  杨辉睨了一眼黄毛,又瞥了一眼我身旁的致远,“你朋友?”

  致远没有理会我们,正靠着吧台望着酒吧内的场景。

  “我哥哥。”我回答。

  “你哥哥?不是已经挂在墙上了吗?”黄毛吃惊的问。

  我看到致远的喉结猛得蠕动了一下,转过脸望着说话的黄毛,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愠怒。

  “哈哈,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挂在墙上的哥哥了。”我大笑着回答。

  致远被我的解释也忍不住面色柔和了些。

  “他是我的老板。”我补充道。

  “致远吗?SKY的作者致远吗?”杨辉疑惑又带肯定的望着我和致远。

  致远不悦的望着杨辉,他的确不喜欢被人认出,难得的几次采访也都是文字性的,当年我接受《漫友》的采访都被他狠狠奚落了一番:一个漫画家要让读者记住的是你笔下的人物,而非你的脸蛋,脸蛋长得再漂亮没有作品只能说明你是樽哗众取宠的花瓶,一推就碎。

  但是今天杨辉能认出致远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让致远写了封致歉信呢,天下皆知,难道不能让杨辉知道?

  “低调,低调。”我把食指竖在嘴边作了个禁声的手势。

  “你们不是决裂了吗?”杨辉困惑的望着我。

  “决裂,我们为什么要决裂?”致远难道的气愤。

  “网络上说的啊,你们为了稿费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杨辉的声音越说越低,大概他也看出实情并非如传言。

  “哼。”致远重重的发了个鼻音。

  “放心好了,”我把手搭在致远的肩膀上,“就算命运掐着我们的脖子,我们也没想过决裂,最多SKY停刊,最后一期扉页发份讣告:致远、Shadow永垂不朽。”

  我的笑话够冷,但是致远还是赏脸笑了,轻轻的碰了下他的杯子。

  真是:十几年相濡以沫无人知,一朝决裂天下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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