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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童年记忆 20150521修


  ??猛地睁开眼,脑子里像是刚通了电重新更新数据的电脑,不断的刷着屏。又像是坠入地球的外星生命体,为了更好的掩饰身份,在下载着别人的记忆人生。

  这一觉,睡得太沉太空白了,以至于醒来,一下子,灵魂像是才匆匆扑回身体上,一切都在慢慢适应着,静静的数着手指头和脚趾头,等着魂魄全部的归位身体。

  窗外的阳光还是那么猛烈,时间已经指向了五点,伸了个懒腰,全身的骨骼有微微的疼痛,但是沉重的头痛消失了。席子感觉湿湿的,被子也有了汗嗖的味道,口渴难耐哪,怎么一下又丢失这么多水份?而膀胱却告诉我,应该马上狂奔去厕所。

  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所有的忍耐中,饥饿是我最难以抵抗的。想着桌子上还有河童佐罗留下的菜泡饭,脸上又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阳光已经偏向一隅,老街拉着长长的影子,越来越暗淡。我坐在院子里,捧着饭盒,大口大口吃着香喷喷甜糯糯的菜泡饭,这是小时候夏天奶奶常做的晚饭,中午多下来的米饭,再剁点菜叶下去,放点水,煮开了就可以吃。

  我以前非常的喜欢这样吃,只是自己也从来没弄过,后来也就慢慢的淡忘了曾经有过如此的美味。而现在又吃到了,原来味蕾是可以如此的纯粹,只有青菜和香菇的味道在口腔中流转。

  想着那个做饭的人,和他对我说的种种。

  五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望城,父母双职工,几个月大就被放到厂区的托儿所。

  我是属于什么都长在前面的小孩,五岁就高同龄小孩已经半了脑袋了,死活不肯去上排排坐吃果果的幼儿园了,父亲无奈,通过郝伯曾经在村里当过村干部的关系,我顺利在望港小学上了一年级。

  望港是离望城最远的一个村庄,它紧贴望湖,像一头汲水的巨兽贪婪的伸出大舌头探向望湖。小学很小,几间平房,一堵矮墙围着一个坑坑洼洼的操场。平房前一根只有星期一升旗才有用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旗杆,围墙旁几根毛竹子杆子的爬杆和两张水泥乒乓球桌子,这就是学校的全部家当。

  老师几位,学生几十个,新入学的一年级算是人数多的,了不起也才是不到十个学生。

  老师是望港本地的人,说着一口望港口音浓重的普通话,由于学生太少,上的都是复式班,一到上课时间,一个班级坐两个年级的学生,这个班级上数学课,那个班级抄语文生字,这个班上语文课,那个班写毛笔字或者画图画。

  上课的自由气氛,总是让我们这些自控力没有的小孩注意力跑到另一个年级去,结果当然可想而知道,被老师打手心敲毛栗子是偶尔几个小皮孩子才有的“享受”,虽然会很痛,但是千万不能哭,哭只会引来哄然大笑,就像想做个英雄却一不小心成了狗熊一样无地自容。

  有的时候老师一不留神整个的年级全部都跑调,丢纸团,做小动作,推搡,吵架,划三八线,吵得另一个班级都无法正常上课,老师教鞭一丢,全部到操场上去跑步,跑步没什么大不了的,推推搡搡继续打闹;跑完步,门口蹲马步,蹲马步也没有什么的,继续你一拳我一拳的往来;蹲完马步的继续被老师叫住,放学后罚抄生字,另一个年级的同学幸灾乐祸的起哄,那好,大家一起发抄,罚抄也没什么可怕的,放学后,水泥乒乓球桌上,矮墙头,一个个趴着,一边玩着毛毛虫蚂蚁,一边完成的着罚抄。

  那是个罚抄至上的年代,语文老师有种让你至死都不能忘记中国文字的大无畏精神,惩罚着看似无可救药的学生。而那个年代的学生也都玩着完成了看似巨大的书写工作,我曾经看到过一群高年级的学生用两三支笔绑成一排完成要抄写的课文,那场景叹为观止,让我羡慕不已。或许这就是小时候练就的本事,现在我就算伏案十几个小时一个动作的作画,也不会有什么手酸腰痛肩周炎的毛病。

  那时候的孩子是放养的,学校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老师,就算是被老师打了骂了罚了回家也不敢讲,若讲了只会被家人认为你就是个闯祸的坏孩子。所以我就算在外面闯祸玩得无法无天,但是课堂上却乖得像个小大人,就算是做小动作也是偷偷摸摸的。

  在学校里的打闹往往会在学校外形成战争。放学后小小的一年级以河为界分成了桥南和桥北两个阵营,只要一放学就在路上开始不断的起摩擦,开始是相互推搡,后来是恶言恶语的吵架。

  我记得有一次偷了老师的粉笔在桥上写某某是的大坏人,结果“坏人”两个字不会写,就写成了“回人”,当然啦“回人”两个字肯定是让人看不懂的,就在边上画了一副画,画得什么不记得,只记得路过的行人都夸我画得好。夸奖的感觉现在还犹存,或许是我后来学画的一个小小动力吧。

  那时候的大人只要小孩子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家吃饭睡觉,似乎都不会在乎他们如何疯狂的玩耍,对于这段战争的记忆,在我打破对岸同学家的玻璃而嘎然而止,同学的父母告到学校,我被奶奶拎着耳朵杀猪般一路狂哭着回家。

  没心没肺的一年级转眼就过去了,我被转学回到望城继续上二年级。城市的街道不能自由的奔跑,城市的墙壁不能自由的作画,城市里的同学不能自由的推搡,而这些都是我做不到,“乡下小瘪三”标签已经悄悄贴上,开始的不知不觉,到后来的发现这个词后面的蔑视,从愤怒转为自卑。

  这是我对在望港上小学年的所有记忆。

  为什么快乐的望港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只留下在望城的自卑记忆?我应该后来过年也好过节也好放假也好都是被父母送回望港的啊?那些曾经和我一起参加过“战争”的同学怎么可以凭空就消失呢?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了呢?

  说是找不到任何线索那是假的,我有时候脑袋中会在某个毫无准备的时间点,突然蹦出一些场景一些人物一些事件,我会觉得很熟悉很熟悉,就像是自己亲历过一样,可是为什么在我正常的记忆里却是淡然无存的呢?

  这好像又和忘记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像梦幻一样的,从梦境中走出来的事物,而不是幻想出来的事物,但是你就是无法去判断它,那个在这个场景中的人物是不是你。

  这是很痛苦的事情,痛苦到半夜醒来,胸中有样东西,你想要把它抠出来,可是你却是不知道如何去把它抠出,它有时是你身体的一小部分,有时又是你整个的身体。而你却能真真实实的感受它的存在,可是你却是无法、不能证明它的存在。

  三年前,因为漩涡的出现,去做检查才知道我颅中有血块,那时父亲和致远才告诉我,这是十年前的一场车祸造成的,因为情况并无大碍,怕我担心所以十年来一直向我隐瞒了这件事情。

  车祸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昏迷了几天,有惊无险的醒了,而与我同时出车祸的一个女孩却意外的丧生了。我是幸运的,所以我也并没有把会出现漩涡的事实和血块联系在一起,时至今日,医生检查还是说血块除了药石无医的继续在头颅中游走外,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

  我到今天才明白,十年前的车祸它给了一块血块,它顺便带走了我其他的东西作为交换。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醒来,会鬼使神差的想一些来龙去脉。对望港的记忆保藏最为完整的或许就是一年级这段了,回到了望城之后的望港记忆都呈现一种莫名的状态,有,但是支离破碎,就算对于奶奶,我也只是根深蒂固的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对于我的种种好,只有当爸爸偶尔说起,才会恍然大悟,好像是忘记了突然被人提起,有时候甚至会反问他,真的吗?怎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老爸会用一种忧愁伤心的神看着我,或许他会认为我是个没有良心的孙女。而后,基本上都没有了这些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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