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逍遥自在
1
妈妈来电话了，一个劲地埋怨着奶奶。
这些年也不知道你们省了多少钱，看把孩子养得这么瘦，整个一个皮包骨头，像个非洲难民似的。
等石头放假了我就歇公休，我要给石头好好的补一补，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再带他出去旅旅游、见见世面，整天跟你们老头老太太闷在家里，让你们自己看看把石头都给养傻了。
2
我一放假，妈妈就来接我了。
爷爷奶奶把事先准备好的全是我爱吃的大虾，排骨，五花肉，鸡翅中装满了车筐，车把上挂着一袋袋我爱吃的水果，车后座上放着我爱吃的蔬菜。
临走了还忘不了嘱咐一声：“你们不要不舍得吃，去旅游回来吭一声，我们再让他姑姑给石头送点儿他爱吃的。”
第二天，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合计着。
奶奶：“我孙子最爱吃海鲜，一会儿出去给我孙子买点儿刚捞上来的黄花鱼。”
爷爷：“鱿鱼我孙子也爱吃，也买上它一点儿。”
奶奶：“他妈至少也得休半个月，别让我孙子吃的单调了。那个带鱼也买上点，红烧带鱼我孙子也爱吃……”
爷爷：“虽说是亲妈，咋的也是我们的亲孙子，说什么也不能亏了我们的亲孙子。”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爷爷、奶奶、姑姑，我回来了。”
刚去了一天，妈妈就让我回来了。
爷爷：“回来好，回来就好。”
奶奶：“这一天不见我们的亲孙子，心里还真想他呢。”
3
半个月后，姑姑碰到旅游归来的妈妈，小玲阿姨和叶子姐姐。她们有说有笑，显然玩得很高兴。
小玲阿姨：“玉华姐，心娣刚才还在念叨你呢。”
姑姑笑着问：“念叨我？念叨我什么啊？”
小玲阿姨：“心娣说这些年姐不容易，不用说给石头吃喝了，光应付石头的问题就够头疼的了。”
妈妈：“就是，就是，越大越烦人，小脑袋瓜里怎么装进去那么多的为什么呀。”
姑姑：“他都问你什么啦？”
4
石头：“妈妈，我听姑姑说，她年轻的时候是跟我姥爷学的《弟子规》，妈妈，你学得怎么样？”
妈妈摇摇头。
石头说：“妈妈，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我就想，反正咱们俩今天也没什么事，交流一下学习《弟子规》的体会好吗？”
妈妈：“石头啊，你学那个干什么呀？”
“姑姑听姥爷说，《弟子规》是一个人的慧命，也是一个人做人的说明书。你是怎么看的？”
“弟子规，弟子规，你怎么三句话就离不开这个弟子规。离开了弟子规你就活不了啊！”
“妈妈，弟子规讲的是做人的根本，讲的是孝道。你要是不让我学，我可就不学了？”
我耐心地等待着妈妈的回答，半天妈妈说了一句：“你愿学不学碍着我什么事了。”
“妈妈，我真的不学了？以后我要是不孝顺你了，你可别埋怨我啊。”
“你不学了？你吓唬谁呀！你学不学都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就得孝顺我，儿子孝顺老娘天经地义！”
“行行行，我孝顺你。”
“你呀，别整天把那个弟子规挂在嘴上，那可都是一些封建的过了时的垃圾，把你的课本学好了，比啥都强。”
石头：“妈妈，咱不说弟子规了。你说说你脑子里成天想点啥，这个你总可以和我说说吧？”
妈妈：“咱们是现代人就要享受现代人的生活，别和你姑姑似的净整些老古董挂在嘴上，这有用吗？”
石头：“妈妈，咱们是现代人就说点现代的。你说飞机为什么能上天？而且飞得那么快那么远？给人装上翅膀为什么就飞不起来？”
妈妈：“我又没有装上翅膀试过，我哪儿知道。”
石头：“妈妈，咱们天天看电视，我就想知道电视的画面和声音是利用了什么原理？你说，爱迪生发明了电话，为什么他想到的，别人就想不到呢？”
妈妈：“我又没有研究过这些，我哪知道啊。”
石头：“妈妈，那你知道多少就给我讲多少好吗？”
5
妈妈：“哎哟，我的妈呀。你们说说都是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我又不是科学家，我怎么会懂得那么多呀。”
小玲阿姨：“你不是总嫌我傻、说我笨嘛，现在好了轮到你自己了，你也傻眼了吧。”
妈妈：“这熊孩子才来了一天，我就受不了啦，我要崩溃啦。”
小玲阿姨：“你才一天就崩溃的受不了啦，玉华姐天天和石头在一起日子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妈妈：“姐，你天天和他在一起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姑姑：“孩子能提出问题，我倒觉得这是件让家长值得高兴的好事情。”
“唉，愁也把我愁死了。”
“愁什么呀？这说明孩子动脑子了，想象力丰富难能可贵，这些年我能回答的就告诉他。”
妈妈：“姐，看样子你也有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姑姑：“很正常的。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有很多问题我也回答不出来呀。”
妈妈：“那怎么办？你会不会崩溃的受不了啊？”
姑姑：“不会的。我想了个办法，买了一套《十万个为什么》还有一些科普书，让石头有时间自己看看，我有空也翻翻。”
妈妈：“姐，你真有办法。你说吃饭了还堵不住他的嘴。”
姑姑：“他又怎么啦？”
6
石头：“你为什么没有奶奶做的红烧肉好吃，你找原因了吗？”
妈妈：“没有。”
石头：“那怎么行，你不找原因，怎么能提高烹饪水平。就跟我学习一样只有不断地总结经验，才能达到自己满意的学习成绩。”
妈妈：“学习和做饭不是一码事。”
石头：“虽说学习和做饭是两码事，但道理是一样的。我帮你分析分析，你是作料没放够，还是方法不对，炖五花肉的时候再加上点土豆，味道会更好，荤素搭配营养才能平衡。”
妈妈：“不就是五花肉加土豆吗，你早说啊，让我费劲巴拉的不讨好。”妈妈阴阳怪气满脸的不高兴。
石头：“妈妈，姑姑教我的时候，我都虚心听着，我帮你分析原因，咱能不能别这样啊？”
“好好好。你说吧，我虚心听着就是了。”妈妈不耐烦地说。
石头：“妈妈，你做得排骨也没有姑姑做的烂乎，是火太大了，还是火候不到？做红烧肉就不要做排骨了。”
妈妈：“就做一个五花肉怎么下饭？”
石头：“你把奶奶买的大虾清煮一盘，蘸上点姜醋汁，你说这样吃该有多爽。煮大虾的水也不能浪费了，扔上几片紫菜和青菜叶就是一碗清淡可口的汤了。”
7
妈妈：“你们听听，他好像就是个美食专家似的。”
姑姑：“培养孩子不但要智力超群，而且还要让他懂得大人不能跟他一辈子，伺候他一辈子。要让他在自立之前，先学会自理生活。”
妈妈：“人家的孩子都报这个班那个班的，都有个远大的目标向着科学家上发展。”
姑姑：“孩子也不能个个都成为科学家呀，就算是个科学家也得吃饭啊。”
妈妈：“就算石头成不了科学家，咱当个董事长总经理也行啊，你也不能光教他吃啊？长大了他还不得成了吃货。”
姑姑：“人活在世，首先要生存。我有意识讲一些蔬菜的营养价值，教他一些烹饪方法，养成好的饮食习惯。”
妈妈：“姐，我把一个聪明的孩子交到你的手上，让你教得就这么一丁点儿的出息啊。”
姑姑：“我这样做，让石头既懂得了养生知识，又锻炼了他的记忆力。”
妈妈：“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一个吃啊。”
姑姑：“也不能光教吃。我再让他从洗裤头袜子一类的小东西做起，将来他长大了一个人出门在外才有生存的能力。”
妈妈：“姐，不是我说你，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就是不知道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你就忍心让他洗衣服干家务活儿？”
姑姑：“现在有很多的家长在抱怨自己的孩子长到了二三十岁什么活都干不好。自己感冒发烧了，孩子连个简单的饭菜都不会做。”
小玲阿姨：“现在的孩子有几个会做饭的？要是谁家的孩子会熬个粥，那孩子都是极品。”
姑姑：“她们发着烧流着鼻涕还得为她们的孩子买菜做饭，有的孩子还不领情挑三拣四嫌饭菜做得不可口。”
妈妈：“都这样。现在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嘴巴都很刁的，会挑饭有什么稀奇的。”
姑姑：“更让他们伤心的是有的孩子问父母，感冒病人做出来的饭菜会不会把感冒细菌传染给我啊。这是一个孩子应该说的话吗？”
妈妈：“那他们应该说什么呀？”
姑姑：“不是应该说什么，而是看到自己的父母生病了，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妈妈：“做点什么？总不能替他父母生病吧？”
姑姑:“生病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可面对有的孩子会吃饭会挑饭，不会做饭；有的孩子别说为父母洗衣服了，甚至连自己的裤头袜子都不会洗，有的会洗也懒得不想洗。”
小玲阿姨：“这是普遍现象很多孩子都这样，见得多了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姑姑：“特别是到了而立之年的孩子，他们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自己还叼着个奶嘴是个未断奶的孩子又生育了一个正在吃奶的孩子。”
小玲阿姨：“这一切都得让做家长的帮忙操心，父母还觉得我是在爱孩子、我是在帮孩子、我是在享受天伦之乐啊。”
姑姑：“过去是养儿方知父母恩，现在是养儿也不知父母恩。张口闭口就是网上是怎么说的，他们就不知父母没有看过网上怎么说，不是也把自己养大了吗？”
妈妈：“不想干也可以啊，现在的服务业这么方便，他们只要花点钱找个钟点工就用不着自己亲自干了，钱多的还可以雇保姆。”
8
姑姑：“父母生病了躺在床上感到悲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教会孩子要孝顺了吗？在抱怨孩子什么都不会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生活的能力不是天生就有的，当初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教过孩子自理生活的能力了吗？这也不能全怨孩子啊。”
妈妈：“孩子长大了不孝顺父母生活不能自理，这不怨孩子，难道还能怨他们自己？”
姑姑：“每个做父母的都想把自己做好的给孩子，可我们到底给了孩子什么呢？”
妈妈：“孩子是自己生的，当然就得把好吃好穿好玩的给孩子，只要是孩子的愿望就得满足他，你看有哪个做家长的只顾着自己享受不给孩子的？”
姑姑：“从他们的抱怨中我总结了一条：再优秀的孩子也要穿衣吃饭，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生存法则。家长在教会孩子做事的同时，最起码的一条要教会孩子生活能够自理，在学会自理生活的同时让他懂得习劳方知父母恩，这样他才能够学会孝顺自己的父母。”
小玲阿姨：“玉华姐，我家叶子就没有洗过衣服，我给她买的都是品牌怕她洗不干净从不让她洗。”
姑姑：“叶子，姑姑问你，现在有妈妈伺候你愿意自己动手洗衣服吗？”
叶子：“只要有人洗，我干嘛要自己亲自干啊，我脑子有毛病啊。”
姑姑：“你们俩听到了吧，现在叶子小可以不洗衣服，长大了就养成了习惯啦。有人伺候的，又有谁愿意自己动手亲自干呢？”
小玲阿姨：“是啊，我们又不能跟孩子一辈子。”
9
姑姑：“每个人都想做个好父母，每个父母都是真心实意地爱孩子，但不知不觉中也在毁孩子。”
妈妈：“毁孩子？你说得也太严重了。谁家的父母都是对自家孩子疼爱有加，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做父母在毁自己的孩子，你说得这话也太离谱了吧？”
姑姑：“现在中国90％的家长错把爱的方式当成了爱，许多家长认为，我好吃好喝好穿的给了孩子，我啥活都替孩子干了，我是一个慈母在爱孩子。其实，这只是一种爱的方式，而不是爱的本身。”
小玲阿姨：“慈母应该怎么做呢？爱的本身又是什么？”
姑姑：“慈母的原则是要教会孩子做事，让孩子自己成长，而不是代替孩子做事代替孩子成长。”
妈妈:“现在不是流行穷养儿子、富养女嘛。”
小玲阿姨：“照这个观点穷人家的儿子天生就比富人家的儿子有出息，富人家的女儿天生的就比穷人家的女儿经得起诱惑？”
妈妈：“杂志上就是这么说的。”
姑姑：“我觉得无论是男孩女孩，不论家境是贫穷还是富有，从小都得让他们懂得自尊，要能自立，学会自理。”
小玲阿姨：“嘴上说说可以，就是不忍心去做啊。”
姑姑：“现在有多少孩子张口就要美国式的自由，生活却要中国式的宠爱，他们没有美国孩子的独立，却又失去了中国传统的孝道。这就是现代中国式家长的悲哀啊！”
小玲阿姨：“家家都如此，谁也别说谁，谁也别笑话谁。”
10
姑姑：“我看了一篇文章写的是，有个富裕的农场的主叫他的孩子每天风吹日晒在田地里辛勤的工作，不能有半点儿的偷懒。”
妈妈:“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一定是捡来的，要不然就是主人的脑子有毛病。”
姑姑：“孩子是他亲生的不是捡来的，主人的脑子也没毛病。”
小玲阿姨：“他为的是什么啊？”
姑姑：“朋友对他说，你不需要让孩子如此的辛苦，农作物一样会长得很好。你们猜猜农场主人会怎么说？”
妈妈:“让自己的孩子干活，可以节省劳动成本。”
姑姑: “农场主人回答说，我不是为了节省劳动成本，也不是在培养农作物，我是在培养自己的孩子。”
妈妈:“狡辩、无理的狡辩，明明用着不花钱的劳动力，还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小玲阿姨：“依我看，农场主人说的有几分道理。”
姑姑：“现在许多家长都盼望着自己生的孩子将来是条龙，可养来养去却养出一条虫，一条寄生虫。”
小玲阿姨：“心娣，你不总说，孩子能给一个家庭带来快乐。”
妈妈：“是啊，没错。”
小玲阿姨：“玉华姐把你享受母爱的快乐、教育孩子的机会给了你，你怎么把它当成痛苦和烦恼了？”
妈妈:“孩子是能给家庭带来快乐，这种快乐还是让姐姐享受吧，我一个人多舒服自在。”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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