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不要离开。”
他愣怔住,自上而下端详她:不要离开?
她不自在撇过视线,可双臂反而张开攀在他的后背,环住他。
她的肤色晕出红润还有娇羞:“会吃药的。”
他险些以为是另个意思。那么当真如此,他要怎么回答,要她不要那么任性吗。对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提这么任性的要求。
当然,在种种纷杂的情绪里,他还是发自真心地喜悦的感动的。
她的话满足了男性的虚荣:她比他想象中还要欢喜他。
但,他走到了这一步,怎能反悔。
他得承认他不是一个好男人,情情爱爱对于他来说不是全部。
他喜欢她,但他不会放弃自己的规划。
而且若是他轻而易举应承了,那么他不一定是她心目中原来的模样了。
幸而,她还是他认识的她。
况且,三年时光转瞬即逝,只要感情真得深厚如山,那么未来某一天他们会结婚。
可惜,后来他意识到,他们的感情真得弹吹可破。
时间、空间还有格局环境经济任何一项因素都可以摧垮它。
人还只是渺小的生物,而她还比更多人要渺小附势。
初始在一起不也是因为他外在的附庸价值吗。
“还是有副作用。”他顾忌道。
她圈住他的颈项,拉下他。
两人贴近,他的鼻翼挨着她的耳廓。
上面也沾上了他的汗。
“一次就好。”
一次就好,她在心里这样说。
他想看她的眸光,她却桎梏他,然后用唇摩挲他的脸颊还有锁骨。
骤然间,她咬了他的颈侧。
他猜上面一定有很深的红印子。
他听见:“你说这印章会留多久?”也不待他作答,又自顾说下去:“哎,能留个一年时间就好了。”
他心里当时还在感叹女孩子总会莫名霸道又行为举止稀奇怪异。
他使了一分力,挣脱开。
他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
寻常但好似又潜藏着秘密。
她眼珠子不安转来转去,但突然又像是找到了支撑,如纸老虎似的瞪过来:“看什么?”
“难道被我的婀娜美貌迷惑住而心神出窍了?”
他把她撒乱四处的发丝一缕一缕拨到枕巾上。
期间,那些数不清的发尾扎中了他的掌心,又戳到了她的脸颊上。
她不舒坦的躲避,连带着美睫也在舞动。
是了,他是故意的。
想挑逗她,而且想疯狂的捉弄她。
凝视她因他所展现的一行一态。
他止不住欢喜的、自得的,这是酣畅淋漓地征服感所带来的。
她的额头终于毫无遮掩地露出来了。
洁净丰盈又莫名有点神圣感。
神圣?这个词有点怪诞。
她顿时抱住脑门:“干嘛?这是我的弱点,不许看得那么认真。”
他含笑。
之前她也提过,说不许偷袭她的天庭,说她的天庭是她最不好看最不美丽的地方。
其实也不丑。
他把唇印在她柔嫩的手指上,又滑过去,贴到了没遮实的前额上。
她立即又转移阵地去阻挡。
后来,她彻底得放弃了庇护。
然后也学着他的样子描绘他的额际。
这姑娘在这方面倒是挺出类拔萃的。
“我要是多啦a梦就好了,然后把你装在口袋里随时随地都带在身边。”
她在某个间隙说出这句话。
他只是以笑回应。
她突然窜起身,屈膝在床上。
不知何时她指尖里多了一条细手链。
她抬高他的左手,放置在她腿上,随之专注地解锁扣在他的手腕上。
她还专门甩摆他的手,见掉不下来,颇是得意道:“还挺牢固的。”
是个在小商品店随处可买的小饰品,并不昂贵。
她又说:“这是定制版而且还是限量版。”
她把他的手挪近他眼前:“上面有专属金雯的暗号。”
他细瞧上去,在水晶的凹处果然有两个字母:jw。
“你不可以丢掉,这是我全部的家当换来的,很值钱的。”她的神情很认真严肃。
“你好像做了男人该做的事。”他揶揄道。
“难道只需男方给女生带手链?”她又冲他狡黠眨了一次眼:“你也可以给我看成一个男人哟。”
他当时的神情一定很垮。
她突然两手作揖,又说:“大佬飞黄腾达之时,千万不能忘了我这等凡人呀。”
此刻她的模样滑稽又搞笑。
他侧身,头枕在右掌间注视她。
她音色又弱下去,带点戏谑恶作剧地笑说:“我这人有点马虎,容易跟丢,你一定要记得回头来找我。”
他把她的玩笑延续下去说:“你这么娇俏可爱,我怎么会把你弄丢。”
她眉梢溢出笑意:“那倒也是,而且,”
她朝他眨眨眼:“你是学霸,找人肯定也很擅长。”
那时,说者无意,听者也无心吧。
没想到此番离开,竟是拜别。
想过某一天会和她半路分岔而行吗?
想过。
眼界格局天地生长环境都是枷锁。
但也只是一种可能性。
何况,那一天的到来太过突兀,不称人心。
最起码那天他还未想好就此别过。
姐姐又絮叨了几句,然后挂断。
裕鸣叩门几声。
他回到现实中。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没休息好。”
好似和他交流总围绕这句展开。
他振作打开策划书细致浏览。
半晌后,裕鸣说道:“我觉得写得不错。”
他签上名:“可以采用。”
“郑总松口风了。”
他的笔停顿。
“他约我们下周二碰面。”
西去的最后一束光束穿透钢化玻璃斜斜射进来。
他后靠椅背,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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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大分别之际,他一路又护送我到地铁口。
“哎,你呆在宿舍里就好,外面那么烈,瞎折腾。”
“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还是固执紧紧跟上来。
我心上拂来一阵轻风。
细软地,凉凉地。
好似整个夏日都被吹散而去。
我边走边偏头望他。
望着望着,怡悦开心地同时,又莫名升起一股不安不舍和失落。
再过不久,站在他身旁得将不是她,他依恋地人也将不是她。
他会娶妻生子,他会有新的家人。
哎,也能体会婆婆嫉妒儿媳的道理了。
“在大学里遇到有眼缘的姑娘一定要大胆去追。”
他目光闪躲一边,耳根冒出一丁红。
我又拍拍他的后背。
遗憾地是只轻拍到了他腋下齐平的位置。
我喊住他。
他纳闷看我。
我踮起脚尖,扬起右臂膀:终于够着了。
我在他的左肩膀拍了一次,两次,三次……
他也不闪避。
任我折腾。
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只需倒两次地铁,十三个站台。
我把胶囊白布伞给他。
他推拒:“这是女生用的。”
“男生女生都要保护好自己的皮肤。”
他说:“那我回头打,这次就算了,姐,你自己在路上用。”
他在某些方面也蛮执拗地。
他跟我刷卡进了地铁里。
7号线很快就抵达了。
15秒的时间。
车门关上,出发。
一刹那间,再也见不着蓝格子杉了。
列车疾驰,停在衡山路站台时,透过硕大落地窗口,我看见天色骤然乌云。
明明上一刻还是耀眼让人发晕,下一秒就雨水如注了。
风雨咆哮。
我在临关车门之际奔向了相反的列车。
我刷卡出了栅栏,也不顺着电梯按部就班上行,只是一步叉两步加快脚程。
我不停息的走在那个有点熟悉的道路上,四处搜寻。
只是五颜六色的折叠伞遮住了一大半的视野。
雨水斜斜打湿身上。
我在一家美甲店的门廊下看到了人。
瘦小的。
明明是比我还高12cm的小伙子。
他低垂着脑袋在往脚尖上看。
我慢慢靠近。
他滞住了,猛一抬头。
我拽着伞柄,水滴在伞上汇成小水流沿着右前方棱角答滴答滴地窜下来。
他张了张嘴,音色暗哑。
在三天后的半夜里,我朦胧地听到一个扰人的电话声。
我滑动绿键,又钻进被窝,口齿模糊地“喂”了一声。
“你要立马向我道歉!”
我意识不清醒地脱口而出:“神经病。”
然后稀里糊涂地挂断又沉浸到梦里。
我好像在梦里一直听到铃声在响,但困意拦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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