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钟鸣
“喂。”萧于封伸手在小赖子面前晃了晃,唤他回神,“你到底喜不喜欢。”
萧于封指的自然是钟瑶刚刚给他取的名字,这人一直发呆,钟瑶发现他没回应,就说让他想想,如果不喜欢可以再改。
小赖子,不!应该叫钟鸣,周围真实的触感,让他确信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没有做梦。
想到自己真的被好心人收留,而且可以和小疯子在一起,他忍不住落下泪。
萧于封从小就被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见他哭了,有些不爽又有些慌,皱眉不满道:“你别哭,等下钟瑶姐姐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钟鸣听了,生怕惹萧于封不高兴,使劲忍住眼泪,脸都憋红了,一张瘦弱的脸扭曲的更加难看。
“算了,想哭就哭吧,我替你保密,你这样真是……好难看。”萧于封嫌弃的说完,伸手僵硬的拍了拍钟鸣的背。
安慰人是这样吧。
钟鸣终于控制不住一把抱住萧于封嚎啕大哭。
原来男生也可以哭成这样。
萧于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有推开钟鸣。
等钟瑶带着大夫来时,两人并排坐在床边,十分安静。
只是钟鸣的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萧于封看看屋顶看看地,就是不看钟瑶,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
大夫检查了钟鸣的脚,叹气,“骨头已经长歪了,如果想要彻底恢复,只能把骨头打断重新长。”
打断!这个词让钟鸣瞬间白了脸,萧于封也皱紧了眉头。
钟瑶猜到他的腿没有那么容易治,见钟鸣被吓到,钟瑶也有些局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解钟鸣,她并不擅长安慰人。
“打就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算什么,难道要一直跛着脚。”萧于封在旁边一脸无畏的开口。
钟瑶忍不住叹气,“又不是打你腿,你那么硬气干什么?”
萧于封不服了,大声道:“我之前练武也摔断过手,大夫接骨时,我哼都没哼。”
才怪!他哭的可大声了,但这事被他勒令不准说出去,谁会知道。
床上一直没说话的钟鸣是最相信萧于封的,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也有了勇气,“我想治好腿。”
他想像萧于封一样能跑能跳。
大夫看向这屋里唯一的大人,钟瑶趁着钟鸣下了决心,赶紧点头,“拜托大夫了。”
“他的身子太弱,现在就断骨,恐怕撑不住,我先开个补气血的药方让他调理一个月,等身子调理好了再说。”
钟瑶点头,细心记下老大夫的叮嘱。
这药要吃一个月,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钟鸣眼睁睁看着钟瑶拿了好大一锭银子给老大夫,眼睛都看直了。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给他治病,需要花那么多钱吗?
这位姐姐会不会嫌弃他是个麻烦,不愿意收留他了。
钟鸣心里藏着事,等坐到饭桌时,都还是低着头。
“我会干活。”钟鸣站在厨房门口道。
钟瑶端着菜,不明白刚刚还坐在饭桌前的人,怎么会跟着她跑到厨房。
钟鸣一瘸一拐的上前,接过钟瑶手上的菜,钟瑶怕菜洒了,放手让他端走了。
等开饭,钟鸣还是坐着,没有动筷子。
“快吃啊。”钟瑶以为钟鸣还在害羞跟他们客气,所以提醒道:“你就跟小封一样,不要客气,快吃。”
萧于封身体力行了一番什么叫不客气,拿着筷子大口大口吃的很香。
钟鸣慢吞吞的伸手,但还是不敢夹菜,只是吃着干饭。
“多吃点,这菜是为你准备的。”钟瑶为钟鸣夹了一筷子菜,对方小声的答谢,吃完碗里的菜还是不主动夹菜。
钟瑶有些头疼,看了看一直自来熟的萧于封,感叹道,每个人的性格真是天差万别啊。
看来,她要想另一个方法和钟鸣相处,不能用对萧于封那种散养的态度。
钟鸣虽然看着比萧于封小,但特别懂事,每次看到钟瑶在忙,就会跑过去帮忙。
说实话,钟瑶喜欢一个人干活,钟鸣愿意帮忙她很感动,但也很烦恼。
萧于封每次都会问钟鸣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玩,钟鸣都拒绝,说想待在院子里。
萧于封又跑出去野了,钟鸣腿不方便,安静的待在钟瑶身边看书。
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钟鸣不时刻惦记着帮他做事,他本就要好好养着身子。
“我背下来了。”钟鸣将书倒扣,小声道:“我背给姐姐听。”
语气中带着丝小小的期待。
钟瑶点头,“好。”
背书声回荡在小院,钟瑶一边研究手上的针线,一边分神听他背书。
也许小孩子的记忆就是好,钟鸣学字的速度跟她差不多快。
她是因为有现代的底子,所以接受能力好,但钟鸣就像是天生如此。
是个好苗子,可以好好培养。
钟瑶照常夸奖了钟鸣,随后问道:“等你腿彻底好了,你想不想去书院念书。”
钟鸣反应了一下,问道:“小封去吗?”
这个问题可难倒钟瑶了,萧于封一看就不是个坐得住的性子,而且他的学识比一般孩童丰富,似乎是专人指导过,就算去了书院也教不了他什么了。
“等他回来,你问问他。”钟瑶觉得让他们自己商量比较好。
她算是看得开了,如果是在现代,她一定会让他们两个去上学,感受那种集体的氛围。
但这里不是现代,这个社会和现代社会也完全不一样,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寒窗十年很苦,官场也是大染缸般的存在,一般人留不下来,除非两人自愿,不然,钟瑶不想他们选择做官。
她不要求他们去考科举,但也要识字才行,至少做个明事理,知廉耻的人。
萧于封当然不会去书院,钟鸣也没再提这件事,钟瑶猜到了事情会是这样。
萧于封最近待在院子里的时间多了,也许是院子里有两个需要他教导的学生吧。
每次他跑出去,就只能挤出晚上的时间来用,而且钟鸣天天在院子里陪着钟瑶,他慢慢有了一种被隔开的感觉,这让萧于封很不高兴,决定也要留在院子里刷点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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