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路窄
季昌友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不太好听了。
他轻咳一声，说道：“呃……那个……爸不是这个意思……呃……今天是然然乔迁的日子，我们来碰一个！碰一个！来！”
季云清反应最为迅速，立马配合着举起杯子，道：“对对对，今天是五姐乔迁的好日子，我们来碰一个！”
唐岚、唐凝、陆停、唐艺晨、季泽亦、季久川、林妍也连忙举杯：“来来来！恭喜小然乔迁！”
季然半晌没动。
季昌友见状，面上有些挂不住。
唐凝用手肘轻轻捅了下季然，季然这才回过神来，扯出一丝笑容，说：“谢谢~”
几人将酒一饮而尽，随后便开始埋头吃着饭。
该说不说，唐凝夫妇的厨艺是真的好。
就连季久川都吃了两碗米饭。
视频中的季泽亦看着这群惨无人道的人，愤愤地挂断了视频。
一顿饭，一桌人吃得并不畅快。
家人啊，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如你愿的。
但在面对家人时，所有的情绪得以释放，能够卸下所有的面具。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吃一顿饭……
也是好的。
至少你不用掩盖自己的喜怒哀乐。
在家人面前，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家人总会包容着你。
不论何时，血脉是不会变的。
这，就是家。
你是零碎的岛屿，家是海。
这天之后，季然便结束了病假，回到剧组去搬砖了。
睡惯了懒觉之后突然早起，季然整个人都是懵的，洗漱完被林妍拉上车后，硬是灌了杯冰美式消肿才缓了过来。
她睡眼朦胧地拿起手机，敲下一行字。
坐在季然身旁的唐凝眼皮直跳。
“叮——”
【特别关注叽叽季然：打工……→[点击查看详情]】
【叽叽季然：打工人打工魂，打工的都是人上人！[困jpg]】
唐凝：“……”
一大早上的粉丝们笑不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季然你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遗产吗？】
【救命，老婆好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以为老婆是可以睡懒觉的，没想到啊……同一个世界同样的打工人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小季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把我的瞌睡虫都给笑跑了】
【谢谢小季，我不困了！】
看到这条评论的季然：？？？
【叽叽季然：你礼貌吗？//谢谢小季，我不困了！】
季然关掉手机，正准备再补一会儿觉，就听唐凝在旁说道：“上次坠崖的事查出来了，是你们剧组的女二号干的，叫……杨霏霏吧好像，但据我所知，她一开始的目标不是沈樱……”
“是你。”
季然骤地睁开双眸。
唐凝还在继续说：“只不过吧……沈樱刚好用了本该是你用的威亚，所以才……”
“目前我也不知道是她主动要害你呢，还是受人指使呢……”
“说起来，这个杨霏霏……和陶雪私交不浅啊……”唐凝若有所思。
待唐凝说完，她季然才哑声道：“我知道了。”
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坠崖的事事发突然，但好在那场戏剪辑一下也能过，为了避免上次的事重演，孟青也没再要求季然和沈樱重拍那段戏份，而《天问》剧组很快也回到了帝都取景。
因为孟青预约的场地之前一直有其他剧组在用，凡事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天问》剧组只能先行前往h市拍摄。
所幸这次回来之后场地也空出来了，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戏份拍完，这部剧就可以杀青了。
季然和唐凝到达剧组后，先是和工作人员们打了声招呼，便推门走进化妆间。
看着化妆间里的景象，季然很是懵逼，她退出化妆间，关上门后仔细看了看门上贴的标签。
没错啊，这标签上不是写着“季然”吗？
那里面……为什么会有杨霏霏？！
她为什么在自己的化妆间里化妆？？这是什么新型癖好？
季然身后的唐凝面色一冷，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还没找杨霏霏算账呢，她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季然再次确认了这是自己的化妆间，便推开门去，将自己的包和林妍手里的袋子放在了椅子上。
杨霏霏的助理见状喊道：“你干嘛？”
季然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放东西。”
“这里现在是我们霏霏的化妆间了。”杨霏霏的助理小陈说道，“请你把你的东西拿走！”
“这明明是我们季然的化妆间好吧？”林妍气不过，说，“这门上还贴着‘季然’的名字，什么时候就成你家霏霏的了？”
“刚刚，不行吗？”杨霏霏睨了她一眼，说，“有意见？有意见找导演。”
“你……”林妍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们家霏霏的？”季然身后的唐凝走上前来，双臂环胸，问道，“什么时候你家霏霏改名叫季然了？我怎么不知道？”
饶是杨霏霏这嚣张跋扈的性子，见到唐凝也要礼让三分：“唐前辈。”
“不好意思，不敢当。”唐凝冷声道。
“唐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唐影后呢？我敬你叫你一声前辈那是给！你！脸！”杨霏霏被唐凝驳了面子，道，“你有什么好得意洋洋的啊？季然在你手上三年都没火，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也不过如此啊……今天这化妆间我就要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公、关、女、王！”
季然神情淡漠地看着杨霏霏，仿佛这事与她没什么关系。
唐凝心下已有对策，对付杨霏霏得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但是今天这个化妆间她绝不能让，不能这么轻易地让，否则季然今后在剧组、在业内不就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了吗？
一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谁。
几人就这么耗着，直到孟青和沈樱闻讯赶来。
孟青一见到唐凝便给她赔了个笑脸，连忙道：“唐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唐凝微微颔首：“孟导不必客气，先解决化妆间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因为化妆的问题耽误了拍摄的进程……怕是得不偿失。”
孟青捏了把汗，看了看杨霏霏，又看了看唐凝，真是进退两难。他将唐凝拉到一旁，小声道：“唐总，不瞒您说，这杨霏霏……我实在是动不了她啊……《天问》虽是大ip，我也不求人，可是杨霏霏……是盛世塞下来的人啊！”
“哦？”唐凝微微挑眉。
“这杨霏霏啊……”孟青一脸为难，说，“似乎是盛三少盛离的人……不好得罪。”
唐凝看向孟青，后者向他疯狂点头，示意她给点面子。
而跟孟青一起来的沈樱已经拉着季然准备去自己的化妆间了，反正女一号的化妆间很大，多一个季然也不多！
沈樱此举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站季然。
沈樱的助理小桃在沈樱的授意下和林妍一起帮着拎起了季然的东西，去了沈樱的化妆间。
走时，季然走在最后。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杨霏霏一眼。
杨霏霏接收到了她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犯怵。
那目光一定是经验丰富的猎人才会有的，它阴冷、玩味、睚眦必报，它耐心、邪魅、意味深长。
它无声地对杨霏霏说：你已经落入了我的圈套。
杨霏霏一激灵，自然不甘示弱，也用眼神回击。
季然跟着沈樱进入化妆间后，唐凝便离开了，临走前她嘱咐季然：“你最近在剧组别跟杨霏霏起冲突……起了也没关系，我给你兜着，我现在得去给你撕个代言，你好好拍戏，杀青请你吃大餐，走了。”
于是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季然克制着自己脾气没去理会杨霏霏的各种作死，就专心地拍自己的戏份，而杨霏霏也愈发过分了，有时候连排好的通告表都要临时改掉，要跟季然换。
季然也随她去了，反正她也折腾不了多久了。
杀青这天，风很温柔。
“咔——过，恭喜林琅杀青，恭喜季然！”孟青在对讲机里说道。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为季然送上了鲜花，季然笑着接了过来。
沈樱也给季然送上了花，待季然接过花后，两人轻轻拥抱，沈樱说：“杀青快乐呀然然，等我也杀青了咱俩一块出去玩！”
季然应下。
到后来，季然捧着花，潸然泪下：“再见林琅，再见了女魔头……”
剧组众人和她合了影后，季然便卸了妆等着唐凝来接她。
她打开手机，才发现有未读消息。
【y：杀青快乐】
季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她飞快地打着字。
【是小然呀：谢谢盛先生！盛先生有空跟我说一声，我请你吃饭~】
【y：最近在d国飞行，过几天回帝都】
【是小然呀：[兔兔okjpg]】
季然退出微信，又登上了微博。
她让林妍给她和她收到的鲜花合了个影，发了上去。
【叽叽季然：有幸遇见，不负相遇[爱心]电视剧天问[图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杀青快乐！！！！！期待播出！！！】
【9命！老婆这身好好看！求链接！！！】
【老婆杀青快乐！！！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儿啦！电视剧天问请你gkd！我等不及要看林琅了！！！】
【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使我们幸福的起点！】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好像我妈的儿媳妇[色]】
【老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有什么安排吗有什么安排吗有什么安排吗！！！】
黑粉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个黑季然的机会：
【听说你在杀青的时候哭了？真做作。。。】
【真下头，这些花该不会是你自己送给自己的吧？】
【离谱了，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季然翻了翻评论，随缘回复了几条。
【叽叽季然：我给你买点瓜子磕磕吧//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好像我妈的儿媳妇[色]】
【叽叽季然：如果吃喝玩乐也算一种安排……那我档期还挺满的[doge]//老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有什么安排吗有什么安排吗有什么安排吗！！！】
【叽叽季然：是devil家的新品~[网页链接]//9命！老婆这身好好看！求链接！！！】
devil——唐凝之前跟季然说过的给她撕的代言，是个国潮品牌，看上了季然的时尚表现力，所以找上了季然做代言人。
季然这条微博一方面是宣传自己杀青，给自己和《天问》整波热度，再者就是为官宣自己是devil的代言人做铺垫。
季然也没等多久，唐凝便来接她了。
一上车，季然就听唐凝说：“你还是休不了假，明天得先去录个综艺，在那边住三天。”
季然没有异议，只问：“什么综艺？”
唐凝翻了翻手机，说：“叫《友人请看好》，是一个慢节奏的电台综艺，分为两部分内容，一个是直播电台，另一个就是后续的节目，是录制你们准备电台时候的过程，环境较为放松，也很舒适，主持人是业内很温暖的贺显，常驻嘉宾里有沈樱，你在剧里的cp秦树扬也会跟你一起去，你在这个节目里应该会较为轻松。”
季然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唐凝便带着季然和林妍前往了《友人请看好》的录制现场。
到了现场，导演很是殷勤地领着三人向化妆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季啊，不用有压力的，我们节目氛围很放松的，自然就好。”
“来，化妆间在这儿。”导演带着她仨走到一间化妆间门口，说，“这就是小季的化妆间，进去吧。”
林妍走在最前面，推开了化妆间的门。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说，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季然见林妍半晌不动，便好奇地凑过去一看。
猎物……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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