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离幸请安被拒
听着烟翠的话,离幸有些失神,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摘星楼,雅致却又不失威严,如此说来便是看得见的情愫凝聚。
是啊,烟翠说得没有错,这泱泱东阙不知有多少人羡慕着母亲的同时也羡慕着她。可是自己终究与母亲是不一样的,母亲是宁家嫡长女,生来便是惠安郡主,高人一等,虽未为后为妃,入了朱门宅院却是甚少有烦心事,恐怕唯一的烦心事便是自己吧!父亲深情,母亲又是诰命,人到中年却依旧如二八年华美貌。自己虽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青出于蓝,成为了兰陵第一贵女,整个东阙最羡慕的女子。可是自己心中却依旧疾疾无终。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母亲一般好运,自己便是如此,母亲避开了宫斗权势,政治联姻,可是自己却是没有。哪个女子不相忘平淡如水呢!
烟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离幸的神色,见她的神色有些微暗,微沉,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只能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小姐,难道您不羡慕吗?”
离幸听到烟翠的话,转眼看着她,弯唇不羁一笑,让人捉摸不透,只见她收回目光转瞬即逝,沉默不语。
“不过小姐与奴婢这些人是不同的,小姐是天之骄子,同夫人一样有太子殿下如此疼爱,将来恐怕要胜过夫人许多呢!”见离幸沉默不语的样子,烟翠连忙出声说道,奉承之话不见奉承之色。
离幸自然是听的出烟翠是在担心自己才说的这番话,虽然漏洞太多,不过在这人人为己的乱世已是足够。只是烟翠怎么知道离幸不羡慕呢,离幸当然羡慕了,只是羡慕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一切都只能按照安排好的一切去做,容不得半点反抗。
“烟翠,我问你件事!”离幸突然清冷开口,声音有些淡漠。
烟翠不由得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有些心慌,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姐请问!”
见烟翠这副小心的样子,离幸不禁笑出声来,“放心,只是一个问题。”离幸顿了顿接着说道,收起笑意,被一丝严肃取代,“我问你,你是不是认为我该嫁给他?”
“他?”烟翠轻声嘀咕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离幸说的是谁。烟翠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离幸对公冶景的的态度烟翠也是看在眼里的,纠结犹豫没有义无反顾,离幸心思又极其难猜,烟翠不由得心一慌,以为离幸是在试探自己什么,不敢妄下定论。
离幸似是看出烟翠的担忧,连忙说了一句,“我要听真话,而不是敷衍!”
离幸的话虽然轻柔,但是清冷淡漠,带着浓浓的强势和不可抗拒的坚定。
烟翠面露为难之色,有些犹豫,看向离幸,触及到她眼中的强势与坚定,烟翠只能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小姐与太子殿下总是要大婚的!”
烟翠说完这句,不由得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离幸会不会生气。
离幸此次的态度却不像往日清冷沉重,反倒是有一丝放松,对,就是放松,听着烟翠的话,这一刻,离幸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很多的身影,每个身影都是熟悉的影子。
对啊,她和他总是要在一起的不是吗?这便是顺应天命,也顺所有人的心意。
离幸沉默,倒让烟翠越发慌了。
“小姐?”烟翠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
离幸转头看了烟翠一眼,眼中的阴霾总算是没有出现,反倒是乌云黑暗过后的接受与随遇而安。
“你说得对!”
烟翠大脑有些迷茫,她没有听错吧,方才小姐是说她说得对?没想到,小姐居然也会在太子殿下这件事上妥协。
烟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神,急忙开口,“小姐严重了!”
离幸弯唇低垂眉眼朝摘星楼走去,烟翠连忙压着心中的讶异,连忙跟了上去,心中却是狂喜不已,面上也有所显露。毕竟,烟翠可是很看好离幸和公冶景行在一起的。
“大小姐来给夫人请安,烦请通报一声!”
离幸在摘星楼下停住,看了眼烟翠示意,烟翠连忙对守门的侍女轻声说道,倒是恭敬有礼,不见傲慢。照理说,以烟翠濯尘园一等侍女的身份自然是要比这守卫的侍女高上不少,烟翠如此态度,不过是因为这里是摘星楼罢了。
府中不少人都知道宁氏和离幸母女关系不是那么融洽,却是谁也不敢议论,从前有个小厮竟然在后面随意编排宁氏和离幸,正好被离义天给撞了正着,当场便让人打死了,并扬言若是有谁再敢议论,这便是下场。从那以后,倒是没有人再敢议论。
守们的侍女连忙朝离幸恭敬行礼,“大小姐请稍等,奴婢这便去通报!”
不一会儿,那侍女便从楼上下来了,离幸和烟翠连忙投去目光。
侍女的脸色有些不讨好看,离幸峨眉微蹙,心中已然是料到什么了!
“母亲怎么说!”离幸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换做别人离幸哪来这样的面子,怎么说宁氏毕竟是离幸的生身母亲。
侍女面露为难之色,奈何离幸气场太过强大,侍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大小姐的话,夫人说今日身体不适,就不请您上楼了,让您先回去!”
“大小姐是来给夫人请安的,夫人怎么会不见呢,是不是你没有通报?”听着侍女这话,烟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离幸还未开口,便抢着说道,毕竟烟翠可是好不容易说服离幸来给宁氏请安的,如今到了摘星楼却进不去,烟翠自然是要着急。
听着烟翠的话,侍女立马露出一副惶恐之色来,再触及到离幸清冷淡漠的目光,这罪名可不轻,侍女都快被吓得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说道,“烟翠姐姐说笑了,奴婢哪有这个胆子,还请大小姐明鉴!”
“那你再通报一次,夫人……”烟翠还想说什么,却被烟翠一个眼神给止住闭了嘴,乍一看,烟翠的脸色竟然还要比离幸难看上几分,是不是颠倒了,不是应该离幸脸色更难看吗?侍女大脑有些凌乱了。
离幸让烟翠闭了嘴,这才将目光移到那守门的侍女身上,“听你方才说母亲身体不适,那你可知道母亲身子出了什么毛病,可请府医来看过了?”
没想到自己母亲身子不适不但不能亲眼相见,却还是从一个小小的侍女口中得知,不免让人有些感慨。
“对不起,大小姐,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侍女面露为难之色,缓缓回答道。
离幸听到侍女的话,峨眉微蹙,沉默不语,眼神微暗,像是夹杂着一汪深海,看不出喜怒来。一旁的烟翠看着离幸的神色,立马便意会到了,到了自己该出马的时候了。
烟翠轻咳了咳,语气有些傲慢和不满,没有方才的恭敬,“你不是上去通报吗?夫人身子不适怎么大小姐问几个问题便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是不是在故意搪塞大小姐啊!”
烟翠话说得犀利,让人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离幸不免涌现一抹赞赏,转瞬即逝。
只见那侍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急忙说道,“奴婢哪敢啊!实在是这些话也是夫人身边的环儿姑娘传达出来的,奴婢只是一模一样回复小姐,奴婢只是一个看门的,是没有资格见到夫人的。若是大小姐还有什么疑问,不相信的,不如奴婢去请陈嬷嬷下来,大小姐可以问个清楚!”
“不必了,既然母亲身体不适,那我就不打扰了,陈嬷嬷是母亲贴身人,自然是要照顾母亲的,不必为了我这等小事奔波!”
离幸眼神微暗,其实她没有不相信这小小侍女说得话,不过是想在争取一番罢了,既然如此,离幸也不愿强求。
“奴婢多谢大小姐体谅!”侍女见离幸松口,连忙松了一口气,喜极而泣。
离幸眼神清冷十分淡漠,看了烟翠一眼。
烟翠虽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违抗离幸的意思,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拿出一两碎银递到那侍女手中,清冷道,“大小姐请你吃果子的!”
侍女见那碎银,眼神有些发面上却露为难之色,欲拒还迎的样子。
烟翠见那侍女这副样子,挑了挑眉,没好气地说道,“大小姐赏的,还不快接着!”
侍女这才连忙双手接了过去,面上一喜,急忙说道,“奴婢多谢大小姐!”
无论是在吃人肉不吐骨头的深宫,还是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宅院,便是官场,刑场,有钱才是王道,只有拿得出钱别人才愿意为你办事,也才能笼络住人心。
可笑的是,世人慌慌张张图碎银几两,却不知这碎银几两便能解世间万般惆怅。
也正是如此,烟翠对那侍女不屑与讽刺,而离幸便只能坦然与淡泊。
离幸带着烟翠缓缓走了出来,那侍女还在那出声喊道,“奴婢恭送大小姐!”
离幸走后,侍女拿出那碎银咬了咬,面上尽是一副市井之态,高兴不已,旁边有些看到离幸赏钱的小厮侍女也不免侧目眼红。毕竟一个下等侍女的月银才一个月二两,如今那侍女这么轻松便得了一半,自然是有人忍不住眼红的。恨不得自己是那守门的。都是在濯尘园当差要得赏钱不少,如今这一看倒还真是,难怪人人都想去濯尘园。
离幸走出摘星楼,面色微沉,眼眸幽深,淡漠清冷,不发一言。
烟翠跟在离幸身后,来摘星楼请安是她提出来的,如今吃了这闭门羹,烟翠自然是要担心的。烟翠在身后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口请罪,“小…小姐,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让小姐来给夫人请安,也不会让人看了笑话去!”
烟翠断断续续地说出,只是烟翠知道如今离幸被宁氏如此拒之门外,不少侍女小厮都看见了,虽然他们不敢议论,但是难免心里面不会有其他想法,这样便成了一个笑话。从前宁氏虽不喜离幸,但是若是离幸来请安,宁氏多少顾忌着她的面子,总是会让她上去,今日却是如此,也不知宁氏会突然这般,也不知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烟翠和离幸敢肯定的是,身体不适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不惯你的事!”离幸淡漠出声,丝毫没有责怪烟翠的语气。
“但是那些人都看到了小姐被夫人拒之门外,可……”离幸虽然没有责怪烟翠,但是烟翠心中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面色很是难看,缓缓说道。
“看到了又怎样,我难道还怕吗?”离幸却是不以为意,像离幸这样的人,恐怕最不会在意的便是这样的事情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兰陵第一贵女,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同下人计较。
“母亲既然说了是身子不适才没有见我,就算这是个假的搪塞理由,谁有敢反驳呢!母亲说是身子不适那就是身子不适,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离幸接着说道,凝视着烟翠,像是再教导烟翠什么一般。
烟翠细心听着离幸的话,这才突然恍然大悟,连忙附和道,“是,奴婢明白了!”
离幸弯唇不羁一笑,“走,去东宫,别误了时辰!”
看离幸的样子倒真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那就不得而知了,喜怒不形于色,才是离幸该有的样子。
离幸彻底消失在摘星楼的范围,宁氏却在陈嬷嬷的搀扶下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看着离幸已经消失离去的方向,眼神微暗,似是带着一丝凌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云锦罗衫,金黄花钿,贵气天成,气势十足,却也媚态天成,让人不自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夫人今日为何不见大小姐?大小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给夫人您请安了!”
说话的是陈嬷嬷,脸色微沉,陈嬷嬷在宁氏身边份量很重,自然有些话别人说不得她却说得。陈嬷嬷素来是最了解宁氏心思的,今日宁氏这般倒是让陈嬷嬷有些琢磨不透了。
“不想见,就那么简单!”
宁氏听着陈嬷嬷的话,随意地说出这么一句,红唇轻启,倒是直接果断,没有一丝的留情,幸而现在只有陈嬷嬷在身边,若是其他人也在的话恐怕宁氏也不会这么直接说道。
陈嬷嬷被噎了一下,显然也未曾料到宁氏会回答得如此直接,只能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夫人?”
“飞云髻,蔷薇裙,淡兰衫,碧玉耳坠,海棠双花珠钗,你何时见过阿幸这般隆重的装饰,便是那日同我一起进宫拜见太后娘娘也没有这般精细。她这是要去见谁,不必我多说了吧!”
宁氏看着远方坐落有序的庭院,站在这里刚好能够看到离幸所居濯尘园的一角,眼神微眯,语气犀利,不留余地,不留情面,倒是符合宁氏的性子。虽说宁氏未见离幸,不过仅凭远远的一个身影,宁氏便能够清楚地看出离幸所穿所饰。
陈嬷嬷脸色微僵,神情微顿,自然是知道宁氏口中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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