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人力有尽时
李欢跟北冥寒战成一团，穿着同样的战甲矛来矛往，而且两人的闪挪腾移非常迅速，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砰，砰，砰！
斗至百十合，北冥寒呼吸紊乱，他的坐骑虽然也是骏马，但无法跟李欢的马王相比，四条腿开始发软。
北冥寒知道再打下去，他很有可能再被对方擒住。而双方交战的兵卒，战斗也进行到白热化。
刀光剑影，士卒成片成片的倒下，北冥寒的部众已然露出败象，轻骑兵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步卒凭借人数优势，堪堪与对方打成势均力敌。
受伤的黑脸武将，见自家将军久战不下，心急如焚。扯下一块布包住伤口，从步卒手中夺过两把铁刀，拍马舞刀杀了过去！
面对两人的夹攻，李欢不骄不躁，长矛耍的炉火纯青水也泼不进去。
又斗数十合仍无法拿下李欢，北冥寒心忧战局，朝黑脸武将使去一个眼色，不愧是一起征战多年的袍泽，双方很有默契的往前逼了一招。
然后飞快地往后退去，离欢有心追穷寇，但被一群兵卒缠上，等脱身的时候，北冥寒跟黑脸武将早就跑没影了。
呜…呜…呜！
悲怆的号角响起，北冥寒的部队如潮水般退去，墨凡却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快步赶到李欢身边。
“主公，是否进行追击？”
“不必了，对方仍有两万战卒，损失的都是涿郡当地势力的手下，他们那一万人几乎没有战损。”
墨凡皱着眉头说道：“莫非北冥寒早就有退兵的打算？”
“没错，孤城不守，北冥寒也深谙这个道理。
他所在的卫城城墙低矮，而且牛卫从那里撤出的时候，应该会对城中的设施大肆破坏。”
“原来如此，可恨让他给逃了，难免会留下后患。
主公，北冥寒会不会逃回卫城？”
“应该不会吧，他没那么蠢。你去将我方兵卒的损伤统计一下，然后安抚兵卒。
接下来，很有可能还有一场仗要打。”
墨凡眉毛拧在一起道：“主公要对涿郡城用兵？”
“是啊，如今四方局势不稳，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
要尽快将涿郡和燕郡拿下来，秋收之前再去草原一趟。”
墨凡目露精光，双手攥拳道：“神臂营的仇，我牢牢记着呢！”
李欢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解下身上的战甲，将其捆成一团放在坐骑上。
席地而坐，看着天边的夕阳，渐渐出神。
橘红色的大地上，斑驳着暗红色，横七竖八叠成一团的尸首，再也不能睁开眼看这个世界。
而他们所守护的，完完整整没有丝毫的残缺。
就在李欢跟北冥寒交战的时候，涿郡城中蠢蠢欲动，牛氏一族的年轻才俊，诸如牛度、牛哼等人，纷纷请求出城作战。
趁着双方厮杀之时，作为一只奇兵搅乱双方的战阵，加速他们的败亡。如此一来，双方实力大损，谁也别想染指涿郡城。
只是牛卫有些犹豫，便没有同意诸位族人的请求，而是站在城头观战，等到北冥寒兵败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到无比的后悔。
看到李欢脱下战甲，兵卒们在打扫战场，牛氏一族的俊彦们又请求出战。
“族长别再犹豫了，李欢狼子野心，打败北冥寒之后，必然会图谋我涿郡城。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们刚经历过大战，正是疲累的时候，我们假意过去慰劳他们，然后突然发起袭击，他们必然没有防备！”
牛度说的头头是道，眼神热烈的看着老家主，如果他这次计策成功，则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牛哼、牛奔，都别想跟他争家主之位。
牛卫仔细想了想，觉得牛度说的非常有道理，他颇为意动。扶着城垛子，看向城下的年轻人，他看起来非常的疲惫。
据说驰风城中有数万兵卒，如果跟李欢交战的话，涿郡城很难保住。倘若在这里杀死他的话，则敌人群龙无首，说不定还会争权夺利，那样一来危局不攻自破。
看到牛卫意动，牛度趁热打铁，罗列出现在攻打李欢的好处，句句说到牛卫的心坎中。
能够成为一族之长，并且将涿郡城经营的风生水起，牛卫也是杀伐果断的人。
他咬着牙说道：“牛度说的不错，就按他说的办！”
牛度心中窃喜，家主之位已有一半握在他的手中，他得意看向牛哼、牛奔两人。
牛卫借着说道：“牛哼、牛奔你们两个，点齐一千人马，挑出精明干练的人，扮成运送酒菜的挑夫，以慰劳李欢将士为名，趁机将他杀死！
如果你们功成则是大功一件，当然还有牛度。”
牛度的笑容戛然而止，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明明是他想出来的计策，凭什么让牛哼、牛奔分功劳？
他刚想开口说话，牛卫大袖一挥：“你们快下去准备吧，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城下看夕阳的年轻人，双手托腮嘴里轻声念着：“怎么还不来呢？
为引你们出手，战甲也脱了兵器也扔了，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这次打扫战场，李欢的步卒耗费的时间比以往长很多，将同伴的尸首小心翼翼地抬到空地，用布将他们包裹起来，然后放到车子上，这是要运回驰风城埋在英魂冢，让驰风城中的百姓铭记他们的牺牲。
至于敌军的尸首，他们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尸首抬进去就地掩埋。
北冥寒的部众所用的武器以及战甲，都不如李欢部队的精良。但是他们仍将断折的刀剑，以及开裂的长枪铁矛，还有甲胄的碎片。没有放过任何一块，全都收集起来。
因为驰风城的府库没有钱粮，无法购买原矿，导致蒲大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给各支部队炼制的兵器，迟迟没有打造出来。
牛卫站在城墙上，看到李欢部下的行为，他嗤笑不已，甚至心中有个念头，如果他现在下令，朝对方射箭。
当然，这么远的距离，箭矢无法造成杀伤，他的本意也不在此，而是他想看看对方会不会捡射出去的箭。
真是一群穷鬼！我涿郡城存粮够城中军民吃上两年，更别提我牛氏的万贯家财！
前几日打发姓墨的，仅仅用了三千人八日的口粮，真是一群叫花子。
看在你帮我赶走北冥寒的份上，我怜悯让你做个饱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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