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王子奴隶 > 第76章 掌心足下,二子两重天

第76章 掌心足下,二子两重天


  艳阳侧头看到雪夜,眉毛厌恶地蹙了蹙,停止了吞咽。

  银月顺着艳阳的目光,看到不远处不声不响跪地举着铜盆的雪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立马冷了脸子,手一扬,将药汁残羹沷在雪夜脸上。厉声喝道:“贱奴,大胆!那个叫你不声不响进来的?”

  药汁随着雪夜的眉毛睫毛顺着鼻洼流进嘴角,带着甜味的苦涩。雪夜哆嗦了一下,神色黯然地垂了头,忍着胸口断骨的疼痛,奋力将铜盆举向头顶:“禀主人……是,雁总管命下奴送水进来侍候,下奴……”

  “哟,干嘛拿我说事啊?”夏归雁走了进来。

  银月将玉碗“砰!”放在案几上,:“这个畜牲越发的没规矩了,悄无声的就进了来,倒将阳儿唬了一跳。”

  夏归雁斜睨着雪夜,笑道:“坞主又何必跟他生气,他打小就是这样。主子要是凡事计较,那也不用做别的事了。”

  雪夜头垂的更低,高举的盆里听到水的声音,是夏归雁绞了手巾子要去帮艳阳擦脸,艳阳却将手一挡,顽皮笑道:“夏大姑,要娘来擦!”

  银月自夏归雁手中取过手巾,笑道:“瞧你这孩子,娘擦的比你夏大姑干净?”

  艳阳向银月凑了凑脸去,“儿子喜欢母亲擦脸,就像儿子小时候一样。”

  “我说呢,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有点变天就把自个搞病了,原来是想给娘亲撒撒娇呐……看来多大的人在娘亲面前也是一个小孩子。”夏归雁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雪夜一眼。

  雪夜高举着水盆,胸口肋骨断处似乎想再次磞裂,屁股大腿上的伤处也疼得想要抽搐。他不敢去想身上伤口,却不由自主地如果是自己躺在温暖的床榻上,主人……母亲正用手巾为他擦脸……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娘亲……好冰!”艳阳皱着眉向后闪了闪。

  银月将手巾在脸上试了试,一下沉了脸,将手巾狠狠扔在盆中,盆里水花溅起,撒了雪夜一头一身。:“狗东西,越发没有用了,连个水都不会打!要你有什么用?”

  雪夜感受着水温,只是有些温了,并不冰凉。他并不辩解,举盆后退一步,更低地垂了头:“下奴……这就去换。”

  他跪行爬出退出屋子,又打了水。

  “拍!”手巾又狠狠摔在水盆中。接着腰上受了一脚,水盆也在手中滑落,整个倒在雪夜身上。雪夜未爬起来,就听到骂声:“混帐东西,让你打个水,也不是太冷就是太热,我瞧留着你是真没有用处了!”

  雪夜以极快的速度翻身爬起跪好,以额触地,等待主人雷霆之怒。

  “小女香儿,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如风铃撞击之声。是香儿来了!雪夜不由屏了呼吸,肌肉紧张地绷紧,心脏加快了跳动。为什么,要在他如此狼狈的时候见到香儿?想着心中又是一凛:为什么要如此在意见不见到香儿,自己真的是对她有了不同的感觉?雪夜,雪夜,你怎么敢!

  “香儿啊,快进来!”银月眼睛弯如明月。

  帘笼一挑,香儿走了进来,带着丝丝寒气。她浅浅笑着,手中托着一个上了盖的托盘。进了屋来,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地下的雪夜。然后微微曲膝:“香儿见过坞主、公子,见过夏姑姑!”

  “行了,就免了这些虚礼吧,块过来。”银月温言细语,转眼又冷了脸子对雪夜喝道:“畜牲,还不快快将这里收拾干净了!”

  雪夜应了一声喏,手忙脚乱地拾起面盆跪行出去。

  “香儿啊,可是又给公子炖了滋补之物?”夏归雁笑着接了托盘,放于几上,又回身接了香儿的披风。

  香儿嘴角含着笑,眼角余光瞧着雪夜出了门。这才上前将托盘盖子掀开,露出一只双耳白陶高腰罐子,连带还有几只玲珑的细白瓷小碗,热乎乎带着香甜的蒸气冒出,让人闻着都口齿生香。

  “那是什么?闻着好香,有劳香儿姑娘了!”艳阳在榻上支起了身体。

  香儿笑着拿出一只小碗来,一边将陶罐中汤水舀进碗中,一边笑道:“是小女用了几只雪梨银耳并了些去寒解表之药,想来对治疗公子风寒有些用处。”

  端着盛了大半碗汤汁的碗又笑:“这羹汤无病的人也可防病滋润肺火,所以小女多煮了些,坞主、夏姑姑都请喝一点子。只是这头一碗,病人为大,就端与公子吧!”

  银月接了过来:“呵呵,香儿姑娘慧质兰心,真是可爱。”

  香儿手下不停,又盛了一碗给夏归雁,夏归雁接过瞧着香儿,摇头叹息:“这么聪明能干的姑娘,可惜就是面皮有些黑,还脸上偏偏落了疤痕,真是可惜了!”

  银月睨了夏归雁一眼,轻轻咳嗽了声。

  夏归雁才知自己失口,:“咳咳,香儿……你瞧我这嘴……”

  香儿笑得越发柔媚,她摸摸自己脸上的疤痕,眨眨眼睛:“夏姑姑是当香儿是自己人才为香儿可惜,香儿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介意?想来许是老天要香儿安心为厨,才让香儿生的面如灶台不说又给脸上做个记号,好让香儿不再做它想。”

  说话间雪夜拿了水桶墩布跪行进来,细细地去试擦地下水绩。他自己的头发上,衣服上还住下滴着水。

  香儿暗自叹气,看银月将梨子银耳汤喂给艳阳一勺,艳阳点头笑道:“这梨子银耳羹平日也吃到过的,香儿姑娘神乎其技,做出的味道与众不同。娘,您也尝尝。”

  银月就着勺子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点着头:“果然与平日吃到的不同,难为姑娘怎么做的出来。”

  香儿万分羡慕地看着这母子亲情,不由有些鼻酸:有娘真好!出生不久,母亲就离世而去。母亲,您如果活着女儿生病,您也一定会一勺勺喂女儿是吗?想到母亲,虽是辛酸,却没有深刻的痛苦。或许是虽然父母都早早逝去,而义父夏凉王爷却给了她不下于父母的关爱。

  记得小时候只要夏凉王爷在府中,她总是故意不肯好好吃饭,饿着肚子等着王爷来哄着她,抱着喂她吃饭。元宏哥哥识破了她的鬼计,常常在王爷喂她吃饭的时候,故意说这说那让王爷注意力从香儿这里转到他身上。每次都将香儿气得要死,回过头来想法子去与元宏捣蛋……后来,元宏哥哥当了皇上,王爷当了摄政王爷,她的身份水涨船高:由一个孤女郡主成了万众瞩目的当权公主,本应与元宏一起在宫中长大的。只是王爷怕她在深宫中礼数大多拘束,任由她在皇城王府中独自称大。

  而王爷自当了摄政王,内忧外患,他常常南征北战,留在皇城的日子本来不多。就是在皇城之内也是忙的连吃饭睡觉时间都没有,香儿也就自然扔了自己的骄纵任性。知道王爷征战时顾不得自己,身体外表看来生龙活虎,其实内里已经是千疮百孔。随想方设法学了医术,又学厨艺茶技,外人只道她身为公主任性,对什么一时兴趣便要千方百计学了来,只有她自己知道所有这些,都是为了更好地照料王爷的身体,让孤苦的王爷有家的温暖……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毫发无伤地将王子带了回去!就是银月公主千般不舍万般反对也要将王子带了回去!

  可是,母子分离,必竟会是很痛的吧!香儿眉毛微微蹙起,不动声色地看向这母子情深画面。

  雪夜正擦着香儿脚边一片水渍,雪夜侧脸轻轻咳嗽几声。全身在轻轻抖动,握着墩布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也生病了吗?他又受了什么伤吗?

  银月一勺勺地喂完了这一小碗,艳阳有些撒娇道:“娘亲,孩儿还要吃!”

  香儿接过碗来,又添满了,笑道:“这汤凉了就不中吃了,要不坞主先用,公子不嫌恶,小女来喂如何?”

  艳阳脸上微微一红,坐直了身子:“这……不敢有劳姑娘,我还是自己吃吧……”

  银月见红脸的艳阳,有点奇怪地扬了扬眉毛。笑道:“你病着,难得香儿一片好心,就随了她吧。”

  艳阳又坐直了些,看一眼香儿,:“那就……有劳姑娘了”。

  雪夜此时已经擦净了地板,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银月,轻声请示:“主人,下奴……是否再打一盆水来。”

  银月还末回答,艳阳接口道:“娘亲,让他下去吧。笨手笨脚又这么肮脏恶心,儿子看着心烦。”

  雪夜身子一僵,腰背直了直。银月冷声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听到小主人说什么没有?”

  雪夜磕了一个头,一言不发,跪行出去。

  一出门外面扑面的雪榛子便打上了面颊,雪夜瑟缩了一下,咬咬牙将自己的膝盖压入阶下积雪之中。冷到极处便不会冷;痛到极处便不会痛了吧。

  屋内传来暖洋洋的笑声,离雪夜很近又遥远的不可触极。雪夜知道,不论是在屋外还是屋内,那片温暖的笑声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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