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说好的麻烦终于来了!

　　

　　“楚楚，你居然不和你家甄响一起回家了吗？”一名短发女生朝愣神的楚楚打招呼。“啊…什么‘我家的’嘛，小璐你不要乱说啦。”楚楚看清来者，埋怨道。“哈哈，迟早的事，迟早的事。”短发女生名叫李小璐，是楚楚的好闺蜜，突然她一挑眉，“不过我听说昨天有个奇怪的长发女生把甄响拉出教室跑掉了呢，会不会是表白呢？”“…小璐，背后八卦人可不是好习惯啊。”楚楚“云淡风清”地说道，可却悄悄轻咬着下嘴唇。

　　“哈哈哈，楚楚你放心，有我在绝对能把那个神秘女生找到的，只要她在这个学校里。”李小露拍拍胸脯打着包票，她可没想到云酉儿还真不是学生，“我先走喽，拜拜~”“明天见…”楚楚挥挥手，与李小璐分手在一个十字路口，突然间觉得有些寂寞。“什么嘛，又不是没有自己回家过。”楚楚轻哼两声，绿灯亮起，她也重新踏上踏板。

　　人若是有心事，走在路上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楚楚便是如此。然而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到达自家楼下的时候，抬头一看却大吃一惊：面前是一栋破破烂烂歪歪扭扭的废弃楼，没有半点生气，就像被大地震摧残过后侥幸未塌一般。“这是哪儿？”楚楚慌忙回头一望，哪里有自家小区绿树成荫的道路？只有一条坑洼的土路，直线延伸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明明七点还不下山的太阳早就消失，天空中一片混沌，不知道哪儿发出的光线照在楚楚和她的自行车周围。“撞鬼了？”楚楚的心咯噔一下骤停，然后“砰砰”地狂跳起来，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个高血压或心脏病患者，此时已经见阎王去了。

　　当从小二口中得知他自己、小白以及朱雨的真实身份时，楚楚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们都没有表现出太过于骇人听闻的异常。除了第一次听见小白开口说话着实让楚楚有点小惊讶。而此时当她真正亲临“见鬼”的现场时，她大脑几近缺氧，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吱——”生锈的楼道门突然无风自开，像是在邀请她进去一般。“…救…”楚楚全身颤栗，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滴落，“…哥…”

　　“！”昏昏欲睡的小二突然惊醒，将头扭向自己家的方向，面色如土，“楚楚？”因为灵魂契约的关系，他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楚楚惊恐至极的情绪和隐约中向自己求救的信号。“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小二的三角肌和肩胛部位一紧…然而什么都没发生。“靠，忘了没法伸翅膀，不然就不会被困在这儿了。”小二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更何况我现在没有战斗力…季薇和烛女怕是靠不上，这，这简直是无解啊！”

　　“不，也不是无解，除非…”小二想到了办法，但是又放弃了——吃掉季薇和烛女的灵魂，他也许就能飞回去救出陷入麻烦的楚楚了。“啊啊啊啊！不能这么做啊！”小二抓狂地挠着头皮。“你怎么了？”小白发现了小二的异常，压低声音问道。

　　“楚楚遇到了危险！而且很有可能是异端…！”不然不会产生如此恐惧的情绪，至少小二是这样想的。“…”小白舔舔爪子，“你赶不回去，又没有人能帮你。”“谢谢你帮我认清事实！”“我能帮你。”“谢谢…呃？”小二一愣，连忙凑近小白，“什么？怎么帮？”小白也没趁小二之危提出什么不平等条约，直接说道：“让季薇小姑娘去找地龙。”“地龙？那只小…”小二没好意思说出“王八”两个字，“地震的话，声势是不是太大了，它会愿意背着暴露的风险答应么？”“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小白说道。“…好吧”。

　　于是小二用最快的速度给季薇打电话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说明了自己的请求。“我知道了。”季薇的回答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却让小二松了半口气，然而再一看表，五分钟已经悄然逝去，心脏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时间，真的够么？

　　然而纵有万般担心，现在的他无能为力，睡意全无，干脆出了房门。而客厅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在她房间里吗？小二想着，看了一眼另一间卧室，大门敞开，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奇怪，出去了？嗯？”小二看见餐桌上有一张纸条，走上前拿起，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甄响，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嗯？这第一句怎么这么让人不安呢？

　　…也谢谢你跟我一起来这里调查真相，只是，恐怕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因为我很有可能会死在你所说的“吸血鬼”手中…虾米？这个笨女人还是去找蝙蝠们的麻烦了？小二目瞪口呆。…你肯定会骂我自不量力，是个送死的笨蛋吧？可是这是我的业障、我的因果、我的心魔。因为道心的缘故，如果我聪明地知难而退了，那我恐怕在道行上再无进展，甚至倒退。如果如此，我便是活着也失去了意义…

　　…当然，我不认为这是必死之举，一方面我联系了当地的猎魔组织，另一方面我联系了师门，他们若能及时赶到，“吸血鬼”必将被全数剿灭，我的“劫”就过去了…

　　…我理解你不愿趟这潭水，更认同你的明哲保身，也不愿你被道德绑架，所以我没有向你当面道别，就以这封简单的信作为我临别的祝福吧，谢谢你，望福运双至。云酉儿留。

　　“啪！”小二一把把信纸拍在了桌上，推门而出，“那个笨蛋！那个笨蛋就会添乱！”

　　也许连小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追过去，明明云酉儿是自己的敌人，是猎魔人，死了应该高呼“大快人心”才对啊。

　　小二飞奔至谢校长的朋友家，门是虚掩着的。一把推开门，客厅里坐着个低头摆弄手机的女人，开口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女人看清小二的面孔楞了一下，继而表情阴冷下来，“你是谁？”“那个女孩在哪儿？”小二似没有听见女人的问题。“你为什么私闯民宅？”女人又问道。“那个女孩在哪儿？”两人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般进行着莫名其妙的对话。

　　然后两个人发现彼此间的交流没有任何价值，都闭上了嘴打量着彼此。十几秒后，女人咧嘴笑了：“从来没有人类敢用你这种眼神看我。”“刷！”女人的身形消失在沙发上，空气中留下一丝残影，一只爪子扣向小二的脖子。于是小二也动了，“啪！”的一声格挡了女人的雷霆一击，然后另一只手诡异地变成筋肉纠结、指甲尖利的深红**爪，插进了女人的腹中。“噗！”锐器入肉的声音和疼痛感让女人大惊，突然背部伸展出一对蝙蝠般的翅膀，扑腾着远离了小二。

　　小二面无表情地与惊异万分的女人对视，女人捂住腹部的伤口，却并没有多少血液流出来。“你是猎魔人？”女人相信自己的嗅觉对小二“是个人类”的判断，而拥有“特异功能”的人类只有猎魔人了。小二没有回答，深红色的魔鬼之爪毫不怜香惜玉地再次扑向女吸血鬼。

　　“呵，自不量力的小鬼。”女吸血鬼轻蔑地评价道，然后撕碎碍事的衣服和裙子，血红的瞳仁中流露出疯狂而危险的气息，毫不畏惧地迎上去。

　　“…意识被关在仅剩的灵魂里了，简直就是瘫痪的病人。”灵魂深处，小二自言自语道。突然的爆发当然不是没有代价的，小二将自己的小半灵魂切开吃掉，就像希腊神话中暴食到吃掉自己的存在一般(PS：忘了是谁了，希望有人告知…)，得以解封了些许力量。当然，这小半灵魂永远消散了，小二的意识由于灵魂不足以支配身体而被拉回灵魂核心，他的身体此时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幸好，在此前小二对身体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杀死吸血鬼，吃掉她的灵魂。”如果身体成功完成了任务，小二的灵魂得以补充，那么小二便能恢复正常了。

　　楚楚走进了诡异的建筑中，楼梯上巨大的裂缝好像随时要把她囫囵吞下一般。就在楚楚心惊肉跳地在楼梯上挪动时，只听“咔！”的一声，扶手一边的楼梯塌了，露出一根弯曲的钢筋。楚楚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后背紧贴墙壁继续上行。401，正是楚楚家的门牌号，楚楚驻足在门前，握住锈迹斑斑的门把手向里推。“咔嚓”门把手断掉了，门却丝毫未动。楚楚掏出家门钥匙，犹犹豫豫地捅进锁孔，拧动。似乎这个门锁是唯一还正常的物件，没有任何卡涩感，门被打开了。

　　屋里没有人，地上与家具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天花板和墙壁的墙白大块大块地破损，木地板每踩一脚都没发出“吱呀吱呀”瘆人的声音。尽管如此，楚楚依然认出这就是她的家，屋子里的每一个部件都不少，自己闭上眼，所有家具的位置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这也是她半夜不用开灯上厕所的保障。

　　然而当这一切都破损到如此程度，摆在她的眼前以后，楚楚记忆中的家却开始模糊起来…“啪！”天花板上的小吊灯掉下，砸了个稀巴烂，碎片在慢慢消融在空气中。不只是吊灯，屋里其他的一切，沙发、茶几、电视等等都开始“蒸发”，楚楚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踩断了落脚点的木地板，绊倒在地。当她把脚腕从缺口挣出后，没来得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就注意到了地板下那骇人的景象——一片深邃的虚空，死气沉沉，如同无底的深渊。而地板断裂的边缘正在一点点化作灰烬然后消失。

　　楚楚脸色惨白，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最终掉入地板下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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