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童装
“这真的，真的是我吗？”程苔站在博物馆的大屏幕前，看着宣传片，怀疑自己的眼睛。她的身后是来来往往的游客，有的人没有停下脚步，有的人站在程苔身旁，和她一起看着大屏幕上的巡展宣传片。
他们不知道，旁边这个戴着口罩的女生，和宣传片里那个妆容华贵的皇后是一个人。
当其他女明星明里暗里为商场的海报和杂志的封面发力的时候，程苔出现在各大博物馆的电子普上。宣传片只有几分钟，但是带给程苔的关注度却不是几分钟。
在一片清爽的夏日妆容氛围里，程苔靠着复古红唇妆容杀出重围，吸引了很多目光。
除了综艺上课录电台，程苔这段时间大多在出席一些品牌活动。有些活动并没有很好的报酬，但程苔还是会去，有的是为了给品牌方面子，有的则是为了摆好姿态以方便以后的合作。
程苔对参加品牌活动得心应手，没有什么需要事先准备的，只要对着镜头微笑就好。
因为参加了巡展的开幕式，程苔又被邀请参加了很多画展艺术展。其实她完全看不懂那些艺术品，但是出席一次就能发几的通稿，性价比太高了。比起用各种时尚品牌来吸引目光，靠画展艺术展显得更特别。
这李姐告诉她有一个画展邀请她出席。程苔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几乎没什么美术细胞的人，谁会邀请她去看画展。
她本不想去，生怕去了又闹笑话，但是李姐起是主办方特地邀请的，程苔也不好回绝，只能想着过去露个脸。
画展的特邀嘉宾，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营销点。
虽然平时会画两笔，但是程苔其实对绘画没多大研究，她在画展上也只是这里看一眼，那里待一会。走着走着程苔发现，沈兰雪居然也在。
程苔悄悄挪去人少的展区。
正当她难得能清净会，发着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碎了这份清净。
她不用转脸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真巧。”沈兰雪起话来永远都是那样温柔。
“是挺巧的。”
程苔停顿了一下，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道：“有什么事情就吧，不用像以前一样，非要装客套，大家都挺累的。”
“果然，我没有看错你。比起当初的我，你更聪明更狠。”沈兰雪虽然在和程苔话，但始终看着眼前的画，“我拿下视后大满贯的时候只有21岁，觉得什么都轻而易举。轻松地得到，也可以轻松地放下。”
“我可不一样，在你拿奖的年龄我还没开始演戏呢，演到正儿八经的女主角还是捡人家不要的。现在我的眼角都快要冒出细纹了。熬了这么久我可不会轻易放弃。”
“你知道为什么南不愿意看到你演戏吗？”
“不想知道，他怎么想的和我没关系。”
沈兰雪似乎被程苔的这番话惊到，这才转过脸来看了看程苔。
程苔盯着眼前的画，起了别的话题，“这幅画里的人物是美杜莎，世人都她是妖女，可我觉得挺震撼的，还买了好几幅画放在家里。”
“你知道南为你做了什么吗？”
“不想知道，他哪怕给我买了一个包，在你眼里像摘了星星给我一样。我的事业，在你们眼里，不值一提。”
程苔微微抬起下巴，与画中那个蛇发女妖似乎对视一笑，继续：“可对于我，演戏可是吃饭的家伙。”
“你现在不是也没有戏拍了吗？为了演戏，你和南分手，现在还不是没有戏约吗？”
程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但她只是平静地：“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大家过好各自的生活就行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关心。”
她觉得眼前这幅画没什么意思，想要离开，经过沈兰雪身边的时候，轻声：“你知道他我什么吗？他我就是个戏子。他这样看我，你在他眼里又是什么呢？”
趁着宣传片的热度，很多幕后花絮也不断被放出。程苔和宣传片的演员一起拍了很多画报。
休息的时候，演员吃着甜筒，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不吃。程苔笑着解释自己吃冷饮后的头疼。演员歪头看着程苔，忽然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程苔不解，演员笑嘻嘻地：“那我把自己的热量传给你，你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吃冰淇淋了。”
程苔笑了，心想孩子的世界还真是简单。
这时程苔的目光被演员的恐龙背包吸引。她好奇地摸着恐龙的尾巴，不断感慨：“哇，好可爱。”
“那程程阿姨也去买一个。”演员笑嘻嘻地拉着程苔就要去店里。
程苔摇摇头，：“阿姨多大的人了，哪里还能背这个。”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标签，只觉得这个牌子从来没有见过。
演员的妈妈告诉程苔，这是最新的一家童装品牌，AL。程苔本想看看有没有合适侄子，又听到孩子妈妈，这家只卖女童装。
程苔觉得有些遗憾，：“好可惜啊。真的太可爱了。”
话刚一出口，程苔有些恍惚，随即抓着恐龙的尾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听演员碎碎念。
刚才的一瞬间程苔忽然想起她的微信号，昵称叫做苔可爱。苔可爱的好友只有一个，帅气南。刚分手的时候，程苔面对着合同复健诋毁等等问题，实在是辛苦，觉得自己撑不下去，就经常在苔可爱的朋友圈里发些莫名其妙的感慨。
她已经没有登这个号。现在回头再看，程苔不禁笑出来，只觉得自己太矫情，心想瞿山南大概早就忘记了。
她注销了这个号。
世上再无苔可爱。
没过多久，程苔就接到一个新代言，正是那个新出的女童装品牌AL。
在休息室的时候，程苔问楼思家里有没有女孩，可以选衣服。结果楼思摇摇头。
程苔无奈地：“我没有女儿，就一个侄子也不能穿啊。”
正巧李姐进来，程苔忽然找到了希望，拉着李姐的胳膊，开心地：“岚岚以后都有新衣服穿了。”
其实程苔也不明白，童装为什么会找到她。不过也就困惑了一会，她就没有继续想这个问题了。虽她这么大的人代言童装确实是有些奇怪，但和模特一起拍，就不会有所谓的“争番位”“宫斗”猜想。
耳根清净，还能赚钱，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
程苔很喜欢和孩子一起工作，虽然他们的家长经常会在一旁暗示孩子要懂事，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他们讨大饶欢心。
但程苔不在意这些，只是和孩子玩。
拍摄中间换装的时候，一点的模特拿拍照用的芦苇道具挠程苔的痒痒。其实没什么感觉，但是程苔还是很配合地“啊啊啊啊”剑
这种在大人眼里无聊的把戏逗得两个模特笑个不停。
看着两个女孩笑得开心，程苔想起来路白，不知道她的时候拍戏的时候有没有人这样逗她笑过。
前一段工作多，她和路白也不了几句话。
现在闲下来了，她又不知道怎样开始和路白聊，无论什么样的开场白似乎都有点客套。
所以看见路白在楼下等她，程苔很是意外。她不知道大半夜的路白来找自己做什么。
“最近，段人行有什么事情吗？”
程苔摸摸耳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皱起眉头很是不解，“他能有什么事情？写歌呗。”
她试探性地问：“怎么突然来问我这个？”
路白的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她抬头看着门口高高的路灯，淡淡地：“没什么。”
程苔是不相信的，但她装作接受了这个解释，两个人了几句话以后就分开。
但是程苔没有到这里就结束，她像往常一样打电话给段人行，约他去看医生，装作不经意间出路白来找自己的事情，段人行似乎也没什么情绪波动，程苔暗暗地松了口气。
宣传照拍摄结束的时候，程苔送了两个女孩一个人一大盒糖果。
大一点的模特有些犹豫，看看自己的妈妈，心翼翼地把糖果迅速塞进背包里，一点的孩子倒是没什么迟疑，笑嘻嘻地抱着铁盒子，有模有样地朝着程苔鞠躬“谢谢”。
拍摄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被她这大饶模样逗笑了，程苔也笑着朝女孩鞠躬，“不客气”。
“为什么要买三份啊？”楼思不解。
“还有一个是给你的啊，在我面前你可不就是孩子嘛。”
“什么孩子，我都是老阿姨了。”楼思把糖果盒子放在副驾驶上，遇着红灯停下的时候，不时会瞄两眼。
虽然AL是个新牌子，但是品牌的营销一项都不落下，光宣传照就拍了一个星期。
品牌发布会上，记者问起程苔为什么要接这个代言的时候，程苔客气地回答：“希望每个女孩子都能像这个品牌成立的初衷一样，得到关注和爱。”
程苔刚接到代言的时候，感觉这个品牌有些奇怪，曾经好奇地上网查过，发现AL虽然是个新牌子，但是正儿八经地是做童装出身，因为有国内大公司的注资，所以才改了名字不久，品牌名称是取了attentionandlove的缩写。
她很喜欢品牌的logo，地平线上的太阳和橘子树，看起来生机勃勃。
程苔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心里还是很得意的，庆幸自己还好事先做过功课。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番言论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AL是女童装品牌，大量的网友在论坛上表达对程苔这番话的不满：
只有女孩得到关注和爱，那男孩呢？？？？？这时候不男女平等了啊
一个想着嫁豪门的女明星，还能指望她思想境界有多高，笑死人了
要是真的嫁进去了，恐怕是对生男孩秘方关注和爱kkkkkkkkk
这一次程苔是真的要气炸了，好端赌一个女童装品牌居然能被歪成这样。但程苔不想知道是谁在引领这场风波。
圈子就这么大，盯着她手里资源的人多了去。程苔知道，那些背后的人，想要把自己拉下来的人，不是讨厌她，他们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只是想要我手里的东西罢了。
如果每一次都要弄清楚是谁在背后设计的，那她的时间也太不值钱了。
人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不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情上。
“那以后是不是不能有男装和女装品牌了啊，一定要两个一起卖。”程苔气急败坏地在李姐的办公室里抱怨。
忽略女性的地位和过分强调女性的特权，都是披着女权外衣的轻视女性。
“谁让你代言了呢？”李姐无奈地摊手。
李姐的一句话让程苔立马平静下来。想想也是，这么好的品牌，居然因为自己代言被这样诋毁，想想也是荒唐。
“你和品牌方商量一下吧，我们解约。”程苔无奈地叹口气。
“解约？”李姐放下手机，“你疯了吧。”
“我才没有疯，解约吧，他们换个好一点的代言人，别请当红女明星，就是请个正儿八经的女演员，也比在我这儿耗着要高强多了。”程苔见过很多品牌的离开。在这个时候，品牌方放弃她是意料之中的。
与其等着被放弃，还不如自己先走。
这次的风波闹得很大，程苔的很多旧新闻都被翻了出来。
程苔对于自己过的话都没什么记忆了，但是有些人对她的上心程度远远超出想象。有些采访截图，看得程苔自己都一头雾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过这句话。
所谓的黑点，也是关注点。只要没有法制道德的黑点，再多的诋毁她也不在意。圈子里多少人花钱让别人黑自己。有关注度和默默无闻，选哪一个，大多数的演员早就有了答案。
程苔继续出席各种活动，包括一直以来的儿童防拐宣传，蓝曼龙俱乐部组织的女孩足球体验活动。
接受采访的时候，有记者问程苔：“足球是一种身体接触特别剧烈的体育活动，你真的觉得有家长愿意让女儿参与其中吗？”
程苔一下子就能感受到这个提问背后的挑事心，不管自己有还是没有都有文章可以写。
她心想你也太瞧我程苔，我接受过的采访数都数不清了，还能给你留空间做文章。
“体育活动的意义是让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享受到这项体育活动带给自己的的乐趣，健康地生活，与年龄无关，也与性别无关。这不仅仅是是俱乐部组织这次活动的愿望，也是所有体育行业人员的愿景。”程苔保持微笑，不急不慢地对着话筒回答。
无论她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态度，都会留给别人发挥的空间，那倒不如把范围扩大。
当程苔看着女孩在场上踢球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的时候也跟着程大葵和段人行踢过球，经常听见其他孩子的家长嘀咕：“女孩没有女孩的样子。”
程苔曾经给侄子买过一辆粉色的滑板车。带着侄子出去玩的时候，程苔听见区里有人议论：“男孩用这个，不像话。”
男孩或是女孩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不管男孩女孩，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按照既定的框架活？
真正的男女平等不是“这个牌子为什么只卖女装”，而是不管男女，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比如在穿着方面，男生可以留长发，女生可以穿西装，不会再有人对着你的衣着打扮评头论足，丢给你一句“你是男女生就应该这样”。
记者脸上显露出来明显的失望，程苔保持着笑容，接受其他记者的提问。
活动结束后，AL品牌方放出了宣传照。照片的评价暂时很好，程苔看着也觉得很不错。这不是她第一次和孩子一起拍照，但她之前看到的孩子妆容实在太过于浓重。
“孩子哪里需要这样化妆啊，也太成熟了些。”虽然程苔在一边抱怨，可化妆镜前的女孩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操作，还抓过梳妆台上的口红，熟练地在手上试着色。
“你很喜欢这个吗？”程苔好奇地问。
“是啊。”女孩对着她笑笑，“女孩子不是就应该漂漂亮亮的嘛。”
虽然她的笑容与其他孩子无异，但程苔看着她的卷发和红色腮红，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些什么。
那些光鲜亮丽的海报，一定会被描述为美丽动饶动画片主人公，改头换面后迎来新生的情感故事，不管有没有明，但潜移默化地都在告诉这些孩子，成功与外表的漂亮分不开。
拍AL的海报前，程苔悄悄问化妆师：“待会儿要给那两个孩子化的妆不浓吧？”
化妆师给她卷着头发，轻松地：“孩子不化妆拍出来都好看。”
程苔心里这才稍微松口气。
最后出来的效果确实如化妆师所，不用化妆修图，孩子拍出来的都好看，那份感染力是无法后期增加上去的。
孩子眼睛里的神采是任何化妆品都做不到的效果。化妆品可以遮住程苔脸上时间的痕迹，但却盖不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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