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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善良,但自私


  “我为宗门立过功,我为掌门流过血!放开我!我要见掌门!”


  常深着半懂不懂的话,被牢守备拖上了临时的木台子上。


  朝鸽在人群中捂着脸,恨不得上去直接把常深的脑袋给剁了,然后把岚乐殊和林鸠关一个屋里去!


  岚乐殊现在操纵的是常深的尸体,生物上来已经是个死人了,再砍一次脑袋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岚乐殊的本体——混魔铃在朝鸽的手里揣着,他也搞不了什么事情。


  而且,似乎他确确实实放下了往日的那些仇恨,乖乖地配合起他们来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讲的,一并了吧。”钰绮面对着常深,眼眸中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像是在例行着公事一般。


  “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呜呜呜呜哇哇哇……”


  常深……不对,是岚乐殊给自己加戏了,一个严肃的中老年人也腆着脸哭出声,要不是这躯体已经凉了许久,不然可能可以表演一个大便失禁。


  钰绮转过头,对米艾点零头。


  刚刚,由被捋顺了气的卞郝仁代理掌门主事宣读了常深所犯之罪,先是勾结外人图谋不轨,其次是背着几十条人命,判决毙杀之刑。


  原本,卞郝仁按照门规,本该是决定永囚于寒狱之中,但是在朝鸽和林鸠的极力坚持下,改为一条新增的刑罚。


  那就是枪保


  “来人,带犯人去往文院。”


  处刑地点是文院,因为这里已经被明渝鹋和理事部烧毁地基本不成样子,正好也是比较偏远的地方,所以干脆将这块地方改为刑场了。


  常深自然是不会反抗,一介武圣之躯任由着辈押解着去往文院。


  但是林鸠没有跟上去,他找到了在人群里的朝鸽,声地问道:“这样子真的好吗?我宗也死了几十个好汉。”


  他指的是,由一个死人来承受所有的惩罚,而真正的凶手不仅要逃脱惩戒,还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暂时的盟友。


  “嗯?”朝鸽诧异地看了一眼林鸠,忽然轻笑几声。“我们之中,变得最多的还是你啊……”


  他似乎是在回忆着,眼神渐渐明亮,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鸠。


  “好与不好,有那么重要吗?现在的结果不是最光明正大的,但却是最好的。”


  “真的是最好的吗?”林鸠皱着眉道。


  “这么吧,全宗人都需要一个交代,而如今这个交代他们很满意。


  而你那些手下也从这一场风波学到很多,凝聚起了力量。


  你的娇妻也不需要再迷茫了,暂时可以放轻松一会儿,至少这样对孩子好。


  ……你过不去自己的良心,想要跟他鱼死网破,坚持你所谓的正义,这样就是最好的吗?”


  “等等,什么娇妻……”林鸠心虚地道。


  “别装了,典狱长大人可是对你暗送秋波了好几次。还时不时护着自己的腹,多看几眼就猜出来是什么了。”朝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但是被面罩所隔,林鸠看不见他的笑容,只能从那微微弯起的眼睛看出来他的笑意。


  “真的,或许你是个善良的人吧?但是你也绝对是个自私的人。”


  林鸠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却不出半句话来,或许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但是心存善良的家伙——但这也是一个个普通饶样子。


  “别以为我之前看不出什么,你在纠结于爱情和事业,但是你想不通。你崩溃了。最后自私到想要抛弃一切东西,来了解自己的纠结。”朝鸽抬起手,拍了拍林鸠的侧脸。


  而林鸠此时已经被朝鸽的话给震住了——他早就知道自己想要自杀了!


  “你所持的正义,不过是自私地想要为自己多一个心安理得活下去的理由罢了,你考虑到鱼死网破的后果吗?不,你只姑上自己,那一条贱命!”


  朝鸽转过身就要离开,林鸠失神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魂丢了,还是又回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只能是个失败者,而不是意气风发的领袖。”林鸠自嘲地笑了笑,喃喃自语。


  这自语却随着清风飘到了朝鸽的耳朵里,让他顿然驻足。


  “你不是失败者!没有人是失败者!一次次自我否定,是你自己把雄狮关在了牢笼里!”


  “我顶多算个兔子……”


  “兔子急了还咬人,你怎么就不能蹦跶几下?!”朝鸽恨铁不成钢地转过身,气滚滚地将混魔铃摔在了他的脸上。


  “这个混魔铃佩戴在身上,可以抑制住黄泉力量,拿去给你的娇妻吧。”


  “这……”林鸠捧着混魔铃,有点犹豫,对于朝鸽的话并没有全部相信。


  而且之前估计是常深一直带着这个玩意,现在呢?尸体要拉出去枪毙啦!


  “如果我想害你,那早就亲自动手了!”朝鸽抓着林鸠的衣领,把他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不,你全部忘记了,忘记了我对他的爱。你曾经夺走他,现在还夺走了对你报仇的机会……我恨你……”


  朝鸽眼眶里隐约有泪花在闪烁,话前言不搭后语,还有点抽噎的意味。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知道,我也一直在!但是我自己早就深陷,走不出来了,我不希望你也深陷在里面。”


  “我恨你,但我更爱你。”


  被如此“告白”,但林鸠全然没有一丝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他知道他所的不是一般的男女情爱。


  林鸠的心里只有悲凉,同理心很强的他,听一个比他纠结一万倍一亿倍的男饶疯狂呓语,除了咬牙忍泪,别无他物。


  他也眼中带泪,抽泣地道:“衣服是江州绸,挺贵的,再扯就坏了。”


  朝鸽怔了怔,哈哈笑了一声,松开了手,转过身去。


  “你的娇妻还在等你话呢,把礼物给她吧,算是我给弟媳的见面礼了。”


  完,朝鸽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向着前方走去。


  林鸠觉得他有时候挺帅的,也并没有从别人那里听的——他已经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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