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概行了一个日夜,程蝶和林毅才到达南国王宫。
一下车,程蝶就有一种如临异境的感觉,不愧是边牧之国,皇宫都是那般有特色。虽然不如记忆中丰国皇宫那般富丽堂皇,雕栏画栋,一切都是那么细腻考究。
这里的皇宫却是以典雅低调,和富有民族特色而吸引了程蝶的目光,羊角图案,牛首雕塑,以及骁勇的侍卫,她被直接带到皇宫后面的东宫里,她才知道林毅的真实身份——南国太子斯图穆。
而林毅只是笑笑,这身份给他的枷锁太多,他凑过来对她耳语道:“我在你这里就只是林毅。”
程蝶的秋水瞳闪了闪便不做言语。
做了一天一夜马车,落到平地上到现在她还是晃晃悠悠的,她直奔一处坐榻就坐下,旁边的宫女似乎想要张口说些什么,被林毅制止。
程蝶半躺着感受着纯羊毛毡的坐毯,想着这样的居所可真是理想。
怎能不理想?木桌木椅都是沉香木,床上地上铺着都是纯羊毛毡毯,且织脚细致,没有丝毫瑕疵。喝水的杯子和茶壶都镶嵌着玛瑙,抬头都能看到悬在上空的水晶灯。
程蝶想着,要是会轻功的话,点那盏灯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她又东瞥瞥,西瞧瞧,看到角落里竟然摆着一株海棠花。她又觉得十分惊奇。
她缓步踱过去,低头看看这海棠的叶脉和植株,无不被打理的十分细腻。她转过来对林毅笑笑:“你这太子还爱花?”
林毅抱臂,难得露出孩子般的神色,看得旁边的宫女都惊呆了,这时林毅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多余的人,便道,“你先下去罢。”
宫女道了声“是。”便走开了。
“怎么太子就不能爱花?”林毅坐在刚才程蝶坐过的地方,就这么看着她细细观察着海棠的认真模样。
“不,当然可以,只是这海棠本来就不适合南国生长,况且还是稀有的白玉海棠。”程蝶笑道。
“你还挺识货。”
怎么就不识货呢?她莫非又被小看了?想到这里程蝶觉得得为自己出出气才好。她发现自从她下了马车,这个林毅就变得和马车上以及之前那个小无赖又不太一样了,仿佛自己总是在不经意间会被嫌弃。
莫非他堂堂的太子竟然嫌弃了她这乡野之人不成,有求于她竟然还这么对她,真是该杀。
她便拈下海棠的一片叶子,见对方也不恼,她便旋了两旋,转到他近旁,脚底发力,身形一变,身手便欲将这叶子放到他的头上。
虽然程蝶计划得好好的,让他尝尝头戴绿叶的滋味。
可是对方更轻巧的躲开,并且一反手,把程蝶推开半尺,程蝶计划落空,却想着接住在半空中流浪的那片叶子进行第二波攻击,没想到脚底一滑,便向后仰去。
林毅见这姑娘已经重心不稳很快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了,于是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并且脚底一旋,竟将程蝶带入了怀中。
程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轻功也能这般被破解,难道皇家的孩子都不是吃闲饭的么?
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比外表看起来的厉害?
程蝶这么响着,却没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紧紧贴在某人的左胸。而此时右耳处传来的一阵躁乱的鼓声是怎么回事?
程蝶看着面色还十分正常的林毅,将他一推,结果二人双双倒在这铺着毡的毯上,后背觉到一阵生硬却柔软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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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桓一行到了平州城驿馆,自然是比阿骊所说早了两日,但碰到公孙百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他自然也默许他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他许诺给他的自由。
经过两日的明察暗访,刘焘官商勾结的证据早已握在手中,关键是怎样通过他找到另外的突破口,能够把劳民伤财,苛役重税的根源挖出来。
无非是容云的默许罢了。
可偏偏不能在这个时候动他,毕竟这些也仅仅是皮毛而已,无法撼动其根本。
不急,时间还长,慢慢来,他这次行走的目的主要是为民众伸冤的,其次才是搜集证据。
程风推门而入,看见自家王爷静坐在桌案旁思虑的模样,想起了幼时伴读的时光,那时候他喜欢叫他木头,可是现在呢?出门一声公子,私下一声王爷。
时光已经不堪挽留,他们的少年时光总归是留在了那个地方。不过随着日子的渐渐流逝,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容桓的庇护,他可能就会被容云软硬兼施地要挟,利用昔日的关系加以利用,而走向万劫不复之地了。
好,一切都很好。他还因为他保住了妹妹,让他觉得还有所念想。
“王爷,是否出发?”
容桓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褶皱,这风姿端地撩人,这是他能够站起,能够稳步行走后的惯常动作,可惜眼前的人不是某个姑娘,不知会否倾倒,程风倒是习惯了。
“走罢。”
马蹄达达之音传来,阿骊下马,对程风点了点头,便对容桓行礼道:“王爷,刘焘那里已经安排妥当。”
容桓点头,便带着程风往府衙而去。
程风驾马车,容桓坐于车内,一路畅行,皆是因为阿骊早已将这州官以及某些豢养恶势力的奸商给吓住了,谁也不敢为所欲为,而作为黎王,和皇上特派的钦差,名头在外,他也不必就摆出什么阵仗来,毕竟后面还有他们好受的。
此时四周寂寥无人,甫到府衙门口,程风便跳下马来,拿起府门口的门栓,铛铛敲去,竟然无人应答。
于是程风扯了扯嗓子,便对着门口喊道:“朝廷钦差三皇子黎王爷到——”还故意拉了个长声。
坐在屋内忐忑不安,腿一直不住抖的刘焘这才回过神来,身后梨花带雨哭个不停的小妾也才猛然抬起脑袋来。
天杀的,这尊大佛还是来了。
怎么也要侍候好这尊佛,要不然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刘焘一边想着,一边将靴子往脚上蹬去。
他颤颤巍巍扯着自己的小妾往外走,身后跟了几个仆人,便赶紧叫人把门拉开,放王爷进来。
程风刚一踏进这院内,便见一个肥官和一个女人外加几个家丁仆人贵在面前“参见王爷”。
程风差点笑出声来,他?王爷?
“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这才是我家王爷。”
于是刘焘抬头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一人身穿铠甲目光坚毅,一人华服轻衫不似凡人。
总归是两个天人般的主,他惹不起,也不能用金银来收买,这可将刘焘难为住了,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在心里不住对自己说道,以为这样问下去,自己便能够把答案得出了。可事实是,他们就那样跪着,哆哆嗦嗦,像一群被打趴下了的癞狗。
容桓对着程风摆了摆手,程风默契会意,“还不请王爷上座?你们州府就是这么对待王爷的?”
刘焘哆嗦道:“不敢,不敢……”
于是癞狗折服的场景就转入了室内。
容桓入座,才抬眼冷冷道:“本王听闻刘大人擅长撵人?把病人都撵到城外去了,把以挖药卖药为生的普通百姓给撵去种田了,把城里的好大夫给撵走了,可有此事?”
“这……”刘焘本来想好的一肚子措辞就这么烟消云散,此时对他一点忙也帮不上,总归还是认了吧。
“小人……把病人送到城外也是为了城内百姓好啊,其他那些人都是想趁乱捞一笔,为了苦难的百姓,下官不得不为啊。”
“屁话!”程风怒了。
容桓制止他,然后从座上起身,正好刘焘的小妾走来上茶,他目光闪烁,“你这耳坠,是西疆上好的玛瑙罢,连皇室都少见的东西,你哪里来的?”
小妾急忙跪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焘,你以为本王治不得你么?”容桓把茶杯一摔“本王心情不好,想给你安个通敌的罪,你看怎么样?”
刘焘被懵住,别的罪尚且有转圜的余地,这叛国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下官不敢,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刘大人如此不配合,本王该怎么抬手?”
“说,小的都说,小的还有几封书信,几沓账本,还请王爷留小的一命。”
程风便从怀中拿出一卷纸,上面密密麻麻列出的罪行,够他刘焘下个千百回大狱的。
“签字,画押。”程风道。
“这……”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给杀了。”程风威胁道。
“我签我签……”他心惊胆战,原来他们早都什么都知道了,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焘用尽他最后的力气签了字画了押,才终于吓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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