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七月初七，是个很好的日子，也是赵巧巧的生辰。此前阿兄赵千灵递过消息，赵巧巧应约，赶中午到了张家庄，阿兄替她张罗了一桌精致可口的小席面。她坐在主位上，和阿兄还有张彩衣把酒言欢。

　　酒喝到一半，赵千灵语重心长地劝，说阿妹你现在整二十了，亲事可不敢再耽搁了。

　　赵巧巧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有点惆怅，又有点无可奈何。亲事推脱不掉，当然也不能推脱，商量了小半日，最后决定回宁州城，就三书六礼正式向张家提亲，如果顺利，冬天来临之际，她就可以成亲了。

　　她终于要成亲了，和莫离一样，女婚男嫁，各不相干。

　　阿兄热情留宿，她没答应。她想莫离，想赶回小岚舍待在他身边，想的挠心挠肺。莫离那天晚上温暖的拥吻还有他不设防的眼泪一直在她心里记挂着。

　　那个清凉的夜晚，她的唇角碰到了莫离温热的唇，带着一点淡淡咸咸的苦涩。莫离说，赵巧巧，你不是想知道我后悔什么？我就后悔这个。

　　她真傻，到那个时候才明白，莫离是喜欢她的，她读懂了他的感情，也读懂了他的忧伤和遗憾。

　　“阿离，”她心生刺痛，轻轻抹去莫离挂在眼角的泪滴，“你别有什么负担，我不需要你喜欢，真的……”

　　我只要你过得开心，开心就好。这句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转宁和小陈管事打着灯笼带着庄子上的人四处寻找很晚都未归家的莫离，然后在果树林这边发现了他们，两个人渐渐分散在人群里，拉开了越来越远的距离。

　　自那天以后，双方存着各自的心结和难堪，也似乎都无话可说了。

　　亲事总算定下来，或许也该是她离开莫离的时候了。可是，总舍不得，一想起来就会难过，她想默默陪在他身边，可是又怕日后给他带来麻烦。于是，离开与否以及何时离开就卡在这之间反反复复，进退两难。

　　天色渐晚，她心急火燎地往长留庄赶，然后就在金黄色的麦田里，遇到了心爱的莫离。

　　“巧巧，操/我。”莫离走过来，长臂一捞，紧紧拥着她压倒了无数的麦秆，和着微风发出清脆的裂响，周围充斥着泥土的芬芳和麦穗的清香，顶上是皎洁柔和的月光，在夜空下化成无数银辉，穿过无数细碎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

　　“阿离，我…….不能…….”

　　赵巧巧强迫自己闭着眼，不敢看，捂起耳朵，不敢听。她用尽全力克制自己，压着火热躁动，说着违心的话。她要成亲了，娶别的男人，怎么敢再去这样伤害他。

　　“巧巧，不要有负担，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说到底，是我天性淫/贱，我的心和我的身体迫切地需要你，怨不得任何人。”他笑的邪魅，此时此刻，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堕落感到羞耻，而赵巧巧却还在坚持自己所谓的良知，掐着手心强调自己不能这样做。

　　“阿离，我不能……不能再对不起你。”

　　“可是巧巧，我想你了。”

　　很想你。

　　无数个夜晚，朝思暮想，辗转成眠，莫离卸下所有的负担，再也控制不住，干脆堵上她嗫喏犹豫的樱唇，双手一层层剥开她的衣衫，隔着抹肚轻柔地抚摸，埋首亲吻她的□□饱满，直到她彻底沦陷。

　　“阿离，是我不好。”她细细娇喘，终究坦诚相见，“我想要你，真的想要你！想疯了！”

　　“来啊，巧巧，来啊……操/我啊”他急促地喘息，将火辣的热吻移至她圆润小巧的耳垂上。

　　她坐在他身上，勾着他的脖子，用额头蹭着他光洁的额头，用眼睛贴着他英俊的眉眼，用鼻子顶住他挺直的鼻梁，用嘴唇触碰他温润的嘴唇，快乐肆意地笑，“阿离，......阿离，巧巧只喜欢阿离。”

　　“是真的吗？”幸福来得太突然，莫离忘情，彻底缴械了自己，打算继续流连他想念已久的温软，哪知借着柔柔的月光，却发现赵巧巧身上有不少细密如牙印的疤痕。

　　从脖颈往下，到处都是。

　　“巧巧，谁这样对你？”他分神了，有些惊讶，不乏惊慌，且急于了解真相。

　　“这是阿离，阿离上次留给我的念想。”幸福从赵巧巧的眉梢眼角溢出来，绽放成绚丽的花朵。

　　莫离冷静下来，细细端详，可不就是他当初在铜头山上的疯狂杰作么，“你真是…….，当初只需抹点膏药，现在就不会有这些痕迹了。”

　　“我不！我舍不得，”赵巧巧莞尔，“阿离给我的任何念想，我都要留着。”

　　“巧巧，…….你也咬我吧，欠你的，加倍奉还……”他紧紧贴上来，伸出舌尖细细地描绘那些浅浅的疤痕，豪言壮语，“随便哪儿都行，我求之不得。”

　　“……我……舍不得…….”

　　“傻巧巧……..”

　　所有的叹息都换成了密密麻麻的吻，那是最轻柔最销魂的抚慰，他轻轻咬噬着她，牢牢箍着她，端端正正入了进去，于是那些快乐随着麦浪一波一波涌出来，潜藏已久的欲望蓬勃而发，淋漓尽致。

　　星空璀璨，仿佛触手可及，月夜下的低吟浅唱，颠鸾倒凤的美妙时光，全部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麦浪里。

　　…….

　　不知过了多久，大黑在远处呜呜哼哼，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阿离，我们该走了。”她起身，却被他一把拽住，重新躺下来，窝进他怀里。

　　“我……还想…….，巧巧。再来一次吧…….”

　　“可是都已经…….三次了…….。”

　　“.……不怕，我们上次还不都是六次……..”

　　“那不一样，上次是为了解毒。”赵巧巧疼惜，至今记起他上次昏过去的情形，脸颊苍白到无血色，让她内疚到现在。

　　“巧巧，我跟你说实话，其实三次之后毒就解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上/瘾了一样，就很想和你继续快活，反正都已经做了，当时心里没多想，还骗自己毒未清干净，所以才…….”莫离讪讪的，搂住赵巧巧不肯撤手，最终将真相说了出来。

　　“…….”

　　赵巧巧脑子一片空白。

　　“你会看不起我吧，”莫离禁不住惭愧，将脑袋窝在赵巧巧的肩上，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其实我早该料到，我就是天生放.荡………”

　　“阿离，别这样说自己，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我很高兴…….你愿意给我。真的…….”

　　她感受到了他的自责和窘迫，抚着他的俊脸，回应以热烈的亲吻，安慰他不安的心。

　　两个人又痴缠了好一会儿，莫离最终起身，替赵巧巧穿衣挽发，待收拾齐整，从麦田里走出来，大黑正在不远处的田埂上趴着，情绪不怎么高昂，大约是等的不耐烦了。

　　“大黑，我们走吧。”

　　赵巧巧蹲下去，顺顺它的黑毛，大黑总算高兴些了，蹿起来，跑在前面带路。没多久，进了长留庄，小岚舍里静悄悄的，只有屋檐下的风灯散着晕黄的光，在风中微微摇曳。跛脚陈和转宁正如莫离预料的那样，和庄子上的人一同搭伙坐船去大马河的上游拜月祈福斗巧看杂戏，到现在还不曾回来。

　　大黑估计觉得自己功德圆满，骄傲地摇着尾巴爬回自己的窝里睡觉去，而莫离还带着满面潮红，依依不舍地望着赵巧巧。

　　“巧巧，你今晚劳累，…….早些休息罢，别等他们，我先回屋睡了。”

　　“嗯嗯，你也是。”赵巧巧甜甜地笑，看着莫离进了房，这才转身回了后院下房躺下歇息。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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