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死,我绝不苟活 2
每个人都知道，孤独久了便会更加想要有个依靠，对于孙品凡对自己的感动，茭菸梦并不是冷血动物视而不见。她对孙品凡的感觉，感动大于感恩。但是事实是，灏柽然确实存在，他确实一直住在她心里，搬都搬不走。
“我满足了！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这么久的付出都没白费！”孙品凡竟是满足地开心道。
“哐当”心碎的声音，那么清脆，刺进灏柽然耳朵里。这下安心了，有人照顾菸梦了，有人和我一样会好好爱着她了。他转身，向那位和茭菸梦拥有相同血型视网膜的大叔家去，商量手术时间。
又过了几天，医院门口。
看着孙品凡满足地提着茭菸梦爱吃的东西进入医院，灏柽然看着顿顿酸楚。要是这时是我能随便进入茭菸梦的病房，不被她排挤，那该多好！
“孙品凡！”灏柽然从孙品凡的身后喊了一声。
孙品凡疑惑地转过身，看清叫自己的人是谁。看到的是算是情敌的灏柽然，他更是迷惑。他会找我干嘛？
“我们想和你谈谈！”灏柽然走近他，轻笑了下。
医院花园。
两人坐在花园的椅子上，两个心里装着同一个女人，却彼此没好感的那种错杂心情让他俩产生些许尴尬。
“你很爱菸梦吗？”此时的灏柽然，忘却了对话前的客套，心里装着茭菸梦，只有茭菸梦的他开口就是这么沉重的话题。
“是！我很爱她！”孙品凡也没怯场，和灏柽然目光对视着，坚定地答道。
“你，以后会好好照顾她吗？”说到这，灏柽然哽咽了下。是因为欠泽健的吗？所以必须要把当初泽健给我的还给和他长得像的人吗？
“我一定会！”孙品凡再次坚定无比。
“那就好！”明知自己问的是废话，但是毕竟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灏柽然也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看着灏柽然有气无力，双目无神的样子来谈这些事，孙品凡困窘不已。
“没事！对了，你回去通知菸梦，和她相同血型的视网膜找到了，准备好三天后动手术！”
“你的？”孙品凡惊讶地问道。
“我倒是希望是我的！”灏柽然苦笑了下，“反正找到了，叫菸梦三天后动手术就行了。”
“可是……”虽然是很希望茭菸梦的眼睛能复明，可是却知假如需要还给茭菸梦光明就必须是有个人失去看这个多彩世界的能力。不管是谁，他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
“别可是了！就这样，好好照顾她！我走了。”说完，灏柽然留给了他落寞离去的背影。
纸是包不住火，茭菸梦的眼睛还是被她的妈妈发现了，知道消息后，茭母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茭母就再也没有了笑容，她觉得老天对她不公平，把自己的丈夫夺走了。因为父亲、泽健、柽然的离去，把自己的心爱的女儿以前最纯真的笑容夺走了。就算现在笑了，自己的女儿也看不到，便觉得笑是浪费力气的，还不如多留点心照顾女儿。
第二天。
“梦梦，吃饭了！”茭母提着热腾飘香的饭菜来到茭菸梦的病房，看到正在练习摸东西的茭菸梦。每看到这样的茭菸梦一次，茭母便会觉得伤感一次，以至于每次鼻子都被触酸一次。
“哦！”茭菸梦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茭母走近她，打开了饭盒，往碗里夹了菜，亲切地说：“来，张口！”
“妈，我自己吃就好啦！每次都要您喂，以后怎么行啊？”茭菸梦心疼母亲劳累，说道。
“我在就我喂，我不在，你再自己吃！”说着，声音渐渐沙哑了起来。
“您怎么又哭了？对不起嘛！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老这样，我真觉得我活着像个累赘一样！”
“怎么这样说？好好好，妈妈不哭了！不哭了！吃饭！”听到自己女儿说这样的话，茭母只能把自己的情绪收着。
“阿姨，菸梦。”此时，门外传来孙品凡的声音。
茭母侧过脸看到了是孙品凡，轻声问候：“你来啦！”
“嗯！伯母，您怎么又哭了？”看到了茭母哭后红肿的眼睛，孙品凡担心道。
茭母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伯母，我不是说了吗？以后会好好照顾菸梦的，放心好啦！”孙品凡当着茭母的面大气凛然地说。
孙品凡这阵子以来，除了公司有紧急情况回去，他几乎每天都寸步不离茭菸梦，细心地照料着。也不去摄影工作室上班了，叫了俩人接替了他和茭菸梦的位置。
渐渐地，伯母把孙品凡当做是茭菸梦的男朋友，当做是自己的女婿看待。他挺看好孙品凡的，为人处事又好，又懂事。
“对了，菸梦。你准备下，两天后去做视网膜移植手术。”孙品凡把灏柽然给他的消息公布出来。
“找到和梦梦血型相同的视网膜了吗？”茭母高兴地惊道。
“蒽。”孙品凡顿了顿，“医生说的。”
“我不去！”茭菸梦却是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高兴。
“为什么？”茭母非常疑惑。本来就担心女儿的后半辈子，但是终于能让茭菸梦恢复了，她心情都安心了好多。可是女儿却不要，她甚是诧异。
“妈，如果要我的眼睛复明的话，必须要牺牲别人的眼睛，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不管是谁，不管老少，能拥有一双明亮眼睛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我怎么能那样残忍用别人的失明换我的复明？”茭菸梦深知看不见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她不愿让任何人因为她而去尝试这种痛苦。
“那你要我担心你一辈子吗？”茭母虽说也不想那么自私，但毕竟这是亲生女儿，她还小，血缘关系比没血缘关系的要看得重吧！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茭菸梦迟疑了下，但还是决定为了安抚母亲，说些安慰她的话也不在乎了，“而且品凡会照顾我的，对吧？品凡。”
“是，是啊！”孙品凡知道茭菸梦的用意，而且即使她真的不愿动手术，他也不会说什么，对于照顾她一辈子永远没有异议。
“哎……”茭母的叹气声压迫着空气，让病房里透出不安的祥和。
两天后。
“菸梦，该吃饭了。”孙品凡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偷偷进来的护士。
“今天怎么吃饭那么早啊？我还没饿呢。”茭菸梦觉悉到不对劲，但不知道是不对劲在哪，就觉得心里怪怪的。
孙品凡把茭菸梦扶起，打了个哈哈：“怕你饿着嘛！早吃晚吃都得吃啊！”然后夹了一块菜递到茭菸梦嘴边：“来，张嘴。”
“呃……”茭菸梦信以为真地张开了嘴。孙品凡此时转身看向旁边的护士，她手拿针，往外挤了些许药水出来，在测试药水是进出自如才以便等下给病人打针不会受到阻碍。茭菸梦眼睛看不到的，眼前一片黑暗根本不知孙品凡看着旁边而没看到手递出筷子里的食物有没有送到她嘴里，茭菸梦轻碰到筷子，孙品凡以为已送进了嘴巴，就松开了筷子，谁知食物沿着茭菸梦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啊！”孙品凡转过头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居然没送她嘴里，而沾到了她的下巴。正要放下碗筷去拿纸巾，便听到茭菸梦温柔地说：“品凡，麻烦你拿张纸巾给我下！”像是在责备自己因为瞎了所以才笨到连送到嘴里的食物都吃不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孙品凡有些假装生气道。
“怎么了？”茭菸梦急忙抱歉地问。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对，我应该自己去拿的，不该麻烦别人的。
“你应该直接说，”孙品凡开玩笑地把声音提高了二度，“‘孙品凡，给我拿纸巾过来！’”
“啊？”搞得茭菸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嘻嘻，就是叫你别对我那么客气，不要说‘麻烦’、‘请’这类的话，搞得我们多生疏啊！”孙品凡用纸巾帮茭菸梦擦拭着下巴，亲切地道。
在给茭菸梦擦嘴时，孙品凡握着茭菸梦的手臂，才发现这是个好时机，急忙给旁边被他逗乐的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便走到茭菸梦身边，在孙品凡握着的下方，给茭菸梦注射药水。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哪说错了呢！”知道了他是在开玩笑，茭菸梦这才宽下心。但是一阵蚂蚁叮似的疼从手臂上袭来，她不自觉地想要挪开手臂。
“菸梦，是蚊子。我已经把它赶走了！”孙品凡压住茭菸梦的手，不让她挪开，找了个这么白痴的理由，现在才3月份，哪来的蚊子？怕聪明的她会看出自己的谎言破绽，便急忙把话题转到了刚刚那问题上，“就是说错了啊，以后对我要命令式的，不许是客气式的！”看着护士已经注射完毕，把注射针移开了茭菸梦的手，孙品凡把给茭菸梦擦嘴的纸巾扔掉后，又把碗筷提起来，往茭菸梦嘴里要送饭，嘟着小嘴道：“来，再吃一口。”
这话说得茭菸梦心里暖暖的，她偷偷笑了起来，张开嘴吃了口饭。
一顿饭后，不知为什么茭菸梦会感觉到困意袭来，本身很精神的她居然睡着了。
其实是因为刚刚护士给她注射了麻药的原因，已经到手术时间了，知道茭菸梦不会去做手术的孙品凡只能用这种办法，让茭菸梦在无声无息中悄悄做完了手术，悄悄地复明。
想法如此，事情也正是如此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手术室外，是孙品凡、茭母、林雅柔、王钰凝、秦悠霜、白曦秋、赵航的等待，他们坐的坐、站的站、来来回回走动的走动。茭菸梦动手术是件大事，手术成功的话，她会恢复原先的光明，手术失败的话，证明即使找到了相同血型的视网膜，但要是茭菸梦对别人的视网膜产生抗生反应，那么就意味着茭菸梦永远都只能在黑暗里度过。这么充满危机和悬念的手术，关心她的人都纷纷赶来，守护在门外，陪着她度过这个难熬的时刻。
不知昏睡了多久的茭菸梦睁开眼，看着眼前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很重要很关心的人，有的躺睡在旁边的床上，有的倒头睡在自己的床边和柜子上，有的靠睡在门上。他们怎么都出现在这里？为什么都困得那么厉害？
这是茭菸梦动手术完的第二天一大早，昨天一直陪在她身边，为她做这做那，但始终没见她醒过来。每个人的精神都跟耗光似的，需要休息的身体熬不过凌晨便都睡着了。
“菸梦，你醒啦？”趴在茭菸梦病床旁的孙品凡听到了茭菸梦左看右看的动静，或许是担忧她便没有熟睡的原因，使他连那么小的动静都能觉察到。
“嗯！”茭菸梦想起身，可是头晕得好厉害，“头好昏啊！”
孙品凡看到后便把她扶起半靠在床头，解释道：“你睡了一天，肯定会昏的，这样靠一会儿就好了。”
“菸梦，你醒啦！”其他人被他们的动静弄醒了，都纷纷向茭菸梦的床边靠过来，秦悠霜先开口说道。
“嗯，悠霜、钰凝、雅柔你们都不忙着上课吗？怎么都在这？”茭菸梦不知道自己被动手术，只是觉得他们都还在上学，怎么会全部跑到这来了。
“菸梦，你能看到了？”王钰凝惊讶地叫道。
“梦梦，你能看到我们了吗？”茭母也激动得眼泪满盈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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