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十一章 情难自禁
“孙先生高义，晚辈替天下百姓谢过先生。”
李平自然知道火药的重要性。
抛开其在战争中的地位不说，开山凿路等民生之中火药也能够发挥出重要的作用，最主要的是，火药的出现是热武器的开端。
此物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新时代的开端，可以让大唐遥遥领先世界，甚至有可能提前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
没有错，这才是李平迫切需要火药的缘故。
如今的大唐还处于以人力为主的思想内。
上至皇帝下到百姓都认为兵强马壮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而这是不对的。
他们没有见识过工业化的力量。
李平便要借助火药的问世来让大唐的管理者明白一个道理，这世界上有种力量是人无法企及的，有些东西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
没有办法，他虽然掌握着现代的知识，但并不牢靠，想要制造出蒸汽机之类的东西，进行技术革新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他需要有一块敲门砖。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便宜爹能够接受新鲜事物，而李二也有鲸吞天下的气魄，所以只要火药问世，这件事情多半能够成功。
他不确定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但他想要试一试。
见李平如此郑重，孙思邈却摇了摇头道：“其实，在丹炉炸裂的时候我便知道此物一定会问世，也一定会成为战场上不可或缺的东西，先前老夫纠结于此等杀气会涂炭生灵，可今日听了小友一言方才明白，此物本没有过错，全在于如何使用。”
“先生通透。”李平道，“晚辈手中有一些残缺的药方，晚些时候一并给先生送来。”
孙思邈道：“小友不必如此。”
李平却摇了摇头道：“那些放在我手中也不过是暴殄天物，如果先生能够补全的话才是天下幸事。”
他却是记得一些中医的方子，但并不完整，也不确定记得对不对。
一股脑交给孙思邈来研究正好。
物尽其用嘛。
而且，这也算是一种补偿。
毕竟，他可能让孙思邈卷入了一场原本不会参与的风波当中。
“先生的赦令明日才会到，那些方子我会一并送来。”李平又交代了几句。
“公子放心，老夫明白。”孙思邈点了点头。
因为之前一心求死，判决已经下来，想要更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平想必背后出了不小的力气，这让他十分感激。
送走了孙思邈之后，李平来到前厅。
果不其然，宋靖正在等着他。
“李公子的事情办完了？”
“此番麻烦府尹大人了！”李平客气地说道，“孙先生乃是当世名医，一番交谈受益匪浅，还请大人照拂一二。”
宋靖笑道：“李公子客气了，孙先生的名号我也是听过的，此番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我有心相助奈何孙先生不肯，若非是李公子，当世便少了一位医者仁心的大夫。”
“大人谬赞了。”李平拱手道，“孙先生的赦令明日会下来，苦主那边？”
封建王朝的律法可操作性太大了。
李平看过案卷。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甚至就在京兆府尹一念之间。
他担心孙思邈离开后遭遇到报复。
“放心，本身按照律法孙先生便是无辜的，只是他一心求死，加之苦主又不依不饶，本官才不得不判了死刑，既然有赦令，后面的事情本官一力承担，绝对不会有人找孙先生的麻烦。”
宋靖拍着胸脯保证，脸上笑容不减可是心中却暗自吃惊。
赦免要处斩的死刑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按照流程是需要一层一层上报，最后陛下下旨才行。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上面已经同意了，而且还是特事特办。
莫非是直达天听？
一瞬间，宋靖的眼神变了。
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事情已经办妥了，李平便匆匆离开京兆府回到家中。
制造火药这件事情他早就有过想法，也把大概的材料准备好了只是苦于没有精确的配方，又不想以身犯险所以没有动手。
如今有了孙思邈的记录，他要做的就是确认之后进行改良。
火药的威力可大可小，但是也有携带不方便，容易受潮等问题，这些都是颗粒化之后才得到改善的。
李平要做的就是推动进程，给火药的应用提提速。
孙思邈发明的火药配方名为丹经内伏硫黄法，办法是用二两硫黄、二两消石，研成粉末，置于银锅内，将三个皂角子逐一点燃，再加入锅中，把硫黄与消石烧起焰火。火止，再取生熟木炭三斤炒之，待炭消三分之一退火，趁未冷时取出混合物。
李平按照记录开始一步一步尝试忙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时间变化，也没有看到倚着门眺望的柳婵儿，恍惚间回到了泡在实验室里面的时候。
纯粹而投入。
之前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记忆力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就是一些明明只是扫过一眼的东西他也可以慢慢回忆起来。
否则想要誊写出三国演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进一步开发了大脑。
此刻在全神贯注的状态下，李平只觉得脑海中相关的知识不断涌来，达到一种十分玄妙的境地。
“喂，你吃不吃饭呀！”
看着李平状若疯魔的蹲在地上，柳婵儿不免有些担心，出声询问，她想要学着武媚娘那样表示关心，可性格使然让她怎么也不说出口那些话语。
明明是想要表达关心，可话一出口更像是吵架。
蹲在地上的李平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烧制混合物是一件非常考验火候的事情，这个时代有没有精密仪器配合，全靠眼睛和感觉，他自然不想要分心。
“不行，你这个样子不对劲。”
柳婵儿上前试图将李平拉起来。
他太不对劲了。
一会捶胸顿足，一会大笑不止，一会满院子跑来跑去，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词语。
摩尔数，气体常数，融爆温度，绝热指数……
这个样子落在柳婵儿眼中无疑是极其可怕的。
像极了民间所说的中邪了。
柳婵儿不敢怠慢，也来不及叫人，她记得老人的说法是只要把人弄醒了就可以了。
“你干什么？”
被打断了思考的李平本能地发怒，那种实验进行到关键地步被强行终止的感觉让人无法接受。
“不是告诉你们不要打扰我么？”
看着李平那暴怒的模样，柳婵儿一愣，旋即眼眶红了起来。
“你……”柳婵儿眉头一皱，猛的想起了昨夜武媚娘的话。
她根本弄不懂李平要做的事情，也无法帮助他，除了操持家务之外什么都不会。
他们不合适。
猛然间，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升起便再也挥之不去。
柳婵儿恍惚间看到了李平的身影渐渐远去，委屈的感觉涌来让她难以承受。
眼泪就这样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哭。
“是我打扰你了，我什么都不懂，没你的未婚妻聪明，你找他好了，我走！”
柳婵儿嚎啕大哭，委屈至极。
这下反倒是让李平愣住了。
什么跟什么呀？
看着柳婵儿痛苦的模样，李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才好。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
作为直男，李平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直接将要走的柳婵儿拉回来拥入怀中，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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