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三天不打,要折房子 2
商少阳虽然要说:“走好。”不过对于小舞一次又一次地贴过来,倒不拒绝。
小舞,成了来看万花筒的。
孟夫人眼前总晃动着那摔在地上,掉落玉块的香囊,不回头看他们,却心不在焉的接上话:“见过娘娘,宫中有几处可以赏玩。”
“是真的?”小舞欢天喜地说出来,又缩一缩头,知道自己不应该接话。孟夫人偏偏没有听出来,还是没有回头,无精打采地道:“是真的。王爷出来后,寻侍候的小太监问问,哪里可以玩的,让他们带你们去。”
商少阳对小舞笑笑,那意思是等我出来带你宫中游玩。小舞喜形于色,是到京中难得高兴的一天。
皇后宫外,随从们停步,孟夫人独领着商少阳进去。商少阳一面走,一面把宫墙琉璃瓦看得一个仔细。
内宫中,多严谨。内宫中,多锦绣。第一次进京的商王来时是假装轻松,走着走着,虽然更见奇花异草,美丽禽鸟,人却越来看凝重。
几个美丽的宫女打起门帘来,孟夫人只引商少阳门帘处跪下,叮嘱道:“王爷这里行礼。”商少阳三拜九叩过,偷偷抬眼对门帘内看去。
见里面宫室深深,有一个妇人露出全身来。头上凤冠,身上是凤衣,面容和上次在伍家见的人一模一样。
他深深再次叩下头去:“臣,谢皇后娘娘洪恩。”
只此一面,孟夫人就引商王出去,在路上目不斜视,没有再同他说一句话。商少阳心照不宣,皇上病重不起,这宫中,要翻天了。
站在哪一边?商少阳一时晕了头。太子殿下,还是四皇子,八皇子,还有楚安王等几位皇叔在……
且看风向再说。商少阳心中盘算,乱世出英雄,乱世可以建功业。最好京中乱上一乱,才是大显身手的时候。
出来会合上小舞和随从们,商少阳是浑身上下轻松了。果然如他所想,皇嗣还没有立下。如果立下了,皇后也不必着急去见外臣。
对着他们走开的身影,孟夫人幽幽叹息。她并不想害人,可是不得不为之。皇后娘娘一力拉拢外臣,还想着她的打算。在孟夫人看来,有时候想法是可笑的。
当然有伍家做后盾,也是一个大力的援助。
可怜这刚进京的商王,一下子就被卷入这宫中纠纷上来。
警惕心方向不对,或者说浑然没有发觉危险的商少阳,在同小舞找地方游玩。小舞先提议:“人多的地方先看看去,刚才等你不敢乱走动,看他们提宫灯的提宫灯,携玉杯的携玉杯,看得我流口水。”
商少阳大乐:“走。”往人多处去,也有商少阳进京后新认识的一些人。伍云卿和堂兄弟们寒暄几句,商少阳又带着小舞去看宫灯。
正在看,见几个太监急急过来:“安平王妃来了。”虽然没有说回避,这里的人也大多退避开来。
商少阳不无窘迫,他也是王爷,赵赦也是王爷。凭什么王妃来了,就是回避让她先看。然后大家后退,不由得他不让开。
先是四个红衣太监开道,再是两排宫女引着。安平王妃架子可比宫中贵妃和皇后,款款行走在最后面。
她大红刻丝绣凤宫装,头上是九翟四凤遍缀宝石的金冠,正中间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大白天里闪着光泽直射多远。
一左一右各是一个命妇扶着,看服色,一位是四品诰命,一位是三品诰命。这气派,在宫中算是首屈一指。
“王妃看这荷花灯,这花瓣儿是活信子还会动。”两、三个命妇喜盈盈地。安平王妃眉眼儿含笑看过来,眼神若有若无的在商少阳身上转一转,又在小舞身上转一转。
此处不方便说话,只轻轻颔首就当招呼,再去看灯。
小封大人从后面上来,满面春风地行了一个礼:“嫂夫人,听说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有旨,王妃看中的灯,可以拿回家去赏玩。”他嘿嘿笑着:“给我一个吧。”
领路的太监也来凑趣:“封大人这般大了,还要宫灯玩。”小封大人是认得他的,骂道:“老奴,休要多口!”
又对真姐儿陪笑:“嫂夫人,我缺一盏孔雀灯。”真姐儿笑容亲切,先问他:“最近可曾乱吃酒?”
小封大人陪笑:“没有,就有,也不去寻赵长兄。”真姐儿忍俊不禁,再板一板面庞:“天气冷,外面少耽搁的好。”
见小封大人还是唯唯诺诺,真姐儿才一笑:“我才从贵妃娘娘宫中相中一盏孔雀灯,等我玩几天,你再来取吧。”
商少阳面色煞白,这个人,是那天打自己的人。没错,有他一个。他自挨打后,就寻思着找孟夫人问个明白,又去伍家见皇后,一直没有时间打听打自己的是哪些人。
今天进宫前想到会遇到,此时遇到,心中怒火熊熊,几欲压不下去。
小封大人殷勤陪了真姐儿一会儿,指着好看的灯给她看,再嘻笑:“听说嫂夫人箭法也上来了,可惜要再有小侄儿,不然,要相请嫂夫人同赵长兄射上一回才好。您不能去,我得去了,射箭是有彩头的。”
转身之间,与面色苍白,眸子逼视的商少阳对上眼神,小封大人一愣,立即不放在心上,扬长而去。
“这是哪一位?”同来的有商少阳京中认识的人,这就打听起来。那人低声道:“国子学里封侯爷的小儿子,最爱眠花卧柳的一个。他老子到四十多才有他,他姐姐是封淑妃,同两宫都好。”
商少阳奇怪起来:“两宫?”随即明白,是伍皇后和齐贵妃。那人也诧异:“你倒不知道,”小声地道:“皇后和贵妃,是这样的。”两只手的手指做一个相对的样子,再说小封大人:“是京里有名的纨绔子弟。”
这种世家子,大多是纨绔。
小舞眼睛只盯着真姐儿,她仪态高贵,陪伴众多。陪伴的人,皆是命妇。看上去都是娇生惯养的人,却肯为王妃携衣裙,捧唾盂。
安平王之跋扈,在今天可以看个明白。
王妃看了一遍,取下三、四盏宫灯下来,边走边对命妇们笑:“小王爷哪里去了,这兔子灯他一定喜欢。”又挂念起世子来:“要是世子在,也要喜欢这走马灯。”
“母亲,”
“大伯母,”
佐哥儿和胖嘟嘟的期哥儿跑过来,都是紫衣小金冠,束着小玉带。手里各提着一个小小宫灯过来,一起抬高手:“看我们的。”
小舞羡慕的看着王妃慈爱的伏下身来,煞有介事地看过,把他们夸一夸:“真不错。”再夸衣服:“还是干净的。”
佐哥儿笑嘻嘻,小手一伸就到母亲发边上,周期不明白这是干什么,以为佐哥儿在同大伯母玩,一伸手,也把小手放在真姐儿另一处发边上。
佐哥儿瞪起眼,气势汹汹地问道:“你干什么!”周期从来不怕和他吵架,也气势汹汹地问道:“你干什么!”
“我,”佐哥儿小眼睛一转:“我不告诉你。”周期愣住,佐哥儿一把扯住他:“走,咱们寻竹马去。”再对母亲笑:“晚上回去我问你。”
真姐儿用帕子掩口,笑得不行:“晚上再来问,白天可不要来了。”当着人,差一点儿被儿子问一次:“乖不乖?”
幸好他走了。
风中,刮来周期的追问声:“问什么,你要问什么?”
真姐儿不无担心,佐哥儿会不会说出去。自己这缠着表哥拍着睡的名声,再加上被儿子天天问乖不乖,这名声可不好听。
不自在看看命妇们,她们全是笑容。真姐儿松一口气,就算满城风雨,想来她们也不敢当面问自己才是。
衣香鬓影中,这一行贵夫人去了。小舞怔怔收回眼神,商少阳也有些无奈。安平王妃这气派,为什么小舞就不能有十分之一。哪怕是命妇装扮进来叩见皇后呢,可是不行,小舞就是进个侧妃,都难上加难。
平白遇上安平王妃,商少阳和小舞都平添一回心事。在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展王妃。要是她今天在,容貌气度肯定不下于安平王妃。这是小舞的心思。
商少阳要想,展王妃幸好不在,不然也成给安平王妃捧唾盂的人。
真姐儿在这里歇了一歇,喝了一盏茶,先漱口时,就是命妇们捧上唾盏,安平王妃唾过,才慢慢地去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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