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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中的安平王 3


  林风低有啸声,真姐儿近天明的时候把赵赦轻轻喊醒:“表哥你听外面,”人睡在地上很容易听到远处的声音,似有轻轻的脚步声,而且还不少。

  “黄有昭那混帐,不用理他。”赵赦拍着真姐儿:“继续睡。”这是那个敢说左将军说的,王爷任性的黄将军。

  早晨起来,赵佑先醒来,打一个哈欠道:“拉臭臭。”赵赦把熟睡着的真姐儿放下,给儿子穿衣服。

  有内急的赵佑又哈哈:“我自己穿。”赵赦道:“母亲还在睡觉。”近天明的时候,人睡得正香。快手快脚给儿子穿好衣服,带他出去完事了还要给他擦小屁股。

  赵佑对父亲绽开笑脸:“父亲最好。”赵赦在晨曦中也笑容满面。

  安平王做了这么多,得到的第一个回报是自己儿子说出来的。虽然真姐儿还是不说,但是赵赦一直相信真姐儿心里明白。

  真姐儿醒来走出帐篷的时候,晨光中,赵赦看着儿子在打拳。四岁的孩子已经会了一套极简单的拳法,满头大汗的打得劲头儿十足。

  旁边放着一个新包袱,赵赦指给真姐儿:“里面有干净衣服。”真姐儿慵懒带着睡意微笑,奴才们追上来了。

  包袱里有新鲜饮食,果子点心一应俱全,然后是王爷王妃和小王爷的各一套干净衣服,由里到外全是有的。

  赵赦和赵佑的衣服放在最上面,真姐儿的里衣儿是另外有一个小包袱扎着,这是离京里花开亲手扎好的,上面那个结只有花开才会打。

  蝴蝶结的有一边,花开从来不展开。王妃的里衣儿,送衣服来的奴才们是不碰的。

  取出青盐去水边擦牙,再回来时见赵赦正在教赵佑新的拳法,赵佑学得相当认真,真姐儿边弄早餐边看父子两个人,就她来想,赵赦的心还在自己身上。

  所担心的,不过是以后。还有……真姐儿微笑,她觉得自己想家了,觉得自己对于尊贵的日子有些疲倦。

  真姐儿没有想到的是,婚姻中,这叫七年之痒。进入围城中的人,有时候会有想出来的时候。她只所以没有想到这是七年之痒,是因为她心里,终究是有一处还是保持自己的个性。

  饭后赵吉现了身,大步轻快来到赵赦面前行礼:“王爷您让奴才好找,奴才昨天听说王爷在这里,连夜快马赶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爷您是万金之体……”

  “滚你娘的蛋吧,又来跟老子罗嗦。”赵赦笑骂,让这奴才说下去,他能一气说上半个时辰:“我就是带着王妃和小王爷出来逛逛,你后面跟着就行。”

  跟赵赦日久的赵吉不慌不忙地再道:“这是奴才去军中前,最后一次服侍王爷。奴才一定跟得上王爷,不会再把王爷弄丢。”

  “去吧去吧,把那帐篷收了。”赵赦把赵吉支开,低声对妻子和儿子道:“这贴膏药又来了。”

  坐船离京半路下船,中途又把奴才们甩开的赵赦嘴里说得像是抱怨,其实心里是喜欢的。

  有赵吉在,赵赦一家人吃过饭就上路。行出树林,见两边林子里隐隐有甲胄光。赵佑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装出悄悄的样子对父亲道:“那两边都有人。”

  黄有昭亲自带队,看着王爷一家人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收队,并让人快马小路去知会下一城镇的州官,王爷沿着官道往那里去了。

  这样的旅行是舒服的,撇开奴才们单独过上两天,被他们找到再舒服两天又离开。

  集镇中,赵赦带着真姐儿和儿子在上等的客房里洗过澡,出来街上买买换洗的衣服,找个好吃的馆子大吃几顿。近天明最黑暗的那一刻时,再把真姐儿弄醒。

  真姐儿刚醒,就欢喜起来:“我就起来。”把衣服穿好,看赵赦已经把赵佑背在背上,用一条丝毯裹住他。拿上简单的包袱,悄悄牵马由后门离开。

  这一次跟的是赵祥,赵祥过了一刻钟从自己客房里出来,出来知会跟的人:“王爷又单独走了。”

  这样的把戏,在路上不是第一次玩。

  赵佑年纪小不能骑快马,没有马车坐时,就是被裹在赵赦背上。睁开眼看看又出来了,高兴的在风中哈哈大笑几声,胖乎乎的小手臂抱着父亲脖子亲一口。

  有父亲宽厚的脊背当垫子的赵佑伸直手臂,兴奋的指挥道:“快些,再跑快些。”再回身去看母亲:“母亲跟上。”

  一气奔出几十里才停下来吃早饭,中午没有集镇,晚上又早早宿在野外。

  “哗啦”一捆树枝抛下来,赵赦道:“真姐儿过来弄。”真姐儿赶快过来,见赵佑满头汗水,身上月白色衣服上东一块灰西一块脏,肩头上扛着三、五根树枝抛下,嘴里道:“这是我打的柴。”

  真姐儿安慰儿子:“真棒。”在赵赦指点下,母子两个人开始搭火堆。佑哥儿要单独弄:“母亲的烤肉肉吃,佑哥儿的烧水喝。”眼睛瞄着父亲:“要是有茶,就更好了。”

  包袱里有茶,佑哥儿看到过。眼睛刚扫到父亲身上,赵赦道:“自己去拿。”佑哥儿欢天喜地:“我自己泡。”

  在家里也少给小孩子喝茶,佑哥儿出来对茶水忽然喜爱,这一条也随爱茶爱酒的父亲。

  晚饭煮好,帐篷搭好,酒皮袋到了赵赦手中时,佑哥儿又笑嘻嘻瞅着:“父亲喝的,又是好喝的。”

  “要不要再尝尝?”赵赦说过,真姐儿又娇嗔:“表哥不要再给他。”赵赦逗她:“那就你来喝。”

  真姐儿尝了一口,眉头微颦,这酒有度数;赵佑又尝了一次,依然认为父亲这皮袋对自己不好:“倒出来给父亲的,就是好喝的,倒出来给佑哥儿的,就是辣人的。”

  “一个皮袋里怎么能倒出来两样子酒?”真姐儿也逗儿子,为他这样固执的小想法觉得有趣。佑哥儿坚持地道:“因为父亲越喝越喜欢,而佑哥儿喝的,都不喜欢。”

  天边繁星数点,静夜里有不知明的动静,佑哥儿睡去后,赵赦抱着真姐儿在篝火旁看星星。真姐儿仰望星空无比璀璨,好似蓝丝绒上若干明亮宝石。再看赵赦炯炯有神的眼眸,更好似地上最亮的星星。

  “让表哥亲一亲,”真姐儿就在怀中,赵赦还是柔声低语说出来。真姐儿如赵赦所想含笑,由着赵赦在自己面颊上亲一亲。

  过了一会儿,赵赦又亲上真姐儿的额头,最后才亲上嫣然一点的红唇,手也轻轻滑进真姐儿衣内。

  天当被,地当床,夜风徐吹,旖旎在这野外。真姐儿突然一笑,这算不算野合?当然不算,野合是指没有成亲的人。

  爱恋如潮水一波波袭来,雪白的身子和健壮的肌肤是一个对比,赵赦抚着真姐儿肩头赞了一声:“真是个雪白的孩子。”

  真姐儿从迷醉中微有清醒,这雪白的孩子平时没有少用珍珠粉、鹿茸、灵芝等诸般保养的东西。

  如烟花绽放的欢娱中,一个小小细细的想法钻进真姐儿心思中,以后全是自己,可用不起这些。

  星光闪烁中,地上这一对人看似比星光还要生辉泛彩,如锦簇珠光的肌肤上微汗,好似地上的星光。

  隔了一天,又被赵祥找到,送来干净衣服和食水。赵佑很喜欢这游戏,隔个两三天,父母亲就要独自带着自己玩一回。

  当赵赦指着片片的土地对赵佑道:“这,就是咱们自己家里的地方。”在京里长大的赵佑就会瞪大眼睛,格外祟拜的看着父亲。

  “佑哥儿,这里现在还没有人,你以后要做的,就是让这里繁衍生息,繁华热闹。”赵赦对儿子说过,赵佑手舞足蹈:“请祖父母来住,请舅公公来住,请咱们路上遇到没有地方去的人来住,”

  再想一想,佑哥儿歪着脑袋:“让没有衣服穿没有饭吃的乞丐来住。”赵赦微笑:“是啊,让他们自力更生,不要再讨吃的。”

  儿子以后也会是一个好王爷,真姐儿听到这样的话,打心里觉得骄傲。

  八月中秋以前,安平王的大船到了封地上。头一天赵赦带着真姐儿和赵佑上船,在船上好好休息了一天。

  船渐近码头,佑哥儿在船头上指着对父母亲笑:“这里还有桃杏树,那树头上还有青杏子。”头戴小金冠,身着紫色刻丝团花锦衣的赵佑,看上去粉妆玉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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