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惊变 4
安平王喜欢这个调调儿?这是酒醉的格木顿的第一个想法。
他嘿嘿笑着放下醒酒汤蹲下来,脑中第二个想法是。这是奸细,或者也是来试探我的。当然如果是安平王喜欢这个调调儿,酒后躁热的格木顿觉得身上更躁热。他伸出手,拍拍长平郡主的脸蛋子:“醒一醒,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给我安排的女人?安平王要买好我?格木顿一通乱猜。他本不是清教徒,摸着长平郡主的脸蛋子光溜溜,一面拍一面用手掐了几把,这手感,真是舒服。
连掐带摸之下,长平郡主醒了过来。她先觉得身上寒冷,这是身上有水又睡在地上的缘故。再睁眼一看,面前烛光下,一个嘿嘿笑着的红色大脸膛的人,他的手正放在自己脖子上往下去:“你叫什么名字?是个宫女还是奸细。”
“啊……”一声凄厉的惊呼,幽幽长长,长长幽幽地,从长平郡主的嘴里发出来。
她惊慌失措,来不及检视自己衣着凌乱如何,急急用双手狠狠在格木顿脸上挖了一大把,再双手掩住自己,跑起来拼命往外面去,一面跑一面惊呼:“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
格木顿骤然被袭,见那尖尖指甲狠狠到了面前,往后面一跳闪开,嘴里骂了一声什么,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痛,还是被抓破了一点儿皮。
见长平郡主狂喊着往外跑,格木顿怒火上来,从后面大步赶上来,一把抓住长平郡主的长发,把她拉回到怀中,一只手紧紧钳住她的小细腰,一只手固定住长平郡主乱打乱拧的双手,狠狠地问道:“你是谁!”
这个时候,宫门打开了。在外面站着有格木顿几个护卫,听到惊呼声一起打开门。一同进来的太监们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惊恐万状地道:“郡……郡主?”
格木顿去了袍子,是赤裸着上身。他怀里抱着的长平郡主,是亵衣尽露。两个人是抱在一起,长平郡主在格木顿的怀里。
看到这一切的太监们,恨不能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他们惊慌失措乱了章法,急急奔走的去回话。而格木顿也同时酒醒,听到“郡主”二字,立即放开手,把她交给自己护卫手上。同时一个太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请您放了她,这是一位贵人。”
这是一个精细的太监,他是不说这郡主是谁。
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宫中会想法子遮盖。就是不遮盖,此时也不能随便说出郡主是哪一位。这个时候来不及想长平郡主如何出现在安平王的歇息宫室内,太监先想到的,就是遮盖此事。
格木顿冷笑一声:“这是哪位郡主?”太监没有说话,正在哭泣的长平郡主在护卫手上挣扎着大骂:“我是霍山王府的长平郡主,你快些放了我再自杀谢罪,不然的话,我让父亲母亲杀了你!”
长平郡主?格木顿哈哈一阵大笑,目视着眼前荷露一般的小美人儿。他意犹未尽的眼光看得长平郡主又破口大骂:“淫贼,快自杀谢罪。”再瞪视这宫室中所有人:“你们,都得死!”
这话让格木顿猛地想了起来,对着一个护卫使个眼色,那护卫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眼光是:“多珍重。”转身悄悄退出了宫室。出了宫室就直奔宫门而去。
直到走出宫门,遇到自己宫门外接应的人,才不喘息先急忙道:“格木顿汗中了宫中的奸计,咱们先走,两个回驿馆,其余的人想法子民居中藏身。到明天无事就出城两个,要是有事,就大家尽力出城。”
黑夜中,格木顿的护卫尽皆散开,带着逃亡的心离去。
护卫一离开,格木顿的心就松快许多。他听着长平郡主的大骂,暇意地问道:“你在这里,原来不是等人?”
这一句话让长平郡主紧紧闭上嘴。闭上一时,又拼命大哭起来。格木顿和护卫们都是手放在刀上,眼睛里尽皆是冷笑。
这一次入京,早就时时提防着。没有想到汉人,果然还是狡诈的。在他们的心里,都以为今天性命不保。
不管是谁中了谁的奸计,他们都做了以死相拼的准备。
宫室外有人声的时候,霍山王、灵丘王和赵赦是同时到达。霍山王大惊失色的赶来,而灵丘王是赵赦邀请过来。赵赦一听到报信,摆出当机立断的样子,对灵丘王邀请道:“多出来一个女人,想来是大事!请王爷和我一起去才是。”
灵丘王是犹豫过后,才同赵赦一起过来。他要弄明白,赵赦葫芦里玩的什么花意。
三位王爷一起进来,耳中听到的全是长平的痛哭声。霍山王第一个急了,大步奔跑着过来:“我的孩子,”灵丘王眼中一闪,也急步奔跑进来,这里面有什么,他此时觉得应该看一看。赵赦当然也不慢。三位王爷一起奔跑,要是让一般人看到,还以为宫中出了大事情。
宫中的门从来不小,三个人跑步都不错,几乎同一时间迈进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恼怒阴沉着脸等待的格木顿,还有就是,衣衫尽湿,身上曲线必露的长平郡主哭哀哀。
灵丘王忍不住一声笑,依礼正要往后面退。赵赦一把拉住他,嘴里道:“请王爷为我作个见证!”把灵丘王一把拉了进来。
霍山王三把两把解下外衣,对着擒住长平郡主的护卫们怒目:“放手!”再把长平郡主一把抱入怀中,给她披紧自己绣云龙纹的华丽外袍,再对着格木顿怒火中烧:“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这个时候,赵赦已经拉着灵丘王从里面转了一圈出来,赵赦也是怒火中烧,对着霍山王大怒道:“你女儿是几时进来的!”
霍山王语塞,心中怒火熊熊无处发散,怀中抱着的长平郡主又只是颤抖着哭泣:“父亲救我……”霍山王气得几欲晕过去。
格木顿见到眼前这一幕,他在心里小小的松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这条命,不会交待在这里。他阴阴地笑,对着霍山王道:“王爷,这是你的女儿,你应该问她,或者问赵王爷,这是赵王爷歇息的地方不是吗?”
一语提醒了霍山王,他怒瞪着赵赦:“这是你歇息的地方,我的女儿是如何来的?”赵赦怒气冲天,手一指霍山王怀中的长平郡主,脸上带着狂怒:“问她!”
灵丘王站在一旁,微微地笑起来。
“你霍山王府在宫里没有歇的地方,你女儿一定要跑到我这里来!”赵赦在宫室里咆哮:“要是我喝多了,也要把她当成服侍人!”
“你霍山王会不会管女人!”赵赦说的一个字也没有错,他本来就想说的是“女人”二字!安平王跳脚八丈高,不顾有没有失仪,反正他有理,而且不是在君前。
“你们家是蛇窝吗?你女儿进来,蛇也进来!”赵赦继续大骂:“几次三番我都不理论,这一次在宫里,你们也放肆!”
霍山王气得身子发僵,手心里发冷,脑子犯混,脚直痒痒,再就觉得头上青筋一个劲儿的在跳跳跳。怀中是自己的女儿长平瑟瑟发抖,身前是安平王赵赦指手划脚、暴跳如雷。
在他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情,一个应该找这里巡值的人,一个应该问他才对……
被气糊涂的霍山王完全忘了自己的女儿长平郡主,其实是一个很容易上人当的人。因为平时过于溺爱她,此时见到长平煞白的面庞,霍山王只心疼去了,再就是想到自己的颜面何存?他没有别的思绪去考虑这事情与长平有没有关系。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伍侧妃和项林急步地奔进来,在宫室外,伍侧妃的面庞被惊吓得都扭曲,鼻子眼睛从没有这样难看过。她灰白了脸色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大家的颜面。
“走,随母亲回去。”伍侧妃身子摇摇欲坠,眼泪忍着不滴。她进来不看这里任何一个人,先伸出双臂去搂抱自己的女儿长平郡主。在她眼底里积聚着惊人的怒火,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去惹她,伍侧妃是只想吃人了。
长平郡主“哇啦”一声由父亲怀中扑进母亲怀中,身上还披着霍山王的外袍。伍侧妃眼前一晕,长平的衣服怎么了?此时不是看的地方,伍侧妃只先做一件事情,搂着女儿就要离开。
这一对母女,一个面色苍白如马蹄下经过践踏的小花,一个面色灰白却眼光凌厉如风雨中的母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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