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直到李大嘴被指证确认，辨无可辨，侏儒周帅这才出声询问李大嘴听命于谁。
“你这侏儒崽子！没有人吩咐，我就是想杀就杀，要杀要剐随便！”
“哟，骨头挺硬呀，”说话间，只见周帅又拍了拍手，众人条件反射的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两个喽啰这次架着的，却是一个老婆子，倒是完好无损，没受过刑。
可那李大嘴一见，却是赫然变色，直喊了一声：“娘！”然后转身便要攻向周帅，却被一早就被安排站在李大嘴左右的土匪直接控制住了。于是只能叱骂道：“你个侏儒杂碎，放过我娘，要杀要剐随你！”
周帅却是上前两步，站在了老婆子的身边，吓得老婆子直喊：“儿啊，救命啊。”
只见周帅拉着老婆子一只手，一折，只听“咔吧”一声响，就响起了老婆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李大嘴见状直接急红了眼，“你放开我娘！放开我娘！娘啊！儿子对不起你啊！”
周帅却直接道：“堵了嘴。”只见架着老婆子的喽啰直接给老婆子堵了嘴。待场面静下来了，周帅这才问道：“李大嘴，谁指使你的呀？”
见李大嘴还不作答，周帅道：“我数到三。”
“一。”
“二。”
“三。”话音刚落就要去折老婆子的另一只手，却听李大嘴吼道：“七当家的，是七当家的！你放了我娘啊！”喊罢竟是呜呜哭了起来。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么。都押下去吧。”
于是李二牛、林大、李大嘴、李大嘴他娘，一众人都被喽啰押下去了，场面顿时重新静了下来。
此时周帅却是微微躬身站在了疯爷一侧，规规矩矩喊了声：“老大。”再往下，牵扯出了七当家的，就不是周帅可以做主的了。
疯爷还未发话，只见七当家毒爷上前一步，“疯爷！你可要想清楚，真要为了这么个小哥儿处置咱们弟兄不成？”
二当家狼爷也发话道：“三弟，你可要想明白才好！”似威胁，似提醒。
七当家毒爷正是狼爷一系。
众人正是对峙间，谁也没料想到，疯爷竟是话也没说一句，直接动手了。
待众人回神时，只见毒爷的前胸插着一把尖刀，竟是顷刻间已毙命。众人俞静，整个议事堂针落可闻，众人似乎都意识到，接下来便是当家的们斗法了。
“你！”狼爷脸色铁青，手指着疯爷，似要吃人一般。
“二哥可要动手？”疯爷直接道，冷厉的声音刮着人的耳膜，却是丝毫不惧。
可狼爷却并未应声，直接一甩袖子离开了议事堂！四当家斧爷也跟在狼爷身后离开了。当家的敢离开，喽啰们却不敢走，众人乖乖站在原地，看向了上首的大当家疤爷。
大当家疤爷这才发话：“七当家既已死，”
疯爷却是第一次直接出声截断了疤爷的话：“大哥，我看十大当家名额多余，合该死几个才是，能留下来的才是真有本事。大哥觉得呢？”话里意思竟是没必要重新选人，出口就直接改了规矩。
“你！”疤爷正欲发作，可瞧着眼中含刀的疯爷，又想到地上已死的七当家，这才愣是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来：“三弟说的也有道理，我看以后咱们大青山五大当家已是足够。”说完便不再等，直接离开了。五当家镰爷也紧跟在疤爷身后离开了。
众土匪喽啰们瞧着大当家和二当家都走了，这才呼啦啦散了一片。可那原清风寨的土匪，外加自觉是疯爷一系的土匪，倒是都留了下来，依旧看着上首的疯爷。尤其那原清风寨土匪，眼瞧着就趾高气扬，一副终于扬眉吐气了的模样。
待其余人等走尽了，林大志左右看了看，竟是一咬牙，上前跪在了地上，高声喊着：“我们誓死追随三当家！”
于是呼啦啦跪了一片：“我们誓死追随三当家！”
疯爷一抬手，众人直接消了音儿，“都下去吧”。
“是，三当家！”于是剩下的众土匪也都散了。
这会儿室内除去疯爷和金钊之外，只剩下秦岩、周帅、林大志三人。
“周帅这次做得很好。”
“谢老大，是小的本分。”
“以后秦岩你随身护着金钊，林大志，你继续在金钊跟前伺候着吧。”
林大志既没受罚，于是众人也便明白了，疯爷要争权了，要在大青山分一杯羹了。
三足鼎立局势已成。
疯爷敢同时得罪疤爷和狼爷，就是因为，但凡争权，此二人必得罪。
待疯爷和金钊回到院子里时，林大志这才跪在金钊面前，把当日里金钊逃走，自己早已发现狼爷一系的动作却只做不知，漠视金钊逃跑的事情及原因，都说给了金钊。
待林大志也退下，只余下金钊和疯爷两人时，疯爷这才对金钊招了招手，“过来”。
显然，疯爷已经习惯了无人时，要金钊坐在自己腿上。
金钊闻言，还是依言走过去，坐在了疯爷的腿上。
疯爷瞧着金钊欲言又止的模样，“有话问我？”
金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金钊想问的是，既然疯爷出征虎头寨时，留下了诸如周帅等人，他们可不是原清风寨的人，那么他们漠视自己逃走、金家被灭门是为什么呢？只恐怕这就是疯爷的意思，疯爷早就有争权之心，而自己就是疯爷发难的契机。那么，自己被追杀之事，亦或金家被灭门之事，恐怕也是疯爷默许了的。
可这些话，金钊不敢问。
“没有，疯爷我累了，想休息了。”
疯爷望着怀里的人，没有说话。就在金钊被盯得几乎要撑不住时，疯爷发话了：“好，去休息吧。”
将暗未暗的房间里，光亮即将偷偷溜走，乌蒙蒙的黑渐渐压了下来。而疯爷和金钊，一个坐在外间，一个坐于内卧，两个人都在默默出着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疯爷发难当日，大当家疤爷发话，以后大青山有五大当家足矣，于是后面的几位当家的，直接被撸走了称“爷”的资格。
众人敢怒不敢言，尤其那十当家的，更为不甘。之前因战神熊铁打死一位当家的，才好不容易靠重新选拔，得以跻身十大当家之列。可这事一出，刚得意没多久的十当家的，便又成了无名之辈。气的忍不住暗地里大骂：“这是迁怒！因为一个七当家，就把咱们兄弟的名号全撸走，这是迁怒！”
明白人却知晓，疯爷此举，不仅是迁怒，更是示威。此次事件之后，山寨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众人都知道，山寨就要变天了。
侏儒周帅，往日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竟是直接脱颖而出，有此般诸多手段。疯爷什么时候收服的此等人物？疯爷手底下是否还有此等人物？他们为何往日不显？这才是疤爷和狼爷关注的重点。
此后倒也安稳了数日。
土匪的本职便是打打杀杀，这日里，众人又一次应召聚于议事堂。
只这次，议事堂上首不再有十把交椅，而是仅剩五把交椅赫然而立。五位当家的坐于上首，而刚被撸掉当家的称谓的四人，俱是面色不虞的站于堂下，可惜不再称“爷”，也没了优待，若无功绩，自然也不再是众人谄媚交好的对象。
“我得了消息，下个月初五是贺有为贺郡守的生辰，咱们县太爷可是他的好哥婿，想来会送上一份丰盛的生辰纲，距上次虎头寨缴获物资也一个半月了，咱们下一步就抢了这生辰纲！诸位兄弟也提提建议，一同商议具体计划。”大当家疤爷率先发了话。
二当家狼爷和四当家斧爷对视了一眼，斧爷正欲说话：“大哥，要不，”却是被疤爷打断了：“听闻这次押送生辰纲的，是力士张奇。”
斧爷一听这话，便不出声了。其他人脸色也沉了沉。
那力士张奇可谓一奇人也，自小便力大无穷，身高约莫九尺有余，粗壮魁梧，交手时便如那黑瞎子一般，浑然野兽作风。关键是此人不仅战力高，且有头脑，不是粗野蛮干之流。据说是得罪了上峰被贬谪到不毛之地做苦力，没成想最后却到了县太爷手底下做了女婿，从此两人作威作福，互为倚仗。大青山土匪虽强横，却也得让青山县县衙两分，与此人不无干系。自然，大青山土匪也俱都知晓此人的事迹。
若是此次押送生辰纲由此人负责，那么抢夺生辰纲，弄不好可就是要丢性命的，可绝非好差事了。
疤爷瞧着大家都不吱声了，这才环视着众人继续道：“据说县太爷是想借此次贺有为生辰，给岳父送上收罗多年的奇珍异宝，意在升职调动，所以对此次生辰纲格外看中，这才把力士张奇派了出去。此次生辰纲珍宝难以数计，但抢夺也绝非易事。”
众人这才敛目深思，既眼馋此次不菲的生辰纲，又得考虑力士张奇的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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