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突破
比起琼雪派的冰霜寒冷,师妹的手既柔软又细嫩。
小心翼翼为他清洗了伤口,敷上最高级的药粉,细细吹去浮沫。
她竟然还学着凡间父母哄孩子的方式给他的伤口呼气,最后忍不住才问:“师兄,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观察着女孩的侧脸,乌雪歌觉的什么伤痛对自己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他把自己挨打的遭遇掐头去尾说了一遍,只说因为自己触怒了父亲,所以秦墨下了死手,和其他人无关。
他也没有告诉她父亲的野心,这些门派纷争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心中最柔软最纯洁的小师妹卷进去。
玉明珠却在听了他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系统系统,这事情不对头啊,为什么和原著剧情不一样了呢。”她连忙喊起来摸鱼好久的系统,“剧情发展太快我对不上了。还有那个妙语夫人,这人又是干什么的,怎么把乌仁狄伯伯忽悠的一瘸一拐,亲生儿子都顾不上了。”
“这个吧……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系统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剧情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天道懂吗?冥冥中它自己自然会去修补剧情,跟我们无关。我们只是简简单单的恶毒女配养成系统。对了,现在有个任务你要不要做?”
“男主又不在,我恶毒给谁看?”玉明珠咬牙切齿,“都这个时候了搞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正常点好吗?”
“嗯,我可是为了你好才给你争取的任务,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系统还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获得一瓶不留疤痕的生生断续膏和突破元婴期的天元丹一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再犹豫机会就没了。”
“什么,天元丹?”
“是啊,我都是看你这个大师兄虽然金丹期,但是他一直在压制巩固自己的修为,结丹后十年,他修炼从未间断,其实早就有金丹大圆满的境界,只是他自己不愿意贪多冒进,一直在巩固自己的基础。”系统神叨叨地怂恿,“你们现在被困在这里,要不了多久那件衣服就进来要你们的命了,为何不趁这个机会冲击一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这……也是个办法啊。”玉明珠思索利弊,甚至确定这是眼下破局的唯一办法了,“那你说吧,任务是什么?”
“简单,也不过就是说几句台词,向大师兄证明你是个恶毒坏女人就可以了。”系统语气听起来十分乖巧。
玉明珠却有不太好的预感。
一旁的乌雪歌等了好久,不知道师妹正在那里研究什么,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甚是古怪地望了自己一眼,甚至还有些心虚。
为了缓解尴尬,乌雪歌主动开口:“父亲的确进阶成化神修士了,此事千真万确。回去后你千万提醒师尊,让他短期内不要出山。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玉儿,其实我真的想好好照顾你,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一番柔情蜜意的抒情却只换来一句冰冷的拒绝。
乌雪歌愣了一下,露出些许脆弱受伤的表情,立刻改了口吻:“玉儿,你别误会,其实我没有同你要求什么,只是像以前一样,继续照顾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在我这里,你永远不必害怕什么。”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愿意。”刚才还小心翼翼给他伤口呼气的少女,转眼之间已经换上了一张无情冷硬的面孔,简直判若两人,“乌雪歌,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清楚了,只是你自己总是逃避,不想听我说而已。你这个人总是这样,看起来大公无私一往无前,在感情的事情上总是像只鸵鸟,只会一头扎进沙子里,不敢面对现实。”
“玉儿。”大师兄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表情别提多难看了,那是一种混杂着伤心和难过的震惊,因为他听到的这些话,竟然和秦墨行刑时说的一模一样。
当时的秦墨一边嘲笑他一边打他,就是这么说的:“我的好师兄,你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不愿意睁眼看看这世界,早就和你想象的那个完全不同了。怎么,你觉得永远躲在你的壳子里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真是天真的可笑。”
乌雪歌睫毛又长又浓密,宛如清晨挂着露珠的蝴蝶翅膀,他缓缓的眨了两下眼睛,直视玉明珠的双眼,艰难却又肯定地说:“好吧,玉儿,你想说什么随便说,我听着。”
被这样琉璃一样纯粹的眼神看着,玉明珠心里一阵阵的负罪感,为了任务奖励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大师兄,别天真了,从退婚那一刻起我们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何况是现在呢?现如今你父亲已然是天耀大陆百年来唯一一个化神境的尊者了。他又岂会再看得上我,你想如何并不重要,没人会在乎。”
一字一句犹如重锤砸在乌雪歌的心底,他修长的手指死死掐着一侧的青铜灯台,生生把灯台捏得变了形。
没错,师妹说的是实话。
“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这点我说过多少次了。”说道这里,少女冷笑一声,“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随便用糖果话本就能骗走的年纪了。刚才在水下,师兄借换气的名义轻薄于我,这难道是君子所为吗?师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伪了,死缠烂打不说,不达目的还不择手段的,实在是不像你风光霁月的名声。”
那双葱玉一般的手掌上青筋毕现,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她发现了,她一直都知道,却躲在暗处一直看着他表演。
刚才还在因为这一丝甜蜜窃喜,现如今却犹如坠落到了万丈冰窟中绝望与难过,羞愤与愧疚的情绪一起袭来,乌雪歌甚至不敢去看自己冰清玉洁的小师妹。
完了,被她知道了自己的阴暗与不堪。
“你只当我对你笑,其实那都是因为你总对我百依百顺啊。”玉明珠终于说出最后一句任务要求的台词,“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你我之间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你父亲如今这样,以后我们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你自然有你的康庄大道要走的。”
说完,她捂着心口长长的松了口气,心说这台词也狠了,这也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天元丹和生生断续膏,却看不到乌雪歌的表情。
青年深深地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宛如天鹅一般露出了脆弱纤长的脖颈,他在微微地颤抖。
玉明珠感觉自己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可是又不明白这难受来源于何处。
也正是一直盯着师兄的身影,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怀疑,刚才旱魃一直在跟他套近乎,一定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别的人。
结合前后经过,它很有可能把师兄当成了一千年的堕天仙尊。
别说,大师兄颇有那副仙风古道、坐看天下的神韵,若是稍微装扮一下用来糊弄旱魃,也是个好办法。
发生了这么一番难堪的对话之后,两个人都长久的没有说话,墓室里陷入尴尬的沉默中,只有旱魃的咆哮声在走廊中不断地传了出来。
大师兄大约是真的伤心伤的狠了,始终背对着她,不肯看向她的方向。
玉明珠却一直在偷偷打量着他,鬼鬼祟祟的眼神把他从头研究到脚。
大约是入了夜,旱魃的动静小了许多,墓室里重新归于黑暗,四周寂静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乌雪歌早就有所察觉,但是装作没有听见,
他感觉到师妹就像一只躲在黑暗中的小动物,慢慢挪了过来,大约是以为他睡着了,动作也变的放肆起来,竟然拉起了他的衣服。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脾气如乌雪歌也终于忍不住暴躁,师妹以前也不是反复无常的性子,这几年到底是怎么了。
一会儿说要退婚要修无情道,一会儿却又对他笑对他好。一会儿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数净了他的卑劣,要跟他划清界限,一会儿却又在他身上涂涂抹抹,简直毫不知男女分寸。
她究竟是不懂还是故意的?
在她眼中,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啊。
难道她从来都这般不在乎自己吗。
永远都是这般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简直好笑。
那药膏一股清凉之意,大约是顶级的疗伤圣品,过不了一会儿时间,伤口就开始表现出密密麻麻的痒意,正在逐渐的愈合。
做完这一切,她又像是水生的植物一样缩了回去,两人相顾无言,背对着睡了一夜。
实际上却又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乌雪歌每每回想起师妹看自己的眼神,说是天真无邪小鹿一样的眼睛,现在回忆起来却又总觉的没有那么简单。
她纯净的瞳孔里似乎蕴藏了很深的情绪,感情复杂,他读不懂,唯一能读懂的便是怜悯。
她在怜悯谁?
是在可怜他吗?
乌雪歌自嘲的勾起嘴角,原来自己在世上存活至今,唯一成功地事情就是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个笑柄。
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着他的灵台,无声地进入他的身体,青年的目光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就在这时,背上传来的清凉之感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乌雪歌猛然找回自己的清明,不好,这墓室中有蛊惑人心诱导心魔的东西。
多亏了……师妹,让自己保持本心。
师妹。
想到师妹,他心中又是一阵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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