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现在知道原主的好了?
墨亦然陈述的三条罪状，无疑不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霍乱朝纲的大罪，无论是这三点中的哪一条，都足够让加芝死上好几回！哪怕是再眼拙的人都能看得出，得罪她断然没有半分好处。
如今的墨亦然可谓是今非昔比，虽然白娴嫁入墨府多年，但因为不得宠爱，墨无忧以母凭子贵，白氏膝下未曾孕育一儿半女为由，至今未替她向圣上讨一个位分！她年过三旬，却连个诰命都不是！这样的地位又如何能够与当朝王妃抗衡？
面对墨亦然如此强硬的态度，白娴有些犹豫。但，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算了？她不甘心！
当年，挚爱着墨无忧的人是她；冒着众叛亲离的风险，千里迢迢，执意远嫁异邦的人也是她！若不是江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墨无忧从未正眼瞧上过她哪怕一眼？那卑贱的女人有什么好？不过是下人出生，天生的贱命，如何能与她这位异番公主相提并论？她恨透了这母女二人，甚至将这份怨恨也波及到了自幼与墨亦然一同长大的墨十卿身上，好不容易盼到江漓病逝，却依旧没能盼来那个疼爱她，无微不至呵护着她的丈夫！
白娴紧了紧衣袖，语气中带着些不屑地道：“是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
“怎样？”墨亦然眯了眯眼，忽然释然地一笑道，“白夫人未能管教好身边的丫鬟，本王妃替夫人操了这份心，夫人不但不感激，反而心生怨恨来，这是何故？难道说夫人想袒护这个丫头不成？”说着，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假山上的尸体，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长鞭，“夫人可要想清楚了，辱骂当朝王妃可是重罪，难免要传到圣上耳朵里去的！”
“你……！”
白娴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她身旁地丫鬟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投来一个劝阻的目光。是了，加芝给墨十卿送药一事已成定局，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墨亦然对着干非但讨不到半分好处，还极有可能将自己给搭上去。
再说，此事归根结底不过是死了个下人而已，她犯不着在这件事上跟墨亦然对着干。白娴深吸一口凉气，很快便想明白其中利弊。
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克制住心中的冲动道：“那……依侧王妃的意思，此事如何解决才好呢？”
“如何解决？加芝冲撞了我倒不打紧，看在她侍奉夫人的份上本王妃可以网开一面。只是夫人可知，按照我朝法律，谋害府邸幼子可是重罪，与人私通更是败坏伦理的大罪，数罪并罚，剐去耳目都算是轻的，那还有人死后入土为安的道理？”墨亦然冷冷道，“依我看，这尸体干脆别收拾了，直接就地晾晒七日，之后以草席裹尸，丢入蒿地里，以示警戒罢！”
“这……”白娴闻言微微皱眉，记忆中的墨三小姐一直都是心地善良，而且极为懦弱的，只要好言好语地劝导几声，不论是多么大的屈辱她都会咽回肚里去，怎么会忽然变得这样狠心？连尸首都收拾不得，人死后灵魂都无法安息啊！
“怎么，夫人是要包庇那丫头么？还说是，这件事背后本来就是另有人指示？”见白娴不答，墨亦然又道，“这加芝侍奉夫人也有十来年了吧，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心生异心，当真蹊跷。”
该死，这丫头的口气，是要赖上她了？！
白娴咬了咬牙道：“既如此，就按怀南侧王妃说的办吧。加芝做出了这样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王妃发得重些也是应该的。”明哲保身，她可不愿意为了区区一个奴婢将自己给搭上去！
墨亦然点点头道：“的确，只有严惩不贷，才能杜绝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墨府是一代将门，可不能因为下人们行为不端而败坏了名声。”说着，她又冲着跪在一旁的几个家丁道，“方才本侧妃也说了，加芝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不排除与人私通的可能。这院中的下人也应该好好地清理一番才是。”
“如何清理？”白娴愣了愣，沉声道。
墨亦然没有答她，目光从那些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没有掺杂一丝情绪。面对这样审讯的目光，他们皆是汗雨淋漓，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些人是当年白娴亲自指派到后院来的，说是侍奉墨十卿，实际上根本没起到半分作用，反而隔三差五就要找姐弟二人的麻烦，仗着白氏的名义作威作福。
他们整日吃喝嫖赌、寻欢作乐，不是泡在美人堆里就是欺负原先的墨三小姐，江漓病逝后，当年墨无忧赏赐给母女二人的不少珍宝就是被他们抢走的！
这种人，早该被清理门户了！
墨亦然意味深长地道：“夫人想想看，出了这样大的丑闻，其他府邸中是怎么做的，我们墨府效仿便可。”
“墨亦然，你不要欺人太甚！”听到这话，白氏顿时一阵恼火。
这些可都是她从人伢子那买来的死契奴才，价格可不便宜，还没派上用场就给墨亦然清理了出去，叫她如何甘心？
墨轻雪一听，也连忙道：“三姐姐，且不说这可是几条人命，若是没了他们，以后四弟弟住在院中使唤下人也不方便。还有这加芝的尸体就挂在后院中，若是惊扰了四弟弟可怎么好？”
说着，她佯装抹了把眼泪，细声细语地道：“在姐姐心中，三妹妹从来都是心地善良，温文儒雅之人，如何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相信四少爷也绝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啊！”
心地善良？温文儒雅？
呵，现在到想起原主的好来了。在她们对原先那位墨三小姐百般欺凌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惦记着她心地善良？墨亦然在心中冷笑一声，说得可真好，若是原主或许还真的会被这一番话给说动了吧？只可惜，原主早已经死了，在无尽的压迫和欺辱中不明不白的死去，这才有了她重生的机会！
现在的她，就是替原先那位墨三小姐寻仇来的，占了人家的身子，不一报还一报怎么行？
墨亦然道：“不过是几个下人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哪个府邸中还不死几个下人？大姐姐心地善良，可善良过头了，指不定哪天会引火烧身呢。”说着，她一挥手，对着水袖和明绣道，“拖下去！”
“谨遵侧夫人之命！”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顿时二话不说，按着几个家丁的肩膀便将他们压了下去。面对死亡的恐惧，几人顿时拼命地喊叫着，却动弹不得！
怀南王府教出来的丫鬟，怎么可能没武功傍身？墨亦然冷笑一声，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被两个模样俏丽的小丫头给压了下去，连挣扎都做不到！
“三小姐饶命啊，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
“求侧王妃宽恕，饶了小人一命吧……”
哀怨、悔恨之声不绝于耳，墨亦然却不动声色。
现在知道后悔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后悔有什么用，那些忏悔的话留着到阴间对着原先的墨三小姐说去吧！她倒是真想知道，面对这样曾经对自己百般欺负的恶人，那位三小姐究竟会不会原谅他们？
“墨亦然，你……”见状，白娴气得脸都青了，却碍于两个丫鬟如此恐怖的力道不敢上前。
“夫人不必心急，本侧妃这次来回府除了省亲之外，可还是带了一封谕旨来的。”说着，只见她取出一卷卷轴，郑重地摊开道，“平南将军之妻白氏，接旨！”
白娴顿时一震，谕旨？
她抬起头来，只发现墨亦然手中拿着的祥云纹路的卷轴两侧隐隐呈现出腾龙纹理，还带着许些龙檀香特有的气息，的确是帝王亲颁的诏书无疑！
只是，好端端的，圣上怎么会下谕旨到墨府中？
莫非，是远在南界的墨无忧惦记她这么多年来的情谊，替她向圣上求了诰命夫人的头衔不成？若是她成了诰命夫人，在一个侧王妃面前说话还会没分量么！想到这里，白娴心中暗喜，也顾不上那几个下人的哀嚎，顿时俯下身去道：“白氏接旨！”
只见墨亦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手中卷轴，嘴角忽然轻轻上扬，沉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南将军墨无忧之妻白氏，贤良淑德、仪态大方，此乃贤惠之姿，虽膝下无子，但念其侍奉将军多年，劳苦颇深，特赐南疆特工珠光胭脂十盒，以示嘉奖，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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