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从前：阿沩好厉害呀

“马公公！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见尚沩的那一刻——哇，简直太棒了！”沈清拼命的往嘴里塞饭，眼睛张的大大的，脸颊被饭菜塞满鼓起，像仓鼠一样咕叽咕叽的嚼着，眉飞色舞地形容自己的感觉。

        那欢快的语调，马寅不想听也听出来了，没应声，倒是低着头无奈地闭上眼睛笑了。

        小皇子就是孩子心性，对一切新奇的东西都感到好奇。

        “马公公这菜好好吃啊，尚沩吃到的饭菜和我的一样吗？”

        “回殿下，估计是不一样的。”

        “哦——”

        沈清回应人时总是喜欢拉长调子，本就软绵的声音总会因此变得更加粘腻可爱。

        “明天我还要去看尚沩！我都不知道，看人练武这么有趣呀……”

        沈清高兴地晃晃腿，又摇摇脑袋哼歌，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

        “诶，尚沩，今天看见小皇子过来，没想到是来找你的呀！”苏系一只脚野蛮的架在凳子上，一只修长的手捏过一颗花生，向上抛去，张嘴接住，玩得不亦乐乎，“不过你得小心一点，小皇子可是凶名在外，小心他哪天就暗算你了。啧啧啧，这宫中心机诡计可是很多的。”

        尚沩“嗯”了一声，对这件事他多少也有些苦恼。

        “我会小心点的，谢谢。”尚沩对苏系还是很有好感的，微微颔首道谢。

        苏系，富甲之商苏金鸿之子。是个很特别的人，放着好好的家产不要，非要一枝独秀，执意要走武夫一路。

        “苏兄，我见你练武很奇特，倒不像其他人一样，灵活的很。听说你家里是做商人的，怎么会想来做将军？”尚沩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开口询问。

        不得不承认，这灵巧至极的武术对他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苏系很放的开，大大方方地告诉尚沩：“嗐，没什么，小时候看戏迷上的，后来就瞒着家里人偷偷学，练着练着就成这样了。自成一派，哈哈。”

        尚沩看着苏系，心想，苏系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其实他的漫不经心又像蛰伏野兽，和他的剑术一样，暗藏杀机。

        一顿饭草草结束。

        半个时辰的午休过的很快，少年们相互结伴回到习武室小憩消化，不过一刻钟，便再次进入练习中了。

        第二天。

        沈清再次来到习武室，同昨日不一样的是，今天他是大大方方地走进来的。

        习武室虽说都是在练武，但也不会单一和枯燥，今天，是练剑术。

        沈清昨天坐的那块位置只能看到尚沩的后背，于是他悄悄绕到了另一个柱子旁。

        看见了！沈清更开心，感受到尚沩好像瞄了他一眼，沈清激动得差点要摇手和他打招呼了！

        沈清将伸出去一半的手臂收回  ，讪讪地笑了，接着双手手掌平放在胸前，上下移动着做深呼吸。

        “克制，克制……”

        马寅拿出随身带来的小凳子，放下，道：“殿下，凳子放好了。”

        “好，嘻嘻。”沈清转头对马寅一笑，露出两颗小白牙。

        马寅很贴心的在小凳子上垫了几层蚕丝绒毛锦帛。沈清察觉到了，脸上笑得更欢喜了。

        场中练武的少年争强好胜，自发比了场赛。这下，就连沈清这个局外人也被这场比赛吸引住了。

        这是沈清第一次感受到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他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夸夸那个，觉得都很棒，但慢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沈清的目光好像就只黏在那个人身上下不来了。

        “哇，阿沩好厉害，这是他射中的第四个靶心了！”眼里冒星星的沈清小声的感叹。

        “一箭三雕诶！马公公，我们等下问下阿沩能不能送一只鸟给我们吧，今天下午我们烤来吃！”沈清吞了吞口水痴迷道。

        “这么远！天啊——阿沩是站得最远的，但他还是射中了靶心，这就是百步穿杨吗。”迷弟沈清疯狂赞美。

        尚沩对自己的成绩也很满意，暗自捏了捏拳头。

        好像进步了。

        和这样一群天才在一起，尚沩怎么可能不有压力，怕比不过别人，给父亲丢脸，但同时，尚沩也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感，刚才拉着弓箭的手也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颤抖。

        还好稳住了。

        尚沩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同时又告诫自己别骄傲。

        尚沩默默退出了比赛地，来到角落里暗自练习稳固，冷静下来的他终于有空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沈清。

        两个人现在离得近了许多，沈清眼里都是对他的崇拜，刚想开口说话，又见他拉起弓，于是又把到了嘴边地话咽了下去。

        嘘，阿沩要练习呢。

        沈清乖乖地闭好嘴巴，吭都没吭。

        但尚沩已经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炽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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