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从前:主动交好
下了朝后,沈清去领了自己的官服。
褪去刚开始的惊讶,沈清现在只有满心的欢跃。
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官服,沈清知道,自己要开始做好一个医师了。
这可是他从小的愿望啊,沈清笑得眼睛都睁不开,活像个吃到了糖的小孩。
他知道以后估计不能去见尚沩了,想起这些天来两人没碰面聊天,沈清还是不甘的。
虽然新官上任第一天他不该偷懒,甚至该更积极些,可思来想去,沈清还是选择了硬着头皮去请假。
走出太医署的时候,沈清已经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几道不满的眼神。
沈清那个心慌啊,愧疚感和心虚油然而生,他莫名有种背着家长去干坏事的感觉。
沈清怕自己又后悔,赶紧三两步踏上马车,摇了摇脑袋,将自己脑中的杂念甩了个干净,又握紧拳头安慰自己:明天再好好努力吧!
看着离校场越来越近了,沈清难免有些紧张。暗暗在心里自己下了死命令,心说今天一定要和阿沩讲上话。
下了马车,沈清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尚沩。
今天起得早,沈清难得有些娇气,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脚酸了,弯下腰去捏了捏脚腕,不满的哼了哼。
沈清没带小凳子,脚再酸也只能是站着,想着等尚沩出来后再实施自己的计划。
在沈清揉脚的间隙,尚沩竟然主动走了过来,看着沈清还愣原地揉脚的动作,他询问道:“小皇子,要进来坐坐吗?”
沈清思绪发散,怔愣着点头。
尚沩看着他呆愣的模样,有些好笑,转身走了。
沈清赶忙跟上去,试探着喊道:“阿沩?”
尚沩没看他,但也“嗯”了一声。
沈清骤然被尚沩击中,眼睛立即变成月牙儿,十五岁的人了,却还是那么幼稚,一连喊了好几声玩。
这让尚沩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在习武室遇见时,沈清一声声稚嫩的“阿沩”不胜其烦的在耳边响起。尚沩到现在还记得,“阿沩”两个字像带着什么魔力似的,在脑中摇摇晃晃了好几天。
终于在沈清第三次喊出口时,尚沩没理他了。
沈清也没在意,问道:“阿沩,你是解开误会了吗?”
尚沩沉吟,半晌才回道。
“没有。”
沈清嘴角的笑容没来得及收回,尚沩的话让他顿在了原地。
“啊……”沈清快速掩埋住自己情绪,问道:“为什么啊?”
尚沩这时才看向沈清,那双眼睛直视着他,也没说话,但很有侵略性的眼神像是要窥到沈清的心底。
“阿沩……”沈清不自觉地喊出口。
尚沩收回目光,道:“什么也没查到。”
沈清愣住,才反应过来尚沩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尚沩从角落拿出一个软垫的小凳子,送到沈清面前,抬头督了他一眼,说道:“凳子有些脏,小皇子将就着坐坐吧。”
沈清看向面前的软垫凳子,心中莫名一暖,立马摇了摇头,说道:“不脏不脏。”
尚沩低低应了声,转身走了。
沈清捧着脸看着那道走远的背影,浅浅的笑了。
如今的尚沩已经十九岁了,已是一副成人的模样,肩宽臀窄,身高已有七尺,长相也是越发俊朗。
沈清的心被挤的鼓鼓涨涨的,满腔的喜爱像是没有尽头,只有一次又一次突破极限。
目光触及到沈清,尚沩有些不自然地别过眼神。
他也不明白自己对沈清该是什么样的感情,有忌惮,有厌恶,也有感动。
早在两年前,皇上就立下了储君,按当初那人说出的绑架缘故,自己对沈清早已毫无作用了,想必沈清也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总是欢喜地跟在自己身旁。
尚沩本来抱着无所谓的心态,暗想着这辈子应该都鲜少会与小皇子有交集了,没成想那天会撞见沈清被关在皇宫外。当时他刚平定了蛮夷地区,回来复命,遇见沈清也属实是个意外。
这事他没放在心上。
只是当他再次看见沈清躲在校场门外看着自己时,尚沩再冰冷坚硬的心也有了一丝裂痕。
储君之位已没,自己对沈清到底有什么用处呢,尚沩也想不明白。
想来,是沈清的持心打动了他,让他心中对沈清的那点不确定的憎恨也慢慢消失了。
明明今天该是沈清上任的好日子,可沈清却选择来这里,他难道不要权利富贵了吗?尚沩心里疑惑,这显然与当初那个为了权利对他下手的沈清有些矛盾。
但尚沩也不去多想了,因为没有什么比被人放在心上来得让人温暖。
自从苏系因为沈清和他大吵了一架后,尚沩就越难接触了,身边只有两种人在身旁晃,一种是只会阿谀奉承,一种是带着尊敬的。
可绕来绕去,没有一个愿意和他深交。
只有沈清一次又一次的上前,明明是个皇子,却老是跟在他身后,怎么说都没有离开。
尚沩被沈清打动了,他选择放下那件事,主动再与沈清交好。
尚沩眼角露出一道笑意,他想,他是开心的。
能与沈清再次和好,他是开心的。
训练结束了。
沈清犹豫着不敢上前,这时倒是尚沩朝他走了过来。
“走吗?小皇子,臣送您回去。”
尚沩的眼眸深邃,神情冷淡时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像是坠到深渊一般。可此时他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半遮住眼眸,温柔的不行。
“好……”沈清几乎要溺死在这温柔乡中了,一颗心狂跳不止,脸颊也发热了。全然忘记了有个马车在外面等他。
沈清匆忙低下头,不让尚沩看见他红透了的脸庞。
尚沩牵出疾风,脚踩在马镫上先坐了上去,随后伸出了手。
沈清看着面前这只宽大的手掌,脸上热度更加,他伸手上去,感受到尚沩手心的炽热,一时间更羞了。
和尚沩的手比起来,他的手明显更白更小一些,尚沩轻轻一握就将他的手全部包裹了起来,好像也没用什么力似的,一拽,尚沩就把他拉上去了。
尚沩沉吟了一下,胸膛不可避免的靠上去,拉住缰绳。
尚沩很有分寸感,除了必要的接触,他都和沈清靠得不近。可就是这样不算近的距离,沈清就是感受到了尚沩的呼吸打在耳垂上了,磁性的声音像是低音炮一般炸在耳旁。
“坐稳了。”
沈清瑟缩了一下,“嗯”了一声,微微泛红的指尖不停地摩挲着缰绳。
“驾!”尚沩大喝一声,底下的黑马应声跑起。
迎着风,沈清竟然感到眼眶微微一热。
沈清慌忙低下头,右手不动声色地抹了抹眼角的泪。
沈清的心口酸涩,总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沈清微微张口,喊道:“阿沩……”
耳边传来尚沩疑惑的声音:“嗯?”
“没事”,沈清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脸,又道:“只是想叫叫你。”
尚沩总觉得沈清的情绪不太对,低头下去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才应了声。
“嗯。”
只是很简洁的回答,但沈清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两人虽然一路无话,可之间的气氛倒是很融洽。
“到了,”尚沩停在皇宫前,道:“臣就不送小皇子进去了。”
“嗯嗯。”沈清连连点头,赶忙自己翻身下马。
尚沩没来的及阻止,开口道:“小心……!”
此时沈清已经落地了,站得有些不稳,一连后退了几步。
沈清知道自己闹了笑话,害臊极了,觉得自己这样也太狼狈了。
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只见尚沩下了马,眉头微皱:“小皇子怎么不等臣带你下来,这样做,很危险。”
沈清愣了愣,心里暖呼呼的,但又有些胆怯,小声的道了歉。
看着沈清这样小心的模样,尚沩心里有些不舒服,眉头一皱,唇微微抿起,欲言又止,半晌后还是没说什么。
“臣先走了。”尚沩退开了一步的距离,上了马,拉起缰绳,掉头走了。
感受到沈清的眼神,尚沩放缓速度,闭眼捏了捏鼻梁。
太过了,好像。
自己的质问,沈清的道歉……
无一不在敲打着尚沩的神经,告诫着尚沩。
和小皇子这样的人交好,不是件容易的事。眼皮时不时的跳动总在提醒尚沩,不该这么随便,不该这么多事。
沈清要是普通人就好了,这样就不必时时都注意礼数言辞了。
沈清没回清正宫,而是匆忙去了太医署。
他前脚刚迈进其中,就感到几道深深的眼神把他定住了。
“院使来了呀,您可真忙,累坏了吧。”路过的一名主薄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句听似关心的话,其实暗藏讽刺。
沈清神色一僵,道:“今天有些事耽误了,以后不会这样。”
其他太医倒是没再说什么,可这沉默地气氛总让沈清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像是被排挤在外了。
“有什么事忙的吗?我是新官上任,许多事没接手了解过,也许还需要你们的一些帮助,请见谅。”
沈清微微低头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可语气上却加重了‘新官上任’一词的读字。话语间,也在提醒他人自己是上司,是长官,是他们要谄媚的对象。
同时,他也将自己排在一个小辈的位置,稍稍的示弱让很多医官的脸色变得好了一些。
但总不缺想刁难他的人。
“院使大人,最近民间倒是起了一传染病,名叫天花,传染性极强,致死率极高,至今无人能研制出药方,不如,您试试看?”那人笑道,一张鼠脸笑得眼睛都眯起了。
“要是研究出来了,那您可真是魏国乃至全世界的大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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