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伞在不该呆的地方 2

被叫到传讯室时，已是早上八点。昨晚一点多才回到家，头脑昏沉，倒在床上便睡着。醒来，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是卢思派出所，卢思湖边的一座蓝色建筑。

        向亓校请了假，他在电话里的口气并不好，好像提前知道我会请假一样。

        报上姓名后，短发的女警察带我去了传讯室。里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认识，是昨天的王警官，还有一个是记录员，带着稍显大的警帽。

        “请坐。”王警官对我笑了一下，示意我坐下，我却觉得是在命令我，紧张感油然而生。

        “请问昨天晚上七点左右，你在哪里？”

        听见警察问话，我终于明白用意。并不是在希望我协助调查，相反，是在逐一排除凶手。换句话说，我被列入嫌疑人之一。

        “我在图书馆上课。卢思一中高三一班全体学生可以证明。”

        “哦？中途有没有出过图书馆？”对方穷追不舍。

        “上厕所也算吗？”

        “算。”

        我望了王警官一眼，他也正望着我。“去过一次厕所。”

        “有人一起吗？”

        “没有。上厕所需要一起吗？图书馆旁边就是。”

        “意思是说，没有人看见你上厕所。”王警官边说边点头，记录员的笔不停地动着，桌上的录音笔不时发出幽幽的红光。

        我却很恼火。居然会怀疑到我头上。昨晚我的确出过图书馆，一来确实是上厕所，二来，张雯颜他们还没来图书馆，我顺便想看看他们是否在朝这边赶来。

        这样就被莫名其妙地定为嫌疑人！

        “是在怀疑我吗？”我愤愤地问。

        “没有。”王警官笑了一下，“工作流程而已。”

        真的只是工作流程吗？我不相信警察的话。警察有时为了案子，会厚颜无耻地撒谎，可是一旦被人识破，又会更加厚颜无耻地回答，这是工作需要。

        在警察全无可能掌握真相的情况下，坦白从宽就是自掘坟墓。

        可是，这次显然已经有人泄露了我昨晚的信息，要不，警察不会用这个口气问我。本来就没有做什么，就更没必要撒谎，专门说些对自己有利的话，这样更容易适得其反。

        “昨天最后一次见到被害人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六点半吧，她来办公室找我，我刚好要去上晚自习。”已经没有必要撒谎，我说了实话。

        “什么地方？”

        “我的办公室。”

        “还有其他老师在吗？”

        “没有，他们已经先去了班级。”

        “哦，”王警官眨了下眼，“那办公室里就你们两人？”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我故意反问他们，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有些底气。

        “没有，老师教导学生很正常嘛。”他说着，朝记录员笑了一声。

        “你们想问什么？”我有些生气，感觉受到了侮辱。近年来的男教师猥亵女学生的新闻虽然层出不穷，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聊了什么？”王警官恢复了严肃的语气。

        “没聊什么。她是我的老语文课代表，向我问了一些语文知识。”为了避免说出李惠笑吻我的信息，我及时用谎言刹了车。对不起，警察，我拒绝你们这些无聊的问题。

        “具体一点。”王警官说。记录员抬起笔，伏在桌上，蓄势以待。

        “《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李白到底有没有去过天姥山？”

        “李白的名篇嘛！”王警官笑了起来，“对了，到底去过没有？”

        “有学者认为去过，有些人又表示没有去过。”

        “你认为呢？”

        “我认为没有去过。”

        “我认为去过。”王警官诡异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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