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暴君(三)
薛轻雁可比原著中的大小姐漂亮太多了,说是绝色丝毫不算夸张,还真有宠冠后宫的资本。
继夫人没把女儿送出京,打的就是万一出事了,便把继女推出去挡箭的想法。为此她甚至不曾对外宣称自己女儿是二小姐,外人还当公府内只有一位嫡出小姐。
薛轻雁长得漂亮,外人又没见过她亲女的模样,哪里知道送进宫的到底是不是她女儿。回头亲生女儿嫁入王府后,王府会试图篡位,一旦成功,她女儿成了皇后,当初有没有用别人顶替自己入暴君后宫这种事,谁也不敢再提,更不会追究。
她算盘打得好,而且是真心觉得麓王能成事。
当今皇族一看就气数将尽,得罪了那么多朝臣,不可能一直坐稳位置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薛轻雁入宫后会因为受宠针对自家。别说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女人可不是只靠一张脸就能当宠妃的,即便有,皇帝自己都自顾不暇,还管得了她?
说服了丈夫之后,继夫人就安排起来。
不能叫继女提前得知这件事,不然那丫头肯定会想法子把事情给搅黄,得瞒着她偷偷来。最好把新帝请来公府做客,然后叫继女过来见礼,她长得那狐媚样子,保管陛下一眼相中,到时候可就由不得她拒绝了。
由于安国公没把自己的小心思往外说过,薛轻雁根本无处得知家里打算送女进宫一事,还真被蒙在了鼓里。她见家里张灯结彩装扮一新,好奇询问,只听说是新帝要驾临公府,他们在为接驾做准备。
薛轻雁想了想,新帝还没立后,甚至一个妃嫔都没有,难道继夫人野心那么大,想把女儿嫁给对方当皇后?也不是没可能,章氏一直觉得她女儿貌若天仙来着。
左右不关自己的事,薛轻雁就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不再偷偷出门晃悠。免得回头皇帝没瞧上二妹,继母拿她泄愤,说怪她乱跑坏了府里风水。
这一待,就是五天,第六天的上午,帝王御驾果然抵达了国公府。
安国公心情忐忑地站在门口迎接,五天前他入宫求见时,对上新帝打量死物的目光,很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时他战战兢兢地开口请帝王驾临,说是家里女儿有倾国之貌,请陛下赏玩。本以为新帝不会应允,不想对方虽然表情淡淡,倒是当真松口答应了下来,而且真的出宫了。
此时安国公心里是又雀跃又害怕,拼命回想家中各项安排是否有哪里不妥,可千万不能让陛下觉得他们府内不够尽心才是。
御撵并未在门口停留哪怕一瞬,见中门大开,新鲜上任的大总管直接一甩拂尘,带人朝里头走。皇帝陛下哪能踩在外头脏污的地面上?当然是得到了待客的主厅才好走下撵车。
然而,国公府修得气派又规矩,根本没准备让带轮子的车能一路来到厅堂门口,非得过个大门槛不可。大总管不善地看了一眼追过来的安国公,直接命人去把门槛拆了。
门槛哪是能拆的东西,一拆岂不是要坏风水?安国公脸都险些绿了,但终归不敢反对,还得主动叫家丁上去帮忙,尽快把它拆除。
白玉楼也是耐心,一点不嫌弃拆门槛耽误时间,老神在在地坐在撵车上喝茶等待。两名宫女跪在脚边侍奉,恭恭敬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好些天了,本座都忘了问你们二人的姓名。”闲着也是闲着,白玉楼忽然想起这件事,垂头看向两人。
她们俩学了几天的宫女礼仪,已经做得像模像样,闻言低眉敛目,异口同声答道:“贱名不足挂齿,愿等娘娘赐名。”
白玉楼满意颔首:“合该如此。”
小徒弟的宫女,自然该让小徒弟起名。一会儿就直接留她俩在徒弟身边伺候,要是徒弟不肯直接跟他回宫,有两个出身大族的宫女在那儿杵着,也能叫让章氏忌惮一二,不敢轻举妄动。
前院拆门槛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即便薛轻雁在后院里足不出户,也从路过的仆妇嘴中听到了一二。这群人也是胆大,平日里碎嘴便罢了,帝王登门还敢议论这些,可见章氏着实没什么管家的本事,压根管不住下头的人。
薛轻雁剥着自己偷偷从池塘里摘来的莲子,边听边乐。她平时吃不到什么点心水果,莲子已经是难得的小零食了。
她心想,现在这位皇帝也不知道是真的排场大还是故意折腾人,要是后者那可太损了。希望对方再接再厉,多来一点,最好能让她亲眼过去看看好戏。
这么想了没多久,前院当真派了人传她过去。薛轻雁一愣,继而大怒。
她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里头有问题。以往来了客人,继母都恨不得把她藏得死死的,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怎么可能主动唤她去见客?他们铁定没安好心,可她却不能拒绝。
薛轻雁咬了咬唇,心知继母不会给她机会逃跑,只得硬着头皮跟随传信的婆子出了门。
她回忆起自己之前的猜测,现在看来恐怕并不是继母想让妹妹入宫当皇后,很可能是皇帝瞧中了他们家的女儿,或者家里主动想送个女儿进宫笼络皇帝。但因为皇帝风评不好,他们舍不得把薛明月送过去,就盯上了自己这个替死鬼。
帝王都到国公府了,根本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如今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入宫,要么死——毕竟不管她是装病,还是假装失去贞洁,好借此躲过入宫,最后都会被继母抓住机会让她直接“病逝”。
怎么办?薛轻雁一边往前院走,一边在脑子里疯狂思考对策。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直被养在深闺中,没什么特别的能耐。很多时候计谋再多,别人不接招、自己实力太差,也是没用的,此时的她便是陷入了这一困境。
前后院距离再远,过去也要不了多久。婆子根本不容她磨蹭,带着她很快抵达了待客的正厅,把她往里一推,接着守在门口,免得她借机逃跑。
薛轻雁回头恨恨地瞪她一眼,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踏入了屋内。
这会儿距离白玉楼走下撵车其实也没过多久,继夫人提前就叫人去喊了薛轻雁过来。她不像安国公那么害怕皇帝,见白玉楼在上首落座之后,迫不及待地就提起家里容貌倾城的女儿。
白玉楼随意撑着脸听她絮絮叨叨,另一手把玩着一把寸许长的银制小刀,看得安国公心惊胆战。他想提醒夫人不要喋喋不休,万一惹恼陛下被戳一刀那可就糟了。
可继夫人根本没察觉他给自己使的眼色,满心想着赶紧把碍眼的继女跟上头这个短命皇帝绑在一块儿。白玉楼正等着徒弟过来呢,难得容忍了她片刻,没有直接动手。
终于,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白玉楼指尖微动,想一刀戳透继夫人的舌头,不过终归还是没动手。刚见面,不能太凶残,会吓到轻雁。
好在继夫人也听到了脚步声,嘴里的话音一顿,聪明地消了声。她想着这会儿得给皇帝安安静静观赏继女容貌的时间,自己的声音反而会破坏气氛,倘若陛下因此没能瞧上继女,那就得不偿失了。
“民女薛轻雁,见过陛下。”薛轻雁还未看清上首的人,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白玉楼眉头微蹙,不想让徒弟行这些尊卑上的虚礼。但转念一想,徒弟跪师父是常有的事情,他不拿这当作民女跪皇帝就是了。
“起来吧。”即便如此,白玉楼也不欲叫徒弟为此费神,他卡着点开口,几乎是薛轻雁刚刚屈膝还未跪下去,便得到了赦免。
听着皇帝的声音,薛轻雁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动。她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听过很多遍,很熟悉,而且好听极了,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她有点控制不住想落泪的冲动,仿佛在外受尽了委屈的小可怜终于回到了亲人身边。可是不行,不能在皇帝跟前哭,帝王跟前失仪是要被押下去打板子的。
薛轻雁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意,垂头站在那里。继夫人见状有些着急,想催促她抬头给陛下看看,被安国公一把拉住,及时止住了没有出声。
“可是受委屈了?”白玉楼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递了一方手帕过去。
薛轻雁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呆愣愣地抬头看过去,对上一双关切的眼。她身形一颤,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甚至忍不住想扑到对方怀里去诉苦。
不等她想好怎么回答皇帝的问话,继夫人先坐不住了。她甩开丈夫碍事的手,连声表示薛轻雁也是她女儿,怎么可能受委屈云云。话里话外还习惯性踩一脚继女,暗示这丫头小家子气,经常装可怜。
白玉楼听得刺耳,这次实在是不想忍耐,反手把小刀丢了出去。有神魂辅助,根本不必特意控制角度,刀在半空中拐了个小弯,朝下扎穿了继夫人的舌头。
一声凄厉的哭嚎之后,她被太监们面不改色地拖了下去。安国公吓得两股战战,不敢言语。
他虽是军功起家,可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养尊处优,早没了曾经的血性。
更何况他本人极擅钻营,当初的军功就是抢来的,实际上在战场上没什么建树,也就打打本事一般的村匪。那些匪徒本就是村民过不下去落草为寇,根本不会什么兵法战略。
——狗皇帝他爹,也就是真正的先帝,是愚不可及的蠢蛋。此人非常好忽悠,不少重臣贵勋都是靠着嘴皮子混到的权势。
薛轻雁看着父亲和继母的惨状,眼睛忽然亮了,心里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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