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肩负遗命
时间再回到头天下午,岳若飞被苗雅兰和岳咏晴架回到了自已的床上,他已经虚脱至极一挨床沿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苗雅兰守在床前,不停地拭着他梦里仍在不停溢出的血泪。
天色近晚时,岳满江提着精致的食盒,跟着岳咏晴捧着一砂锅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鸡汤前后进到了岳若飞屋里。东西先搁在一旁岳若飞的书桌上,父女两人神色急切地俯到了床前看了一番,然后和床前呆滞的苗雅兰对视了一眼,各自比划了几个手势便悄悄退到了外间,苗雅兰顺手掩上房门。
“苗老师,这几天您辛苦了,这样子下去怕是您的身体会吃消的,我看您还是先到我家去休息一会吧。”岳满江担忧的说。
“是啊,兰姐,您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就听我爸爸的先睡一会吧?若飞哥哥是个坚强的人,而且他有内功护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岳咏晴也忧心忡忡地劝着。
“谢谢岳总,谢谢咏晴,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没关系的,我要在这儿要守着他直到他醒来,他是我最好的学生和朋友。”苗雅兰有些苍白的脸上闪现着一种执着和坚持。
父女两人一看也无奈,随后三人又一起进到屋里,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同时盯着岳若飞熟睡的面容沉默着。
桌上的汤和菜早都冷了,但谁也不忍把岳若飞喊起来。
却说岳若飞这一觉可真够长的,一直到夜里十点钟才醒过来,醒来时他并没有动,闭着眼睛先是冷静地过滤了一下这几天的事情,然后暗暗提息运气游走了几圈周身的血脉,筋骨肌肉转瞬间便恢复了大半的气力,他蓦然想起爷爷留下的那几个排着序号的小信封,是到了该启开的时候了。
睁开眼,屋子里一片昏暗,他急忙抬身欲起,却听“啪”地一声顶灯被按亮了,刺眼的光线一下子让他不得不闭目调适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地启开双眼,这一看就楞住了。
屋子里或站或坐地满是熟悉的人们,床头是老师苗雅兰,书桌前面是满江叔满江婶和岳咏晴,床尾站着岳老四爷爷和四奶奶,门口更是密集地站着村前的三叔岳长水、村西的二哥岳涛等等一众乡里族亲,感念之下他竟一时凝噎。
“孩子,你要节哀顺变啊,身子骨儿要紧。”四奶奶先是心疼地说。
“飞儿,坚强起来好好生活,要让你爷爷在九泉之下安心才对。”四爷爷接着说。
“若飞,这以后你就是个大人了,要懂得照顾自已。”
“明年就高考了,你要打起精神来,别让你爷爷失望啊。”
“你先到三叔家里去住几天吧?你三婶一向最喜欢你。”
“爷爷虽然不在了,但还有二哥二嫂和全村的老少爷们关心你。”
众人一见岳若飞醒过来,都是七嘴八舌焦急地关切着,倒让岳满江和岳咏晴这最着急的父女俩人插不上半句,而苗雅兰却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她疲倦的美丽面容上泛起了一丝宽慰的笑意。
岳若飞强强打理了一下精神,应合着众人的关切,直到快半夜了岳满江才命令式地驱散了众人,这会满江婶子已经重新热好了饭菜和鸡汤,剩下的满江一家及苗雅兰几个人拉着岳若飞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的岳若飞,虽不是精神饱满但脸上已经有了红润,他看上去似已淡漠了许多伤心的情绪。别人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实际上他在最后离开爷爷的坟前时就决意振作起来,这种时候过多的伤心显然已经徒劳无功,而唯一能让爷爷安心远去的就是,践行自已的承诺去完成他老人家的嘱托。
岳满江的意思是让岳若飞暂时住到他家去,这意思得到了全桌人的一致赞成,但岳若飞却摇了摇头坚定地不从。
他不同意,苗雅兰也就推却了后来岳满江一家的力劝,坚持留下来陪伴岳若飞。这种情形下岳咏晴自然也坚持着不走,却被苗雅兰硬是在岳满江夫妻两人后面推出了大门。
房间里,灯光通明,苗雅兰示意岳若飞赶紧回到床上躺下,但岳若飞就是不肯,他挺拨的身躯站在书桌前面,看着坐在椅子上神情憔悴的苗雅兰禁不住一阵阵的感动:“兰姐姐,这些天真是难为你了,我沉浸在悲痛中,都没顾得您。不过,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跑到我家来了?”
“哼!还不是拜你所赐?上周我一直问你,你什么也不肯说,那我就只有周日自已过来看看了。却没料到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说看到你这个样子,当姐姐的我能扭头就走吗?”苗雅兰热热的眼神看着岳若飞。
岳若飞没有避开老师的眼睛,他比谁都清楚老师对自已的厚爱,回想起上周苗雅兰几次找自已谈话的情境,他像个做错了似了孩子一样涨红了脸,嚅吁着说:“对不起,兰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姐姐没有怪你,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赶紧躺到床上去睡觉,明天咱们一起回学校上课!”苗雅兰莞尔一笑打断了岳若飞的窘态,一边用手指了指小床。
“不,兰姐姐你到床上睡,我睡了一个下午已经不困了,刚才我听咏晴说你都几天没合眼了。”岳若飞往后退了一步,急急地说。
“让你去睡你就去睡,怎么着,你还想违抗老师的意思?”苗雅兰蓦地站了起来,摆出了在学校讲台上的威风。
岳若飞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没法再争,一幅极不情愿的样子爬上床躺下来,苗雅兰扯着被子给他盖上,“啪”地按熄了顶灯,黑暗里拖了个小凳子来到床前,双臂交错俯身在床沿上。
“若飞,爷爷已经不在了,你往后要好好照顾自已,我就是担心你过度悲伤会影响到身体和学习。”苗雅兰仍然是关切的语重心长,但明显地是一下放开了几日里重重的忧虑,再也支撑不住精神渐渐地声小了下去。
岳若飞自是无法再入睡的,但他不忍苗雅兰为自已担忧,便佯装睡着了故意呼呼地抽着气息,果然苗雅兰的青丝秀发很快就全部垂到了床沿上,双臂也放松散开来搭到了自已伸在外面的胳膊上。
又候了半晌,岳若飞先是抽出胳膊轻轻推了推苗雅兰,却见她没什么反应,确定是熟睡了。岳若飞一个挺身就跃到了床下面,手脚并用脱掉了苗雅兰的鞋子把她挪到了床上,并轻轻把被子盖好,蹑手蹑脚出了房间顺势把门悄无声息地关上。
这已是凌晨时分,岳若飞正在爷爷房间的蒲团上正襟危坐,明亮的灯光下面,他正握着一张便笺,洁白的便笺上面写着几行小字:“暂且休学赴蜀中,青山万重有卧龙,排除万难必攀上,魏武墓中修神功!附工行卡一张,内存百万,功成下山,可启第二封。”
爷爷的意思,至少在字面上已让岳若飞了然于胸,他没有过多的去想什么,爷爷必然自有爷爷的英明。再捡起地上的信封完全撕开,果然有张银行卡嵌于其中,银行卡的正面下角,郝然是自已名字的拼间字母。
他思忖良久,决定连夜出走,不然待到明日他恐怕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且不说学校那边不放,就是岳满江和村里的乡亲们也不可能让自已独自远行。
一意已决,他把爷爷的屋子整理干净,再轻轻返回到自已屋里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囊,幸好苗雅兰睡得深沉,几下开门打柜的声响并没有把她惊醒。
岳若飞临出门前,似是觉得有些不妥,想想还是抽了张A4白纸在外间的餐桌上写了几句话,然后沉吟了一下掏出自已的手机压在纸端,顺手关掉了灯穿过院中掩起大门。村口的青石桥上,他再沉量几番,再想起那些淳朴善良的乡亲们,再顾一眼这生活了十七年的小山村,一阵难舍难分涌上来,让他轻一颤栗脚下一跺,随后旋身而去。
江湖路远,却远不过男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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