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面见

李成江出得兴华殿后，便绕过凤藻宫和北斗宫，来到了自己母妃居住的长生殿。

        他母亲洛妃其实已经得知了他进宫的消息，预料到他会往自己宫里来。因此早就吩咐下去小厨房做了一桌晚膳只待他来。

        母子几月没有见面，自然是有大堆的体贴话要说。

        行礼问安后洛妃忙把李成江拖到了食案边，一边催他进膳，一边关切地发问：“听说你在青州病了一场，可没把母妃吓死，大旱大涝后最容易发瘟疫，那些日子我真是心惊肉跳的。我的儿！当时你何必自请去青州治灾？朝堂里站着的那些官都是都是死的不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知道母妃听到消息报进长生殿时有多为你担忧吗？答应母妃，以后不可再以身犯险了。”

        这些话想来憋在她心里很久了，才会一见了儿子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要说的话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是成江不好，让母妃担心了。这事儿一定是方衮在奏报里多嘴了，其实儿臣没事儿。”

        他见母妃不大相信自己的说辞，又道：“儿臣怎么可能感染瘟疫，只是发了热症，幸而救治及时，没几天就痊愈了。若非救治得当，只怕会耽误青州的治理诸事。”

        洛妃还是担忧地道：“你中途病了的事，而今大好了我也就不再提，可旁的不说，就说这回青州刺史被你先斩后奏的事情，这可是犯了大忌啊！连我这个幽居宫中的妇人都听得风言风语说他是顾相的人，不消说满朝的文武们了，这种事情往大了说就是与顾相一党为敌啊！答应母妃，你既回了京城，也平了青州之灾，便不要再插手青州之事，尤其是青州未来的人事，这样方可明哲保身啊。”

        “母妃。这件事是有缘由的，那个青州刺史廖云帆，贪污腐败，干旱后不恤民情，洪水来了不知修堤建坝，只知道搞一些小人勾当，他是死有余辜！我斩他是正朝廷纲度，谁能多言？至于朋党之事，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可到底那什么朋什么党都还冠着天字头呢！”

        他一身正气，浑然不惧。

        “青州事宜儿臣不觉有任何处理不当之处。儿臣若不当机立断，多拖一天就不知会多死多少人！那可都是我大盛的子民。”

        洛妃听他已经拉出了家国大义的大旗，知是不用再劝。

        只能无奈道：“话虽如此，但将来你会明白大臣们的拥戴对一位皇子来说是有多重要的。”

        “那个廖云帆既然死有余辜，那也罢了，终归是他治州不当，也正好灭一灭顾相那什么歪瓜裂枣的人都敢往封州大吏的位子上放的气焰。”细听便能发现她的语气其实已经和缓下来了。

        “说到这里，成江，你既然也不喜顾相一派，那便也趁这次科举细揽几个人才，可别让这事儿全落在了别人的手上。”

        李成江本就有部分原因是为避此事而去的青州，此刻听自己母妃再度提起，他只得道：“有什么好揽的，科举取士，本就该是为国招揽人才，若有人想做什么投机之人，儿臣决计看不上！”

        洛妃无奈地直叹气。

        李成江也没有再挑话和自己的母妃争执。

        说了半天话，两人都没顾得及用膳，李成江一开始还吃了一点青菜，自己的母妃却是根本没有碰这一桌菜。

        李成江其实不忍忤逆自己的母妃，见母妃有些生闷气，他起身掀衣半跪请罪道：“是儿臣不孝，让母妃担忧了。”

        见儿子赔礼，洛妃哪里还顾得上怄气。

        “你这孩子，好好地下什么跪，母妃没事，母妃虽然担忧你，但母妃知道你有自己的处世之道，罢了罢了，母妃不再过问便是。”

        李成江这才起身又给自己母妃奉了一碗汤递给她。她也接过去喝了。

        李成江顺手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二人齐齐抬手喝汤时，许是这温馨触动，他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

        “儿臣幼年得母妃教导，无限向往母妃口中的民间生活，儿臣想问母妃，如果我想娶一位民间女子为妃，母妃会不会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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